“这晏安阳,是万万不能留!”秦天抱着我从树上跳下来,他低头温柔地看着我,“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摇摇头,忧心忡忡地看着晏安阳等人离开的方向,“他们要去龙腾堡,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龙家怕是没法承受第二次打击!”
“若龙腾堡再次遭劫,也是龙家咎由自取!”秦天丝毫不为所动,他对龙临渊的做法恨之入骨,“况且,晏安阳也未必真会对龙家做什么!”
他话中有话,我问:“此话怎讲?”
“殿下有所不知,符家寨表面上遭遇了晏安阳的攻击,可那次战役中,有龙家的影子。”秦天意有所指地说道。
这事怕是他藏在心里许久,一直不敢对我坦白。如今说出来,只是想让我清楚,事情没我想的那么天真。
“龙临渊和晏安阳有勾结?!”对于这种揣测,我一点都不意外,若非如此,为什么符听云会被龙临渊所囚禁,还被炼成了活死人,我不敢想象,若我没在龙家庙堂上找到她,她会成什么模样?!
秦天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转头吩咐罗隽之前往附近村寨另找一辆马车。
罗隽之颔首,便先行一步。
他抱着我往前走,面无表情,动作却温柔如水。
“秦天!”感受到他的忧虑,我拉着他的衣服,“龙家已不再威胁到我们,我们现在唯一的敌人是晏安阳。”
“嗯!”他应了一声。
“晏安阳虽然变成了半人半尸,拥有不死之身,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他。”我贴着他的胸口,说道。
“臣愚昧,请殿下明示!”他停住脚步,低下头来看着怀中的我。
“你还记得敬苍曾说过的话么?子罪免于死,活不可饶,不死者若金刚,可封印,归于尘土!我们杀不死晏安阳,但我们可以将它封印在极地里。”我目光迷离,幽幽说着。
“方法极好,可这样的极地,何处有?”他语气略微迟疑。
我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在先族旧址的西北方向,有一处无人极地,那里百里黄沙,荒无人烟,昼日有凌光,夜受黑云压境,如千军万马,鬼哭狼嚎,是封印的好去处!”
“驾――”
罗隽之重新驾车而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上了马车,我们继续东去。
一路上,我们莫不言语。只是看着他那张严肃的脸在我眼前,无限放大,我忍不住轻笑起来。
他摸着我的长发,不解地问:“殿下,你笑什么?!”
我指着自己的脸和他的,促狭道:“我们现在都变成老夫老妻了!”
他哑然失笑。
我抬手抚摸着他脸上那张粗糙的脸皮:“最近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们都变老了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看来,似乎挺不错的,只是――”
“只是什么?”他扬了扬眉,问。
“只是,你没那么丑吧?这副假面孔简直要把你丑化了。如果你老了,也一定是最帅的老爷爷!”我笑了起来,“而我,一定是最幸福的老奶奶!”
他一本正经地说:“可这面孔,方才却保住了我们的性命不是?”
我笑到岔气,拼命地咳嗽起来。
他慌张起来,赶紧拍拍我的背:“殿下……”
“我没事!咳……”我按住他的手,让他冷静下来,“秦天,等所有事情都了了,你愿意和我寻个静谧的地方,隐居吗?”
他看着我,宠溺地说:“当然愿意!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莫忘了,你我早已结为连理!”
“谢谢!”得到满意的答案,我把头枕在他大腿上,闭上疲惫的双眼,“秦天,我好累,我想睡一会!”
他在我耳边轻轻呢喃着:“睡吧,好好睡一觉吧!路还长呢!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替你做吧!睡吧,我的殿下……”
我抱着他的手臂,沉沉睡去,耳边似乎有人在轻声哼着无名歌谣:“有美一人兮,独上月台临风舞;有良一人兮,倾寒烽火入今朝。不得不独离去兮,不得不战乏衣,不得不一两分兮,不得不舍君空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