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给爹爹请安”
沈芙蓉被带到了正厅,一见到沈路明,立刻福了下去,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还凄凉哀怨的望了沈大人一眼。
这委屈哀怨的眼神儿,若是换在几天前,沈县令一定会心疼,一定会问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是不是受了委屈但现在看在他的眼里,除了痛恨,剩下的就是厌恶
不过,虽然不喜,沈县令倒也没有发难她,只凉凉的说:“彦氏的事你也听说了,论理我已经不是你爹,你也不再是我沈家的女儿,但看在我们好歹父女一场的情份儿上,我到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争气,扮成了我交代给你的事儿,以后你还是我沈路明的女儿,沈家的二小姐,若是不行,哼哼,咱们的父女缘分也就尽了,往后你也不比跟着我姓沈了。”
沈县令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告诉她若是她办不成他交代给她的任务,她就可以去死了
沈芙蓉的身子微微哆嗦了一下,她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着曾经慈爱的父亲,却发现他眼睛里一点儿温度都没有,看得出,他是认真的,容不得她反抗和讨价还价,因此,便咬了嘴唇,低下头,敛眸道:“但凭爹爹吩咐”
“很好,你倒识相”
沈县令倚在椅背上,冷冷的赞了她一句。
“你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会派人护送你打破到岭北大晋的军营中去,给秦王殿下送些吃食和药品,你到了秦王的大营,一定留意打探一下,秦王的大营里,有没有一个叫穆采薇的女子”
凭沈县令多年游走花丛的经验,女人都是很敏感的生物,若是那穆采薇知道有女子来大营探望秦王,而且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就十有会出现的,正因为如此,他才将送东西这个任务交给了沈芙蓉
“是,女儿一定不负爹爹嘱托,定要查出那穆姑娘到底在不在秦王的大营中”
沈芙蓉恭恭敬敬的敛眸回答,心中却生出一阵暗喜。
她虽在闺阁中,但却早听过秦王殿下的大名,这位号称大晋国第一公子的嫡出皇子,乃是大晋国的皇后所生,相貌俊美无俦,身份尊贵无比,若是她能有幸引起他的注意,或者被他给宠幸了,自己眼前的危机又算得了什么呢
若是能一举成为秦王的妾侍,那该是何等的荣耀,就算她那便宜爹见了她,也少不得要磕头请安的
想到这儿,她的心情莫名的激动起来,强压着自己怦然乱跳的心,毕恭毕敬的向沈县令行了个礼,退出去了。
沈芙蓉一走,沈县令便起了身,到后院儿崔氏的院之中去了。
崔氏的院子,坐落在沈府的西院儿,原本最开始时,她住的是东边儿的大院子,但彦氏说她的孩子多,院子太小住不开,那时的沈县令色令智昏,哪里顾及妻子的脸面和心情,一句话,将崔氏这个正室夫人打入了本该是妾侍居住的小院儿,而且一住就是十几年,这些年中,他踏入这个院子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只是那是的他,对此感到理所应当,比没有觉得有半分不脱,如今,每当他踏入这间小院儿,内心的愧疚就多出一重。
这间小院儿跟彦氏居住的大院子相差太多了,又小又偏不说,还年久失修,早就破烂不堪了,但府上的人都畏惧彦氏,没人敢来给崔氏母女修缮屋子,所幸崔氏娘家颇有家资,常暗地里资助她们一些,才没让她们娘俩住漏雨的破屋子
进入到里间,见崔氏已经坐在桌上吃晚餐,女儿菊花在一边儿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正劝着,见爹爹来了,立刻迎了上去,小声说:“爹爹不要怪娘,娘中午吃得少,饿得受不住了,所以才。”
沈县令打断了女儿,和颜悦色道:“没事儿,只是下次你娘若是那顿饭吃得少,就让厨房捡你娘爱吃的,重新做一桌儿,免得饿到了,怪难受的”
说完,望了崔氏一眼,眼底有讨好之色。
崔氏冷着脸,笑道:“多谢老爷关怀,只是妾身这么多年来,都是饥一餐饱一餐的,早就习惯了了,况且府上的规矩,夫人身子不好,不得吃油腻的东西,已经是十几年的老规矩了,妾身不过擅自违背”
沈县令讪讪的一笑,在桌边儿坐了下来,道:“淑珍,今儿个我来,想跟你商量一个事儿”
说完,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大有不满之意,伺候在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立刻明白了,都识相的屈了屈膝,悄悄的退出去了。
菊花见了,知道爹爹是有体己话要跟娘说,便深深的看了娘一眼,也跟着那些丫鬟婆子们下去了。
人都走了,沈知县这才放下脸皮来,谄笑着说:“淑珍,你看,彦氏犯下大错,如今府中的中馈没人主持了,不如你接过来,以后这府中上下大小事务,都由你来做主好不好”
崔氏喝了一口汤,眼皮儿都没抬一下,淡淡的说:“不用了,老爷还是让别的姨娘来主持吧,妾身老了,年轻时都没操那份儿心,老了就更不想在费心神了,咱们府里姨娘主持中馈的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如老爷在捡一个心爱的姨娘,把中馈交由她主持罢”
沈县令知道夫人这是对他有怨气,讪讪咳了几声,赧颜说:“淑珍,我正想跟你商量那些姨娘的事儿呢,我觉着吧,咱们府里的姨娘太多了,开销也大,我打算给她们每人点儿安置的银子,把她们都放出去,那些个通房丫鬟也都放出去,以后,咱们这府里就清净了”
崔夫人诧异的抬起头,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的神色来:“老爷这是怎么了把姨娘和通房丫鬟们都放出去,以后谁来服侍您呢莫不是老爷喜新厌旧,想重新在换上一批”
“没有没有”
沈县令吓了一跳,连连摇手否认。
“我就是想吧这些个姨娘丫头们都遣散了,往后咱们三口人好好的过日子,咱也没有什么姨娘了”
说着,一伸手,握住了妻子放在桌子下边儿的一只手,低声道:“我知道我从前昏聩的很,这些年让你们母女受了不少的委屈,往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们,从前那些事儿,夫人就大人大量,忘记了吧”
话音未落,崔氏的眼泪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滚落下来,她极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终于没控制住,在听他说道夫人就大人大量,忘记了吧这句话时,整个人都崩溃了。
“老爷,十几年的欺压、羞辱和折磨,您想让妾身就这般轻而易举的忘了对不住的很,您高估妾身的气量了,妾身做不到,妾身忘不了被赶到这座小院儿时那悲凉的心情,也忘不了青县那些夫人们看我时那副怜悯或奚落的眼神,更忘不了这十几年来妾身和女儿受到那些委屈,妾身做不到”
崔氏哭得很压抑,肩膀不停的抽动着,虽然,她给人的印象一直是开朗乐观、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但是,唯有她自己知道,那表面上的开朗大度,不过是她的保护色而已,用来保护自己那颗被丈夫伤的千疮百孔的心,也是为了让丈夫和他的心肝儿姨娘知道,他们在她眼里什么都算不上,根本影响不到她
见到妻子这般激动,沈知县握着的那只手握得更紧了,他惭愧的小声哄着:“淑珍,快别哭了,都是我的错好不好,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娶姨娘了好不好今后家里的一切都由你说了算,成吗”
崔氏哭了好一会儿,心情渐渐纾解了不少,她抽回了那只握在丈夫手中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儿,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请老爷给妾身一点儿时间,妾身现在还没法说服自己接纳老爷,若是老爷觉得妾身得理不饶人或者不知好歹,就请老爷接着去宠别的姨娘吧,妾身在没有想通之前,实在无法接受老爷”
沈知县闻言,叹了口气,像只斗败的公鸡似的,垂下头来。
“哎,我等着你想通”
青云镇是边陲小镇,距岭北只有几百里的路程,鹦哥往返一趟无需太久的时间,加上到岭北找到南宫逸的大营,南宫逸看信和写信的时间,只在半夜时分就飞回来了。
这会儿,采薇已经睡下,听到鹦哥飞回来了,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点了灯,把鹦哥腿上的信解了下来。
烛光下,她急切的展开了那封信,信上熟悉的笔迹让她的心头顿觉一暖,信中,男人告诉她,他一切安好,自己的大军已经在岭北安营扎寨,昨天还和蒙奴的大军打了一架,目前两军还在对垒中,叫她不要担心;还嘱咐她让她乖乖的等在青云镇,他会派追风和逐月二人连夜赶往青云镇,等他们到了,在由他们护送她回京,不然他不放心
男人的信并不长,却在字里行间让她感到阵阵的暖意,其实,她根本不需要他派人来保护她,只她自己一个人就足可以应付一切,眼下大战在即,他的身边儿一定很需要人的,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给他拉后腿儿,让他分出人手儿来保护她呢
她非但不能让浪费他的人手,还要尽量的想法子帮他才行。
负责给北征军调送粮草的官员,想来定是锦贵妃的手下,在大军到达岭北后,终于姗姗来迟的把北征军的粮草送来了,送来的却多半是掺杂了糠的粗粮,剩下的都是捂坏了发霉的陈粮,这些东西别说是给战场上的将士们吃,就是给贫民乞丐吃,他们也断不会去吃的,所以,这趟回京,她还要给他筹集到足够十万大军吃的粮食才行
在青云镇又呆了两天,她的大姨妈终于在她虔诚的祈祷下走了,一大早,她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来和周婶子一家道别。
周婶子听说她要回京城去,自然是万分的不舍的,拉着她的手嘱咐了许多诸如注意安全、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周叔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从顺袋里拿了二十两的银子,让她留着在路上当盘缠。
二十两银子对于周家来说不是小数目,采薇的空间重现,自然是不缺银子的,但长辈的一片心意,若是她推脱了,周叔和周婶儿会难过的,所以,她笑眯眯的接了过来,装进了荷包里,周叔和周婶儿才露出会心的笑容;而九斤则提出,要亲自送她回京,免得她一个姑娘家单独赶路,被坏人欺负了去
采薇听了九斤的提议,当时就笑了,“九斤哥,你认为有坏人能欺负得了我吗”
周婶子也笑点了点儿子的脑袋,打趣着说:“真是憨瓜,你薇儿妹子的本事你又不是没见过凭他什么样的人什又怎能欺负得了她呢”
九斤的一片好心被两个女人驳回来了,他憨憨的笑了一笑,低下头,默默的摆弄着自己粗糙的大手,心底一片失落。
薇儿妹子又要走了,她不需要他了。
吃过早饭,采薇坐到了周叔帮她雇来的马车上,在周婶子的千叮咛、万嘱咐中,乘车离开了。
其实,她不是真的要乘车回京去,而是要找到僻静的地方先进空间等着,等到晚上在骑着白毛虎回京城去。只是离开周婶子家时,一定要乘车离开,不然,她凭空消失了,或者唤出白毛虎来骑,不把周家人吓坏了才怪呢
采薇走了,她乘坐的马车咕噜着走到街道的尽头,转个弯儿,不见了
九斤还在门口,呆呆的望着那辆车子消失的方向,怔忪着。
“九斤,快回酒楼去忙吧,不然待会上来客人了,有你忙活的了
周婶子见到儿子这副魂游天外的模样,自然之道他的心思,只是没有戳破,拉着他的膀子回酒楼去了。
而此时,周记烤肉的门被推开了,两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这两个人的衣着倒还算体面,一进门儿,没等人招呼,便对坐在柜台后的周老五唱了个喏。
”敢问这位掌柜的,这儿附近是否住了一个姓穆名采薇的姑娘“
周老五见陌生的男人打听采薇,顿时警觉起来,但他是憨厚老实的人,不会撒谎,因此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警惕的说:”你们是谁找她做什么“
这句话在无意中算是承认了,穆采薇和这掌柜的熟识,而且关系非常密切,不然这位掌柜的不会问他们是谁,也不会问他们找穆采薇做什么。
两个男人听了周老五的问询,相互对视了一眼,又飞快的把眼睛别开了,其中的一个朝着手,对周老五揖了下去。
”告掌柜的,小人是青县人氏,因家里的主子从前曾受过穆小姐的恩惠,所以今日特命小的们过来给穆小姐送些东西,聊表感激之情,还望掌柜的行个方便,指点我们在哪可以见到穆小姐“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看样子里面装的是首饰之类的小物件儿,但一看那盒子,就可知里面的东西价格不菲
周老五是个老实头,见二人说话彬彬有礼,又是带着礼物声称是来致谢的,就把实话说了出来:”不瞒二位,您二位来晚了,薇儿那丫头已经走了。“
”走了“
两人一听,脸上怫然变色,拿着首饰盒子的男人急道:”敢问掌柜的,不知穆小姐去哪了走了多久了“
周老五诚实的说:”刚走不到一个时辰。“
两个人的脸色又变了一下,眼神微闪,拿首饰盒子的一个寻思了一下,将手中的盒子递了过来,道:”既然如此,等过些日子穆姑娘回来了,就有劳掌柜的帮我将这盒子转交给穆姑娘吧。“
周老五叹了口气,没有接那盒子,只是说:”哎,那丫头根本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也没说回不回来了,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呢,二位还是把东西带回去,让您的主子处置吧“
两个男人听他这么一说,也没有坚持,便将那盒子重新放回到袖子里,”既如此,我等这就告辞了,打扰了“
两个人客客气气的抱了抱拳,转身退出去了,由始至终,二人都彬彬有礼的样子,没有一丝的不敬和不妥,只是一走出周记烤肉,那个携带着首饰盒的一个就显出焦急的神色。
”贺二哥,快,咱们快雇辆马车去追吧“
那个被称为贺二哥的男子摸了摸下巴,摇头:”那穆姑娘又不是犯人,青天白日的,咱们怎好强抓人家大姑娘,依我看,不如给沈大人飞鸽传书一封,将实情告诉给他,让他自己裁夺“
另一个点头:”还是贺二哥英明二人计议已定,便放心的离开了。
此时,岭北大军的军营里,来了一队大晋装扮的人,这群人手里捧着食盒药箱等物,在一位侍卫的带领下,鱼贯的进入了主帅的帐篷,这些人中,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尤为显眼,她披着秋香色的拽地斗篷,头上戴着浅粉色的纱帽,纱帽下垂着的半透明的薄纱,若隐若现的透出女子那张明艳的脸庞。
南宫逸正坐在营帐里,蹙眉观看着岭北的地图,他的大军来此数日,已经和蒙奴人打了一仗,蒙奴人骁勇善战,又都对外来侵入的敌人痛恨不已,因此都拼着命的和在战场上厮杀,因此,这一仗南宫逸并没有占到便宜
两军交战,最重要的是势气
秦王的大军不远千里跋涉而来,却在第一仗中没有大获全胜,这或多或少会影响到三军将士的势气
为此,南宫逸深感懊恼,特意召集了手下的将领聚在他的营帐中,研究着,为下一次大战做准备
沈芙蓉带着她的人到了秦王的军帐中,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稳坐在众将中央的男人,他一身银色的铠甲,衬着眼中微凉的眸光,越发显得他俊美、冷逸,那周身散发着的上位者尊贵霸气的气势,让人一见难忘
沈芙蓉痴痴的望着那个男人,简直不敢相信,这世间居然会有这么迷人的男子,直到看到男人皱起眉头,才尴尬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垂头拜了下去。
“臣女沈芙蓉见过秦王殿下,秦王殿下万安”
沈芙蓉身段儿柔美,声音如黄莺般婉转娇啼,听得一众将士都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免了”
南宫逸淡淡的说。
“谢秦王殿下”
沈芙蓉又福了福身,才颤巍巍的站起来,心里激动极了,秦王殿下看她了,而且跟她说话了,他声音可真好听,像是漫不经心拨弄着的古琴,令人闻之欲醉
沈芙蓉款款的起了身,张玉口,启樱唇,娇滴滴的说:“家父担心秦王在大军营中吃的不好,特遣臣女送来些吃食,还有些常备的药品,请秦王殿下笑纳”
南宫逸点了点头,说身边的近侍说:“去收下,给三军的将士们分了吧”
立刻,大帐里的将士们都站起了身,拱手大声道:“多谢秦王赏赐”
沈芙蓉见状,忙说:“殿下,这些东西都是些难得的好东西,是家父特意找来给您补身子的,您看”
这些东西确实都是些难得的好东西,比如曲罗国的暹猪、沈氏烤鸭的烤鸭、余家秘制的水晶肘子、还有一些燕窝、猴头儿、鱼翅等
她还指着秦王吃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想到她呢,若是都分给了别人,哪还会想起她呢况且,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给他一个人准备的,份量并不多,也不够也这些人分啊
她的话刚说完,南宫逸的脸已经撂下来了,声音凉得像数九寒天的冰。
“怎么本王怎么分配军资还要你来置喙”
“不,不,小女不敢”
沈芙蓉被男人骤然变冷的声音吓得打了个哆嗦,急忙抬起头,睁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上前申辩。
“呵,算你有自知之明,下去吧”
南宫逸根本不屑于和她争论什么,挥了挥手,打算继续和手下的将领们研究下一场仗的作战方案。
沈芙蓉翻山越岭,跋涉了两天才到了这里,本来还指着迷倒秦王,让自己一下翻身呢,故此哪里舍得就这样离开因见秦王又低下头去研究地图,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而秦王身边儿的近侍也走到她身边儿,一副请她出去的姿势,不由得咬了咬牙,心一横,向前一步道:“秦王殿下,臣女在临行前,家父曾嘱咐过臣女不必再回去了,命臣女从此服侍在秦王身边,还请秦王殿下成全家父的一片忠心”
南宫逸听了,不禁抬起头,看着沈芙蓉冷笑了起来,“沈县令好歹也算得上是朝廷命官,怎么连大营之中不得有女子的规矩都不懂还是他怀了别的心思,故意来怀我军的风气,消弭我军的意志”
其余的将领们也都蹙起了眉头,面带厌恶的看向沈芙蓉。
这个女人还真要脸,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自荐,想成为秦王的人,也不看看自个儿是什么货色有秦王妃在那儿比着,就她这副样子的,给秦王提鞋都不配
沈芙蓉没想到自己的自荐会被秦王断然拒绝,所以才大胆借用了沈路明的名义,却也没想被他毫不留情的一口拒绝了,还给她扣上一顶惑乱君心的大帽子,不禁吓得腿一软,一下跪了下来,哭道:“请秦王殿下恕罪,家父也是担心秦王军中没有个细心的女子,近侍们都是男人,怕他们粗心,有照料不到的地方,故此才派臣女前来的,请秦王殿下看在家父一片忠心的份上,宽宥了家父吧。”
说罢,对着南宫逸“砰砰砰”的磕起头来。几下就将戴在头上的纱帽磕掉了,露出了她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儿,看起来娇媚可怜、楚楚动人。
“殿下,求您不要怪罪家父,求您了。”
她喃喃着,抬起泪迹斑斑的小脸儿,可怜兮兮的望着南宫逸,一副娇弱得一阵风都能吹倒的样子
南宫逸自幼长在深宫中,最擅长的就是心计,沈芙蓉的这点儿小伎俩他如何瞧不出来,只是对这种跳梁小丑懒得理会罢了。
他挥了挥手,颇有些不耐烦的说:“罢了,本王姑且饶他一次,你且去吧”
“谢秦王殿下”
沈芙蓉又磕了个头,心灰意冷的退下了。
一到外面,就看到沈县令手下的高捕头冷眼看着她,看的她一阵心惊。
“二小姐,属下怎么不知道县太爷命您随军服侍秦王殿下”
沈芙蓉堪堪的说:“这个,是家父偷偷嘱咐我的,别人并不知道。”
高捕头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原来如此啊”
这一笑,笑得她心惊胆战,现在,沈路明已经不再拿她当女儿,若是知道了她到大营中的所作所为,定会杀了她的,她还年轻,她可不想死
“姑娘,到了”
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了榆树县城的城门口,赶车的车夫对车子里叫了一声。
采薇从空间里被他叫醒,急忙闪了出来。
旅途乏闷,她在车子还没出青云镇,她就已经受不了那种单调了,看看车夫还算老实,料想他也不会突然掀车帘儿,所以便大胆的进入到空间里了。
如今空间的面积比从前大了,许多空着的地让她感到心疼,于是进入空间后,便张罗着,先是跟长眉一起种了些粮食、菜蔬,又在林子里种了许多草药。
这些粮食和草药都是为那厮的军队准备的。
他如今带兵打仗,沙场上刀剑无眼,难免会有兵士受伤,偏那锦贵妃心思阴毒,为了一己之私,罔顾万人的性命,暗地里捣鬼,致使北征军后方的供给严重又不足,止血药和创伤药这种常用的药品都供给的很少,若是北伐军和蒙奴人真个打起来,不知会有多少士兵没死在敌人的刀剑下,倒死与后方的缺医少药中
因为空间的面积骤然变大了许多,她和白眉一直忙了许久才把空着的地种满了,她中了许多玉米、小麦和高粱、黄豆等作物,打算过些日子成熟了,和那些草药一并送到岭北去。
中午的饭是在空间里吃的,为了犒劳长眉和龟大仙这些日子一直在烧炼丹炉,将那天机子的人头彻底烧成了灰烬,也为了犒劳这些天鹦哥在外面为她多次奔波送信,她特意亲手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有色泽鲜美的鱼香虾球、有香气四溢的香酥樟茶兔、中国最传统的名菜宫保鸡丁、还有清淡的爽口青笋丝、培根炒荷兰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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