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一会将笔墨纸砚拿了过来,然后规规矩矩的放在了一个石桌之上,赶忙站到了一旁,他知道这帮爷爷都是老顽童,说不定谁兴趣来了就敲自己两下,还是躲远看热闹好。
周广仁将叶开拉到石桌前,几个老头全都围了过来,想看看这个小家伙到底如何了得。
乔成也围了过来,哼了一声:“一个医生而已,都知道医生擅长狂草,你就写几个狂草吧,别说比的上颠张醉素了,能有一分水准就了不起了。”
这货的话说的阴阳怪气的,任谁都能听出里面的不忿感情。
周广仁扭头就给了他一个爆栗,骂道:“你个小王八蛋,懂个屁,老实看着。”
他骂乔成小王八蛋,乔山不干了,朝着周广仁哼哼的运气。
周广仁看了看乔山:“怎么?不服啊?”
乔山道:“你个老乌龟,你骂他小王八蛋,那我不是成了老王八蛋了吗?”
好嘛,乔山直接将周广仁骂成了老乌龟,周青青哭笑不得,对乔山撒娇道:“乔爷爷,怎么说话呢?”
乔山朝着周青青嘿嘿一笑:“@◎,没事没事,我骂周老头呢,跟你无关,都知道我们青青最讨人喜欢了,嘿嘿。”
周青青不满的跺了跺脚,说是无关,她的周广仁的亲孙女,能无关吗?
不过这是一个小插曲,众人一笑就过去了。
乔成郁闷的揉着脑袋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叶开。
叶开看了看乔成,心里纳闷,自己哪里招惹他了?怎么这家伙对自己不满什么?
于是笑了笑,也没跟他计较,毕竟一帮老头在这里呢,多少要给人家点面子。
“几位老人家,我是真的不会写,写出来怕你们笑话。”
周广仁哼了一声:“别磨磨唧唧的,就按你门口红纸上的写就成。”
另外几个老头也开导。
“别紧张,顺其自然。”
“嗯,写毛笔字越是随意越能写出好字。”
......
叶开哭笑不得,自己还用你们教吗?自己的字轰动天下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游啊游呢。
不过他不会将这话说出来,太伤人了,他也知道这帮老头是为自己好。
于是笑了笑,扭头看了看在一旁郁闷的乔成,道:“既然这位兄弟说医生擅长草书,我就写草书吧。”
周广仁一愣,赶忙拉住了叶开的手:“我说小叶啊,你可别乱来,都知道草书看着随意,但是真的写出来却是很困难的,这可关系着我的羊杂呢,你要想好啊。”
乔山看着周广仁心虚的样子,哈哈笑道:“周老头,害怕了吗?哈哈,羊杂,羊杂......”
周广仁被乔山羊杂的郁闷,松开叶开的手,道:“草书就草书,他大爷的,不就是羊杂吗?我老头子还请得起。”
乔山一帮老头看周广仁肉疼的样子,全都哈哈大笑起来,这老头什么都好,就是有点抠门,想吃他一顿羊杂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今天能够看到这人心甘情愿的请客,一帮老头全都笑了。
周青青在一旁提醒道:“你会草书吗?”
叶开摇摇头:“不会,我就见那字体好写,画两下就可以了。”
“啊?”
这下不仅周青青傻眼,所有人都傻眼了,几个老头更是看鬼一样的看着叶开,拜托了,兄弟,那是草书,虽然跟鬼画符似的,但它终究还不是鬼画符好不好。
乔成见叶开真的要写草书,又哼了一声:“这可是你自己找难看。”
周广仁回头又瞪了他一眼,然后扬起了手,乔成赶忙躲开了,这老头虽然上了年纪,但是敲的爆栗真的好疼啊,自己又不能还手,好憋屈。
叶开笑了笑,然后看了看周广仁:“老爷子,如果侥幸赢了,等一下记得还有我一份羊杂呢?你也知道的,我那地方生意也不好,很长时间没吃过这东西了,有点嘴馋。”
周广仁笑道:“多你一份没问题,无论谁赢,都请你吃。”
其他几个老头也点头,这事根本不算事,不就一顿羊杂吗?
叶开也是开玩笑的,他什么时候会在乎一份羊杂呢。
看了看砚台,周广仁一回身又将乔成喊了过来:“小子,过来,研墨。”
乔成差一点跳起来,有没有搞错?自己要看这小子的笑话呢,怎么要自己研墨,郁闷到家啊。
他不想过来,但是乔山朝着他一瞪眼,这货低着头过来了,然后开始研墨。
研墨并不是看着那么简单,拿根墨锭在砚台里加点水搅合两下就成了,那是不对的,写书法有道是轻研墨重舔笔,研墨要轻,不能急,这样研出来的墨汁才会细腻光滑,写出的字才会有光泽。
乔成作为书法协会的学生,当然知道这点,拿根墨锭慢慢的晃荡着。
周广仁看着骂道:“小兔崽子,你睡着了?快点研,一会我们还去吃羊杂呢。”
乔成心里都快哭了,这都什么事啊!
不过他还是很快把墨研好了,然后哼了一声将墨锭一扔,站一边去了。
叶开只是笑了笑,这种人他还压根没看到眼里,都是一些不懂事的小屁孩儿。
伸手将狼毫毛笔拿起来,然后直接在砚台里将墨汁浸的饱饱的。
写草书墨汁必须要充足,这种字贵在连贯,很多笔画都是一气呵成,如果墨汁不足,写到中间就断了,要是再重新浸墨汁接着写,意境就没了。
浸好墨汁,叶开抬头想了想,然后在一群人屏住呼吸睁大眼睛静静的注视下,叶开突然将毛笔按在了宣纸之上,紧接着就见叶开的手腕如同飞舞的银蛇,唰唰唰连续晃动。
乔成切了一声:“装模作样。”
可是他刚说完,就发现现场一片安静,甚至周青青都是目瞪口呆。
眨眼功夫,叶开在宣纸上提笔离开,白白的纸张之上,出现了四行如同狂龙飓飞的草书字体,每一行字都是一气呵成,中间或是粗重运笔,或是细浅的连贯,看着就像是真龙在宣纸上舞动一般。
乔成也傻眼了,有没有搞错啊?!这货心里疯狂的大喊着,作为一个学习书法的人,而且是在书法造诣上有一定水准的人,他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当然能看的出草书的好坏。
“草以点画为性情,使转为形质。”唐代书法家孙过庭在《书谱》中这样说过草书,就是草书的每一笔每一画所表达的是一个人的性情,一般写草书的人,性情都是奔放不羁的,比如怀素和尚,人称醉素,就是喝醉了最奔放的时候下笔,张旭,人称颠张,好吧,应该是发癫的时候写的吧。如果从字中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情,那么这个人的字就真的写好了,尤其是草书,更是能够直观的表达这一点。
如今看叶开写的草书,是一首晚唐诗人杜牧的《江南春》: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写的是优美的景色和一种幽美的意境,可是叶开的草书却将这种优美的景色给搞成了铁戈金马一般的战场情景,每一笔每一划都好像是将士们在奋勇杀敌。
“这......”几个老头有点傻眼了,这真的是草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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