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兄妹抱作一团、痛哭在一处时。刘行缓缓站起身,对厅内几个人挥了挥手。曾炜杰、苏东、王命德和雷震会意后,尾随着刘行快步走到了厅后的院中,将浩气厅暂时交给了杨氏兄妹做亲情重续的场所。
一走出浩气厅,苏东立即上前走到刘行身旁,正色道:“将军,您让王先生去寻的那位岳飞可真是员虎将。我等从平定军逃出的一些散兵游勇口中得知,那岳飞自行收拢了两千人马据守浮山。整整二十天,金狗先后派出了上万人马却无法越过他的防区去攻乐平。”
王命德也在此时走上前,面生笑意地说道:“只是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不能将岳飞真的召到刘将军这里来。否则,以刘将军高强的道法和医术,众将军的齐心敢战力,再加上岳将军擅用兵法、骁勇异常。即便谷外那些金狗一起冲将上来,也绝非对手。”
听到他这样说,曾炜杰马上面露不快神色道:“什么意思?哦,原来你的心目中我家将军只是个道法和医术高强之人,对于兵法上不及那个岳飞咯?”
“没、没这个意思!”
知道自己失言,王命德急忙∴◇,解释道:“兵法之道,各有擅长。刘将军定然是个擅用兵法之人,不然也不可能太原城两败金狗、五台城外扫走魔将。只是我等现在身处山中,不同于城战。小的尚未见识到刘将军在山地行军时使用过兵法,而岳飞却是率兵守山以彰显出了山地用兵的强项。所以我这样说,绝无轻视刘将军用兵才干的意思。”
“好了,不要说这些闲言碎语了。”一见曾炜杰对刚刚立下新功的王命德发难,刘行马上开口道:“山地用兵之法我还没用过,王先生没见到、认为不及岳飞情有可原。现在我们不是议论谁善于使用兵法的时候,而是该想一想如何破除金狗在滹沱河边设出的锁城法。”
闻听此言,几个人都是停止了彼此间的对视争执。王命德微微思索后,率先开口道:“刘将军,我与苏指挥回来时曾路遇一些金狗的锁城阵法。我观他们的阵法看似壁垒森严,实则不是全无办法可以破除。只是想要破除敌之锁城法,必须得有武道修为足够强、且敢于死战的骁勇绝伦之将。”
说话完全不走大脑,听到他的话后,刘行不禁心底暗笑:你这个落魄的举人,说这话难道是说我身边这些兄弟没有一个是敢于死战的骁勇之将吗?好吧,你又得罪人了!真是个读书读到脑袋朽木的憨货……
果不出刘行所料,王命德话音才落,曾炜杰咆哮声起:“王命德,别以为你他娘地招来梁兴,又给将军找到了叔郎(对妻兄的称谓)、自恃有功便可以随意贬低我等兄弟。我们这些兄弟谁不敢死战,哪一个不是骁勇擅战?”
“我、我又说错话了!”意识到自己说话不经大脑,又惹恼了苏东、曾炜杰和雷震后,王命德挠着脑袋、低下头,轻声道:“我不是说各位不是敢用命、骁勇之将,只是想要破除锁城法必须要有那种一夫当关、横冲直撞的旷世猛将才可以。”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言多必失!”一听到他的话,刘行眼见曾炜杰脸色彻底变成了铁青色,知道他盛怒已到极点,急忙开口不让王命德继续说下去。
抬手制止住眼看着就要将拳头砸到王命德那瘦弱身躯上的曾炜杰,刘行正色道:“王先生的意思是我们需要有温侯之武、关帝之勇、张飞之悍的大将,才能轻松破除锁城法。以敌我现在对峙形势看,至少也得是个金丹上层道法修为兼顾有武者高阶的战将。”
言至此处,刘行才微笑一下,看向曾炜杰道:“所以曾四哥,你我兄弟中我是修为最高的,如今却真元耗费过大、尚未恢复。即便恢复也不过是金丹中期和武者中阶而已,根本达不到一击必破、来去如风的效果。”
“某家愿为将军破那锁城法。”
正当曾炜杰想要开口接话时,厅内传来了杨沂中洪钟的般的声音。
声未落,杨沂中牵着杨凌儿的手快步走到厅门前,对着刘行拱手道:“刘将军两救舍妹,又将她无微不至关爱这么多天。某家愿为将军破那锁城法,以报将军大恩。”
站在厅门外的几个人闻言一起将目光投向了杨沂中,曾炜杰迟疑着开口问道:“杨将军,敢问你可是武道双修之人?那道法和武学修为,又可曾到了金丹上层和武者高阶呢?要知道,金狗珍重,散魔、地魔级敌将并不少见,且有许多武师乃至更高级的敌将存在。”
“某家师幼时便随终南山三清观谢祖修道法、学武艺,前几日刚刚突破到金丹上层和武者高阶。”杨沂中从容答话后,在对刘行拱手道:“刘将军,破敌阵法,首重强兵。只要将军能给某家勾调三千敢战飞骑,某家敢保让金狗在滹沱河岸边的阵法日除百里。”
“数千飞骑。”听到杨沂中此言后,曾炜杰不由得苦笑道:“杨将军太高看我家将军了,谷中现在马步军全加在一起,也不过您要的那个人数呀!三千飞骑,若有三千飞骑,我家将军休养后也能杀过河去、搞不好还能直接解除太原之围了呢!”
“给我多少兵,我做多大事。”杨沂中见刘行只是看着曾炜杰和他没有说话,马上再次正色道:“没有三千,给我一千马军。只要那些兄弟敢用命,能在行军中不落后、于我保持队列整齐,我敢保千骑日破五十里。”
“凌儿,你怎么说?同意你哥哥去以身犯险吗?”杨沂中的话才说完,刘行没哟直接接他的话,反而是双眼柔情似水地盯着杨凌儿问了一句。
听到这声问,杨凌儿先是侧头看看看他的兄长。在看到杨沂中慨然正色、异常坚毅的神态后,杨凌儿才回头对刘行道:“好男儿当以身报国,我兄长的本事我相信可以让他说到做到,所以我支持兄长的想法。”
眼见自己喜欢的人竟似一只小猫儿般柔顺、依偎她兄长身旁,刘行心底里不由得生起几分醋意。
但毕竟那是一对兄妹,刘行迅速控制好自己情绪后说道:“谷中的兵马都是方才成军没有少时日的,杨将军既然愿意以身犯险、为我先锋,那还请与东山坡上的兄弟们一起整训几日。待你与那些兄弟形成战场默契,他们也能快速领悟你行军之法时,我定将一千马军交于杨将军。”
将令出、全军动,上下齐心有默契,这是每一个领军之人都知道罪该具备的行军打仗基础。而这种默契,是在绝大多数时候决定一支军队是胜是败、是荣是辱的关键。
杨沂中是一个曾经在宣和年间便已随军征战过的老兵,也是这几年来他父亲那个军寨里的历练中成长起来有实战经验的小将。所以在听完刘行的话后,他马上便应承下来。
见他没有提出异议,刘行马上正色道:“好,既然杨将军不反对。那本将军就在此正式以暂代河北路制置副使、秦凤军都使、殿前马步军都使和鬼面红巾军都使之名,任命杨将军为我红巾军先锋将军,督导马军操演、监训步军整训。待大军整训完毕时,为我部先锋、出谷破敌阵。”
“秦凤军?”闻听刘行将令出,杨沂中没有马上接令,反而是面露疑色盯着刘行问道:“刘将军你说你是暂代何人之职?”
微微一笑,刘行道:“暂代我家师叔、小种相公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