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姐,你怎么还没休息?”孪生姐姐顾天心首先发现了我,她起身,走到窗棂边上,惊讶地问。背着灯火,她稚嫩却无比精致的小脸上,笑靥如花。才十一、二岁的光景,已经美得让人砰然心动。
她的笑容让我心情莫名地好起来。我轻轻一笑:“睡不着,所以起来坐坐!”
“既然云姐姐睡不着,不如进来坐吧!我们还在赶着刺绣,明日一早,帕西婶婶的客人便要来取!”顾天心热情地邀请我进屋里坐。
我本想拒绝,但回头想想,若只有一个人的话,周围的安静只会让自己不停地思念着他。因此,我迟疑了一会,便起身走了进去。
孪生姐妹的房间不大,堆满了各种刺绣的工具和材料,但所有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所以房间看起来整洁干净,是大多数未出阁闺女的典型住处。
我一进去,孪生妹妹顾天舒便兴致勃勃地放下手头上的工作,拿着自己绣好的成品给我看:“云姐姐,你看你看!”闪闪发亮的黑色眼睛在我面前灿烂如银河里的繁星,那渴望得到赞美的表情显露无余。
我好笑地接了过来,仔细端详着那平整的针脚和扎实精巧的绣工,那看上去如同描摹丹青一样的花纹,实在是令人猜想不到,这手工竟然是出自一位十来岁的女孩子之手。
我衷心地赞美了一句:“绣得真好!手法好巧!”
顾天舒脸蛋被赞得红扑扑的,她羞涩地从我手里接回自己的作品,还时不时地盯着我看。
“就你那点手艺还敢拿出来献宝?!羞羞脸!”顾天心见妹妹因为我的赞美而美滋滋的模样,心里有些促狭地故意捉弄她。
顾天舒听到姐姐这么捉弄她,嘟着嘴,不服气地反驳着:“你自己呢?还不是和我一样,你说我的不好,那不就是说你自己也好不了哪去吗?”
两姐妹在单纯拌嘴,我在旁边听着,看着,笑着。
这种与人如此接近的生活,从前是从未曾有过。在我的记忆里,唯一与我相伴相随相依的,只有他――秦天!
这个与我相伴多时的爱人,如今不知所踪了,这让我无比惶恐,曾一度以为自己会倒下的,现在想来,我只是离开人群太久了。嗯,确实是离开太久了!
孪生姐妹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得热闹,将我心里那种孤单冲淡了些。
其实,孪生姐妹的针线活,是这永川古镇上数一数二的,每天上门来求其作品的人都络绎不绝,让帕西大婶每天都乐得跟什么似的。
我想起了秦天他一直穿的衣服来去都是那几件,不是黑色就是灰色。我也曾动手替他缝过一些简单的长衫,但因为不擅长针线活,所以缝制的衣物并不好看。虽然他不说,也照样穿,但我内心还是挺愧疚的。
于是,我有些心动,我对孪生姐妹说:“你们可以教我针线活吗?”
“咦?云姐姐,你要学吗?”姐妹俩停了下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但那漂亮的眼睛却掩饰不住兴奋。
妹妹顾天舒说:“云姐姐,你看起来不像是干这活的人呢!”
我奇怪起来,扬了扬眉:“哦?那我像是做什么的?”
虽然在帕西大婶这里暂时落脚,但因为我的身份特殊,所以我并没有告诉她们我的来历。
我不说,帕西大婶自然也不会问,她们都只当我是爱慕她们陆家少爷的女人。
一个无处安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