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还要造一百三十五座风车呀!我的元帅呀,一架风车造价可就是五十多贯呀!一百三十五架,那可就是少说七千多贯钱呀!”苏权听到需要先行投资去造风车,带着哭腔说带最后时,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不投资,哪里来的回报?没本的买卖,只有去跟金狗做。”刘行不愿意再看他那副哭丧的表情,话一说完对梁兴招了招、风一般地飞出了盐仓。
苏权看着飞身离去的刘行背影,哀鸣般地嘟囔道:“这投资也太大了、元帅您这是割我完我的肉还要榨骨髓吃呀……”
……
猎人谷内一片欣欣向荣、蒸蒸日上的景象。与此同时的五台城内,却是另外一翻景象。
残垣断壁中,金兵尸体横七竖八倒满了大街小巷。
天上的乌鸦成群的掠过城市上空,不时有乌鸦飞掉地面上去啄食那些开始腐烂的尸体,让人乍一看上去会以为这里根本不是一座城市、而是传说中的酆都鬼城。
城内的四角,还有四部将领所率的幸存者们有气无力地聚拢在一起。
但与重伤的郭企忠一样,许■↓,多金军士兵全都是身上带着伤。
因为没药材救治,伤兵中不时有人发出凄厉的哀嚎声,使得这座被红巾军用地火雷包围起来的城市变得更多几分恐怖感。
飞鸽传书带来了大军攻进太原城、正在与守城宋军殊死决战的好消息。
聚到了城东角落里的四部主将,在接到这本该开心的消息后却没人笑得起来。
耳朵里所听见的是乌鸦那令人作呕的叫声持续不断传来、眼见之处更是哀鸿遍地。
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怎么可能还会开心、还可能为太原即将到来的胜利而去开心。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夹谷谢奴先开了口。
他看着对面的乌素谷,说道:“太原已经即将取得胜利,大法师,难道您还没有办法让我军突破红巾军那层层埋设的地火雷吗?”
闻声抬头,看向夹谷谢奴,乌素谷眉宇紧锁着说道:“我方才以神游及遁地之术同时去搜视了一番,那些该死的宋狗至少在城西方圆五里的地下埋了四五千颗那种黑色火雷。四五千颗地火雷,若是我军强行突围、结果必然是至少要付出上万人甚至更多的折损。”
听到这话,刘彦宗的眉毛也迅速变成了一条线,皱着眉头接话道:“前日里我们派出去的一千步军进入宋军雷阵连半里都没走过去就被炸了个干净,五里绵延的雷阵、以宋军之前使用的同类火器去看,万人怕是都难以突破那火雷阵。”
转头看向刘彦宗,夹谷谢奴马上问道:“刘将军,你素以足智多谋闻名,既开口说话、想必应该是有了可以突围的办法吧?”
刘彦宗的智慧,这几天来再次让他成为城中公认的智者。
断粮了,他献策让四部人马射杀天上那些乌鸦、捉城中四处乱窜的老鼠、跳进井里去捕捉那些因为连日降雨而被从地下河冲进井里的鱼,暂时让城中金兵不会再为饥饿而哀鸣。
也是他,献策分别派出了一千步军、分作出城探路,得知了红巾军所布雷阵威力究竟有有多大。
所以在他半天没开口,一开口说话后夹谷谢奴马上将希望重新寄托到了他身上。
侧头看到夹谷谢奴那期盼的眼神,刘彦宗深沉地说道:“想要突围,必须付出折损。想要突围,我等四人需要先真正做到同心协力。想要突围,我四人中必须选出一个临时统帅、以一个统帅来同意指挥四部人马突围方可成事。”
刘彦宗这话说完,转头又看了看乌素谷和郭企忠。在他的眼神中,既有无奈、更有鄙夷。
正是乌素谷和郭企忠,在这些天里被红巾军的雷阵炸怕了。
几次刘彦宗提议四部合兵、一起朝西突围,都因他二人不愿再多折损手下、想要让刘彦宗和夹谷谢奴手下人马去做探路先锋而导致四人起争执,带最后只能不欢而散。
那种争执表面上看似是四人都爱兵如子,实际上四个人心底都很清楚,真让他们舍不得的是兵权。危难之际,四人仍然在争夺权力,这让刘彦宗心中早已无奈后生出寒意……
心里自然也很清楚刘彦宗看向他们时那鄙夷眼神的含义,郭企忠靠在半面墙上蹭了蹭。
勉强在亲兵搀扶下坐直身后,郭企忠反看刘彦宗道:“若是刘将军为四部之首,我天德军兄弟绝无二话。若是让某些将我汉儿兵不当人看的家伙去做四部之首,我誓死不从。”
“直娘贼地,你这汉狗、到这危机时刻了你还跟爷爷计较过去那些事。”郭企忠话音才落,乌素谷骂声骤然响起。
他瞪着靠在墙上的郭企忠,一脸不屑地骂道:“想让爷爷看得起你,你倒是给爷爷把宋狗的雷阵冲开呀?四千骑兵,不到半个时辰你就都给扔到了东郊那山谷里。就你这本事,凭甚让爷爷尊敬你呀?”
“嚓啷……噗……”
一声刀子出鞘声、紧随其后一声刀刃刺入人体的声音。
乌素谷只感觉自己后腰上一凉、旋即丹田之中的真气有如阵阵洪流一般快速冲向身体之外。
丹田乃是仙、魔、道三家修行者至关重要的罩门,仙术修行者还可以凭借仙法、长期护持住丹田。
魔界与道术行者,却除非达到超过天魔或合体期上层修为时才会于丹田附近自然性的长期萦绕着真气护层。
乌素谷在猝不及防之下,忽然被刺中、洞穿了丹田,只在刹那间他便身体像是泄气皮球般瘫软下去。
当他转头看清楚是夹谷谢奴突然拔刀、一刀从后面刺穿了他的身体后,乌素谷简直不敢相信这已经发生的事实。
倒地之时,乌素谷指着夹谷谢奴问道:“你、你为何杀我?”
“因你太过跋扈、因你太过欺人。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再叫宋人为狗。你似乎忘了,我妻乃是汉人。你不知道吗?每次当你骂汉人是狗的时候,我都恨不得当时就砍了你。”
先是冷冷地说了一句,夹谷谢奴随即上前一步再次举起了战刀、挥落中吼道:“去找天神吧!告诉天神这一切全因你误我四部将士突围求生、是爷爷杀了你这不顾大局的暴虐之徒的……”
话音落下、只听“咔嚓”一声,乌素谷的人头被夹谷谢奴从颈上削飞出去。
砍掉乌素谷的脑袋后,夹谷谢奴随即转身看向刘彦宗和郭企忠二人。二人被他身上仍然未曾散去的肃杀之气震慑、当即几乎同时打了个寒颤。
“你二人,可否愿将兵权暂交我手上?”拎着仍在滴血的战刀,夹谷谢奴冷冷地对二人问了一句。
二人闻言,急忙同时抱拳、颔首战战兢兢中高声说道:“我愿遵从夹谷将军号令……”
……
片刻之后,猎人谷内。
刘行坐在浩气厅上一听完通传兵禀告,说是金军突然全部从五台西门冲了出去、正向西郊雷阵方向奔行后。
嘴角浮现嗜血的冷笑,眼睛瞄向坐在一旁的岳飞,刘行盛若寒蝉地说道:“岳先锋,看来你我这几天来琢磨出的立体战法,可以现在那些金狗的身上试用一番了。”
岳飞闻言,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等他开口说什么,刘行马上正色发令道:“岳飞听令,命你率暂由你统率的兵马马上出谷、去西山阻截拦杀出城的金狗。切记,我不希望再看到我们的兄弟死伤过多、但想看到城西山谷变成金狗的乱葬场,我希望看到狗血在西山谷内流淌出一条河。”
“末将遵命,为我红巾军死去的兄弟报仇、定要让那些金狗血债血偿。”岳飞应了一声,转身快速奔出了浩气厅。
看着他离去背影,稍作沉吟后,刘行旋即转头对王命德下令道:“王命德,速传令驻于寇家庄的转运两营前往五台城。速攻夺城,切勿给金狗再逃回城中去的机会。”
“属下领命。”
王命德上前接令后,也快速地跑出来浩气厅。
直到此时,刘行面露冷笑、缓缓坐回到太师椅上,心中暗道:该死的金狗终于敢出城了,小爷等待这时刻已经好些天、该是收狗肉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