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城门,街道上车水马龙,两旁店铺林立,一副繁华景象。
踩在碎石铺成的大道上,李相禹用力的磨磨脚底,一种自然的舒服感从脚下传来,连日赶路带来的疲惫感顿时消减不少。
李相禹惬意的站在原地,用新奇的目光四处打量着。
布坊,油坊,粮店,酒楼,骡马行……
各式各样的商铺,比岱安县的大许多,也热闹许多。
不一会,所有人陆陆续续进了城门。
陆留留嚷嚷着一会要去最大的酒楼洗尘,声音引着行人好奇的望过来,见是一个长相喜庆的青年胖子大都友好一笑,少有看土包子的鄙视表情。
严显誉一行学子明显兴趣乏乏,客气的招呼一声径自离开去了客栈。
李相禹陆留留等人继续前行,好大一会才来到位于城西的陆家商行,护院们招呼一声,忙碌的交接着货物,商行里走出一个小厮,领着陆留留等人朝商行后的别院走去。
别院看着比不上岱安县的陆家大院,却也不小,大门口早有两个下人等着。
见陆留留等人到来,下人们慌忙迎上前行礼,陆留留随意的摆摆手,领着李相禹秋竹和小和尚永戒进了院子。
院子里早有丫鬟候着,行个万福,引着几人往里走。一路上,只见庭院渐深,沿路多假山平草,花枝浅水,景致颇为净雅,而沿路遇见些丫鬟仆人,见有人来,都停下手中动作轻声行礼,一点不见纷乱。
越走越里,终于走到内院,李相禹不禁惊叹这别院的阔绰,再想起岱安的陆家大院,果然是财大气粗。
进了后院,陆留留一屁股仰坐在太师椅上,随即招呼李相禹随意坐。
李相禹自不能学陆留留一般,笑应一声找个椅子坐下,不一会两个丫鬟端着铜盆进来,半蹲行个礼,服侍两人洗了把脸。
等丫鬟下去,陆留留笑道:“表弟啊,为兄实在累的厉害,不如先在家里随便吃点,等晚上再找个最大的酒楼洗尘怎样?”
李相禹也感觉有些累,闻听陆留留此言正合心意,自是答应。
旁边丫鬟领着秋竹和永戒行个礼告辞,不一会,丫鬟们陆陆续续端上十数道菜。
菜品颇为精致,陆留留李相禹两三日未吃到可口饭菜,自是胃口大开。
吃过饭,有丫鬟领着李相禹到早就准备好的客房休息。
躺在床上,李相禹思绪纷杂,一会想到远在岱安的家人,一会想象贡院的模样,加上确实累的厉害,不一会便迷迷糊糊睡去。
……
……
李相禹是被陆留留吵醒的。
迷迷糊糊坐起身,外面天色已有黑意。陆留留正等着和自己去酒楼吃饭。
简单收拾一下,李相禹便跟着陆留留出了门。
虽说天色已晚,街上行人却不见少,马车很快来到一处热闹所在,此时正值饭点,道路两旁的酒楼开门迎客,吆喝声伴着饭菜的香气隔着帘子传进来,让人胃口大开。
下人小跑着到酒楼订包间,可不一会就苦着脸跑了回来,包间竟早已订满。
陆留留有些不开心,瞪着下人开口道:“加钱,让老板匀一个。”
下人点点头刚待离开,李相禹笑道:“别去了,我们在大厅吃就好,人多还热闹些。刚好听听别人嘴里的济南府。”
闻言陆留留眼睛一亮,热闹些倒也不错,喊住下人下了马车。
进了酒楼,果然十分热闹,宽阔的大厅里坐了个七七八八。一个伙计笑着迎上来。
“两位爷,里面请。”
陆留留十分满意伙计的态度,掏出一小块碎银扔给伙计,“赏你的,给小爷找个干净的桌子。”
接过银子,小伙计更加殷勤,领着两人来到一张空桌前,拿下肩头的毛巾夸张的擦一遍桌椅,“两位爷请坐!”
两人坐定,做东的陆留留一副不差钱的模样说道:“挑你们最好的菜,最好的酒尽管上。”
伙计笑着沏上茶,小跑离去。
早就习惯陆留留作风的李相禹也不说话,面带笑容的看着周围食客。
正对面一桌三个人皆是文人打扮,看桌上的菜,似乎来了有一会,这时其中一个正滔滔不绝的说着话,“听说凉州又起了战事,北莽的南院大王亲自率军三十万打凉州,咱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守住。”
“说起来也奇怪,往年北莽都是立秋之后才南下,怎么今年刚开春就动起手来了?唉,你说这凉州年年打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说话之人同伴摇摇头,“这凉州离咱们这么远,什么情况谁知道?不过我倒听说这北莽现在是女人当家,叫什么耶律皇后还是完颜皇后的。”
“女人当家?详细说说……”
李相禹正听的出神,忽然觉得有人轻轻的捅自己,转过头一看,是个身形瘦小,相貌猥琐的半大青年。
李相禹疑问道:“兄台有事吗?”
那相貌猥琐的半大青年神秘的看看四周,随即像做贼一样转到李相禹身前掀开外套冲着李相禹和陆留留,压低声音问道:“两位公子要图吗?唐解元的真迹!”
猥琐青年怀中漏出的是一副尺寸不大卷着的画卷,李相禹还没反应过来,陆留留探过头兴奋的小声问道:“真是唐解元的手笔?”
猥琐青年神秘的点点头,“绝对是真迹,而且还是最近流出的!”
陆留留更加兴奋,迫不及待的说道:“拿来看看!”
谁知那猥琐青年却摇摇头,“你看了不买怎么办?”
“你不让我看看我怎么知道真假?”
李相禹一头雾水的听着两人的对话,买幅图而已,这么神秘做什么?再说不让看怎么能确定是真迹?
“对啊,你不让我们先看看怎么买?”
闻言猥琐青年一愣,觉得两人说的确实有道理,更加小心的看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自己这边时,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画卷展开一小角。
李相禹笑着望去……然后脸色变的十分精彩。
画卷漏出的一小角上赫然是一个裸露着上身的女子,至于下身却没有展开。
李相禹恍然大悟,再看这猥琐青年心里直觉得十分亲切,这场景更是让李相禹觉得很熟悉,很温暖,很感动。
他抬起头,对着猥琐青年柔情无限的问道:“是步兵还是骑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