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兵败如山倒”
锦贵妃冷冷的笑:“就算他不败,本宫也定会想法子让他败的,到时候,一个兵败如丧家之犬的儿子,一个淫奔无耻的女儿,外加一个性情冷漠、教子无方的皇后,皇上定会厌弃他们的”
“是呀,娘娘真是好谋算,这次,娘娘定会心想事成,入主中宫的”
李海谄媚的上前,给锦贵妃捏着肩膀,低笑道:“皇后娘娘,奴才提前给您道喜了”
“你这猴儿崽子,惯会花言巧语的哄本宫开心”
锦贵妃嗔笑着,这会儿,她的心里真是得意极了
和莫皇后在后宫中明争暗斗了二十几年,交手了无数次,如今,胜负终于见分晓了
想来,莫皇后这会儿一定憋屈的要吐血吧,她定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折在了自己人的手中,朝阳的乳娘可是她从上百个奶娘里亲自挑出来选的,她一定做梦都想不到,她精心挑选出来的人会变成她锦贵妃的人
不得不说,朝阳的奶娘的确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她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一点儿点儿的向朝阳灌输,只有萨克努才是真正的男子汉的观念,引诱朝阳渐渐的爱上他,再怂恿朝阳下药毒杀安乐,最后说服她用暖房酒设计萨克努,让她身败名裂,连同皇后、秦王和理国公府一起跟着遭殃
这每一步棋,都环环相扣,缺一不可,能有今天的结果,可以说朝阳的奶娘都功不可没。正是因为这个不起眼儿的奶娘,帮她扳倒了大晋国最尊贵的皇后,成就了她后宫里一人独大的局面,她怎能不得意。
不过,也多亏了莫皇后本人,亏得她整日的冷着一张脸,对谁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冰冰的模样,否则,朝阳怎么会不跟她亲近怎么会将奶娘视为自己最信任的人事事听从她的主张
这下子,皇后算是输了,输得很彻底,这辈子都无法翻身了
锦贵妃越想越痛快,情不不禁挑起嘴角,“皇后如今怎么样了”
李海道:“回娘娘的话,皇后一回玉坤宫就病倒了,这两天神色恹恹的,没怎么说话,也没什么行动,奴才一直使人盯着呢”
锦贵妃听闻莫皇后的日子不好过,嘴边的弧度更大了,愉悦的问:“朝阳呢朝阳怎么样了”
“哎呦,娘娘,朝阳公主可不好,从猎场回来到现在,朝阳公主是滴米未进,一直躺在床上哭呢,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跟前儿又没个贴心的人儿劝解一二,这不,听说早起就发烧了,又不肯吃药,闹着要吊颈子呢奴才怕出事儿,就着了几个心腹的人,一直在跟前瞅着呢。”
“呵,闹吧,闹得越凶,皇上就会越厌恶她”
锦贵妃眯起勾魂的丹凤眼,幸灾乐祸的嘲讽着:“对了,把朝阳的境况都传到皇后那边儿去”
“呵呵,不用娘娘吩咐,奴才早就这么做了”李海眯眼笑着,笑得得跟只哈巴狗似的。
转眼,正午已到。
采薇终于忙完了,她精心的做了六道菜,荤素搭配、色香味儿俱全,一见便让人食指大动、食欲大开。
摆好最后一道菜,采薇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打算梳洗一下,让自己看起来明艳一些,刚坐到梳妆台前,就听到“砰”的一声,门忽然开了,南宫逸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闯了进来。
“薇儿”
南宫逸快步走了过来,没等采薇说话,就猛的张开双臂,将她一把搂在怀里,两条铁箍般的手臂紧紧的搂着,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肉当中一般。
“薇儿我好想你”
接到鹦哥那封信的一刹那,南宫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小妮子竟然不远万里的来找他了,这巨大的惊喜,差点将他砸晕,让他一时间竟无所适从她能来找他,可见在他们之间,已经不是只有他单方面的为这段感情付出了,不知不觉中,小妮子已经开始回应他强烈的感情,而且,并且已经学会了主动了。
这不,她主动的来了
还有什么能有比这更让他高兴的呢南宫逸的手下和参将们,都不知道秦王今天是怎么了,竟然独自一人策马离开了大营,那副心急火燎的模样,害得追风和逐月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路心惊肉跳的跟了过来,方知道是那讨厌的女人又来了
无论是追风还是逐月,都打心眼儿里讨厌采薇,如果不是她,主人这会儿还是京城里那个尊贵悠闲的秦王,哪用得着像现在这般,既要行军打仗,又要筹钱收购军粮,去打那场毫无把握的仗,连他们这些侍卫,都跟着受了不少的磋磨,特别是主子,才离开京城不到一个月,人已经比从前清减了许多,也不知那死女人能不能看出来,能不能对主人补偿点儿什么
采薇被南宫逸紧紧的搂在怀中,感受着他的砰然有力的心跳,鼻翼间回绕的,都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龙涎香的气味儿,醒脑、清凉,是她目前最喜欢的味道
两个人静静的相拥着,许久,采薇仰起头,看着他完美流畅的下颌,让人着迷的弧度,轻声道:“南宫逸,咱们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
南宫逸低哑的说:“我还不饿,薇儿,让我再抱会儿”
采薇无奈,只好顺从的偎在他的怀中,由他爱不释手的抱拥着、抚摸着,虽然她有点儿小羞涩,但心里是甜甜的,像被蜜水浸渍了一样
“砰”
毫无预警的,门忽然被推开了,顿珠带着丹朱闯了进来,大声说:“小姐,我们。”
话没等说完,就赫然看到了相拥在一起的一双璧人,顿珠当即怔住了,瞪着眼,像一只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般,嚅嗫着嘴唇,半晌却说不出话来。
“她们是谁”
南宫逸不悦的看着闯入者,冷声问着,一张冷漠的脸在转向采薇时,瞬间又换上了一副温柔似水的神色。
“她们是我的新丫鬟,顿珠和丹朱,今天刚刚收的”
采薇从南宫逸的怀里挣出身来,向他解释说。
丹珠见姐姐只管傻愣愣的看着小姐和这位公子,急忙上前偷偷的拽了拽她的袖子。
顿珠回过神来,连忙低下头,说:“小姐,我和妹妹来了,我们已经按您的要求洗了澡,也买了衣裳,这是花剩下的银子,请您查收。”
“这点儿银子赏你们了去打盆水来给公子洗手吧”采薇吩咐说。
顿珠和丹朱坐听到了小姐的吩咐,急忙出去打水,准备洗手用的东西去了。
南宫逸说:“这对姐妹是蒙奴人”
他语气平静的说,不是在疑问,而是在陈述。
采薇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南宫逸揉了揉她抬起的小脸儿,笑着解释说:“蒙奴人的脸部都有明显特征种族特征,他们面宽、颧骨高、眼睛小,且身材高大壮实,即使是女人,也都身材高大魁梧,跟我们大晋女人的外貌也有很大的差异。”
“这样哦”
采薇明白了,说:“她们两个在外面流浪,被人欺负,我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将她们救回来了,我早就知道她们是蒙奴人了,只是,她们看起来白白壮壮的,不像是穷人家的女儿,不知为什么非要留在咱们大晋,宁可在大晋乞讨、挨饿、流浪,也不可肯回蒙奴去呢”
“有这样的事”
南宫逸蹙起了俊美的眉头,略想了一下,笑道:“是了,她俩必定是为了逃避女儿礼跑出来的,所以宁愿死在他乡,也不愿再回岭北去了。”
“女儿礼什么是女儿礼”
采薇从没有听说过女儿礼,因此感到十分好奇,为什么她们要逃避女儿礼女儿礼到底是什么
正问着,顿珠和丹珠回来了,顿珠的手上端着一只盛满了水的大铜盆,走到南宫逸的面前,跪了下来,将铜盆举过头顶;丹珠捧了毛巾、胰子、皂角等,安静的立在一边等着。
采薇只好暂时闭了嘴,等南宫逸洗过手,顿珠带着丹朱退下了,继续追问说:“你还没告诉我呢,女儿礼到底是什么”
南宫逸轻咳了一声,脸上有些不自在:“咳,这个,还是先吃饭吧,等吃过饭再告诉你。”
“哼,还卖关子呢”
采薇哼了一声,起身径自向里间去了,南宫逸笑了笑,提步跟在她的后面,也进了里间。
里间是卧房,卧房很大,里面陈设着许多酸枝家具,地中间铺了一块儿长毛的毛毯,毯子上安置一张很大的漆面圆桌儿,桌面儿上,摆放着六盘儿精心烹制的菜肴和一道鲜美的汤,都是采薇亲手烹制而成的,有:酱牛肉、凉拌蕨菜、清蒸鲑鱼、烤兔子、葱油螺片、水煮海鲜,还有一道人参野鸡汤
这六道看似普通,但每道菜都做得都很用心,刀工精细,火候恰当,色泽鲜美,还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香味儿。
南宫逸坐了下来,扫了桌子一眼,懒懒的笑道:“娘子果然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得妻如此,为夫真是赚到了”
娘子为夫
听到这两个称呼,采薇的脸蛋儿热了一下,咳了一声,嗔道:“少浑说,快吃饭,当西我把你赶出去”
南宫逸好脾气的笑起来:“好,我闭嘴就是了,再浑说贤妻就要变成河东狮了”
说着,笑着夹起一块嫩白的鱼肉,放在自己面前的吃碟里,细心的挑起鱼刺来。
采薇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要脸”
便低下头去吃饭了。
这餐饭是她在空间里做好拿出来的,用的原材料都来自于空间,所以每样东西都很好吃,特别是米饭,用灵溪水蒸出来的米饭又白又香,就算没有菜,光吃饭也能吃下一大碗。
采薇正埋头吃着,碗里忽然多出了一块儿精白的鱼肉。
“来,吃鱼”
采薇微怔了一下,随即夹起那块儿鱼肉放进了嘴里,顿时,一股海鲜特有的鲜香在口腔种法弥漫开来,让采薇清秀的眉眼弯了起来,她觉得这块儿鱼肉的味道真真是鲜美至极,比她从前吃过的鱼都要好吃
“来,再吃点儿蟹肉吧”
南宫逸剔了一壳子的蟹肉,送到了采薇的面前,语气温柔的像是在哄孩子。
这一桌子菜,本来是做给他吃的,结果倒成了他来哄她吃了。
采薇有点儿过意不去了,她夹了一块儿带着筋头儿的酱牛肉,放在他的吃碟里。
“别光忙活我了,你也吃”
这是采薇第一次夹菜给他,从前在她闺房里养伤的时候不算,那时候她给他夹菜是他威胁来的,而现在,是她心甘情愿的。
这项认知,让南宫逸感到很窝心,他夹起那块儿色泽红润的酱牛肉,放进嘴里细细的品尝起来。
小妮子做的酱牛肉,肉质松软、细嫩,肉块儿中油花分布均匀,肉筋极肥肉极少,吃起香嫩不腻,软烂醇香,那味道,和他在军中吃的那些粗劣的伙食有着天壤之别。
“好吃吗”
采薇满脸期待的问。
她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但还是担心他在富贵乡中长大,把胃给养叼了,等闲之物合不了他的胃口。
然而,南宫逸给她的回答是,温暖的一笑,又夹起一块儿,放进嘴里。
见他喜欢吃,采薇就放心了,因为担心他在军中的伙食不够好,她将早上在蒙奴人那里买到牛肉选腱子全部都割了下来,做成了酱牛肉,准备给他带回到军中去,以后若是军中的菜不合口味,也可以切一块儿来下饭。
剩下的牛肉,她把它们全部都做成了牛肉干儿,牛肉干儿是脱水的肉类,味道鲜美,且可以保存很长时间,既可以下饭,又可以当零食吃,若是有了这两样东西,以后在军中的伙食在难以下咽,有了这两样,也能少吃不少的苦头。
大概是在军中伙食太差,也可能是因为采薇亲手做的饭菜很香,这顿饭,南宫逸吃了很多,那盘儿凉拌蕨菜和那盘儿葱油螺片都被他给吃光了,酱牛肉和清蒸鲑鱼也吃了不少,还吃了满满的一碗白米饭。
吃过饭,采薇唤了顿珠姐妹进来送水,她和南宫逸洗了手,漱了口,就命顿珠姐妹把剩下的菜撤下去,给她们姐妹二人散福。
顿珠和丹朱大概许久都没吃到肉了,把那些肉菜拿到外面后,便坐在窗下吃起来。
采薇听到她们狼吞虎咽的咀嚼声,不禁想起刚才的话题来,她看着男人,问道:“对了,你不是说吃完饭再告诉我什么是女儿礼吗,现在饭已经吃完了,告诉我吧。”
望着她好奇的大眼睛,南宫逸宠溺的一笑,顺手将她拉坐在自己的腿上,低声说:“既然薇儿想听,我告诉你就是了。”
采薇被他抱在腿上,有几分微囧,但一想到两人将来还要做比这更囧的事儿,便没有反抗,只乖巧的坐在他的怀中,只当是自己提前体验与他的亲密了。
南宫逸见她没有反抗,反倒红着一张小脸儿乖乖的依偎在自己的怀中,像极了一只安静乖巧的兔子,心中顿时软的一塌糊涂,情不自禁的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抚摸起来。
“所谓女儿礼,就是用刀子割掉女孩儿身体的一些部位,然后在用线缝合,很残忍,每年都会有不少的女孩儿为此死掉”
他说得很笼统,没有说割掉那个部位,也没有说要怎么割,怎么缝,像是不愿她知道这些事儿一般。
但是,不用他说,采薇也已经明白了。男人口中的女儿礼,正是她那个时代非洲、印度等落后国家对未婚女孩儿实施的一种残忍的仪式,她那个时代的人都知道。
而且,联合国还下达了法令,认定割礼属于违法的行为,没想到这种恶心愚昧的习俗在这里竟然还存在,这是太可恶了
这些残忍的残害女性的行为,采薇是非常抵制,也是非常痛恨的,怪不得顿珠姐妹宁可在大晋要饭,也不愿回到蒙奴去,换做是她,她也情愿出来讨饭,也不要回到那种愚昧野蛮的地方。
“这些愚昧残忍的习俗真是太过分了。”
采薇愤怒的说:“南宫逸,等咱们打下岭北,宣布的第一条法令,就是把女儿礼废掉,谁要是再敢对女孩儿实施女儿礼,就将他的兄弟切下来,让他也尝尝被割阉的滋味”
她的一句等咱们打下岭北,着实取悦了南宫逸,他扬起唇,暖暖的笑着:“好,都听娘子的”
虽然南宫逸好脾气的依了她,采薇怒气尤为消,她握着拳头恨恨的说:“还有,那些主张自己女儿行女儿礼的父母,一经被查出,当论残害幼童罪处,没收他们全部的财产,驱逐他们,让他们变成无家可归的乞丐。”
因为愤怒,她那双清澈的大眼里跳动着两簇愤怒的火花,精致的鼻翼一张一翕,气息也变得粗了起来,柔软娇嫩的嘴唇也抿得紧紧的,仿佛要咬人一般,瓷白细腻的小脸儿上满满的都是怒气,虽然是在愤怒,可那生动的表情,精致的五官,却美得让人叹为观止,
南宫逸默默的看着她,觉得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完全契合他的审美标准,仿佛她就是上天特意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蓦地,他忽然一压,毫无征兆的吻住了她的双唇。
采薇正怒着,被他猝然一吻,登时大囧,一面推脱,一面含糊不清的低斥:“南宫逸,你唔。别。”
最后,她的声音被淹没在了男人忘情的吮吸中
采薇被他吻得几乎缺氧了,两世为人,这是她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接吻,本想留下一个甜美深刻的印象,以作日后美好的回忆,可惜,男人的吻技实在不敢恭维,差劲儿的像一个没吃过肉的毛头小子,除了一味的进攻,一点迂回都不懂,采薇真不知该为此庆幸,还是该为此郁闷。
哎,连接吻都不会,他这是有多纯洁啊
南宫逸有军务在身,不能长期离开军营,跟采薇又腻歪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临走时,采薇将做好了酱牛肉切成一块儿一块儿的,用油纸包好,又在空间里摘了许多青菜,让他带回去,嘱咐他留着以后军中伙食不好的时候切来吃。
南宫逸接过采薇递给来的东西,心里暖暖的,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即将离家的丈夫,而她,就像是一个准备了大包小包,为丈夫送行的妻子一般,虽然没有什么华丽的语言,但最质朴的行动,就是她真情流露的最好的诠释。
“军队明日休息一天,后天就要翻山去打岭北了,我明天大概来不了了,你要好好的呆在这里,等我得了空,就过来看你”
南宫逸低声嘱咐了几句,带着追风和逐月,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南宫逸走后,采薇回到写了一封家书,让鹦哥给爹爹送去。
一晃,她离开京城已经三天了,家里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呢,祖母的眼睛不知好了没有娘是身孕是否安泰两个小娃子是否用功读书还有她的铺子,这些日子她不在,不知有没有顺利的经营
这些事,都是她最挂心的,偏这会儿她又不能回去,只能靠鹦哥传信给家里,以此来安父母之心。
鹦哥走后,采薇独自一人到街上去了,将顿珠和丹珠留在了客栈里。
她打算在此买一座庄子,南宫逸和蒙奴的仗马上就要开打了,她需要一座庄子来存放她为南宫逸提供军需物资,而且,有了庄子,自己在这里居住也会方便许多的。
这次买庄子,她没有像从前那样去找中人,而是采买了几样礼物,去了知县大人的府上,却求见知县大人的夫人崔氏。
青县不同于京城,这里与辽丹和蒙奴比邻,属于边境城市,治安不是很好,采薇怕自己遇到骗子,所以让崔氏帮忙购买,尽量避免遇到骗子的可能。
来到知县大人的府邸,采薇通报了自己的姓名,让门口的小厮进去帮忙通报一声。
------题外话------
今天,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更少了,求谅解,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