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延留守洛阳,宿勤崇与段随引兵三万,与慕容冲大军会于郑西。
秦岭以东,燕、秦两路大军,东西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天还未大亮,秦岭之上,仍能感觉到马蹄扬起的黄土,扑面而来。
宋凌靠在大树下,半眯着眼,眼角的余光不时警惕地望向身旁闭眼熟睡的男子。
见杨定鼾声微起,似是睡得正熟,她不敢异动,又小心着盯了他几秒。
确定男子仍在熟睡之后,她当即一个起身,如鱼尾翻起般迅速,拔腿就往山下跑去。
已与杨定在这秦岭之中耗了月余,之前二人各有伤势,走得都是极慢,再加上迷路、找水源等等情况,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时间,现在她实在急不可耐,什么也没有想就只顾狂奔。
这已经是她尝试的第三十八次逃跑了。
她一路没命似的跑着,没有给自己一丝回头望的空隙,她也不敢望去,生怕杨定就在她的后面,又如之前的三十多次一样,一把抓住了她。
下山的路,更是极其崎岖,她只顾逃命,一个没注意,脚下踏空,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惊慌之中,她赶紧用手和胳膊遮住自己的面部,生怕碎石或是荆棘毁了容貌。
但是,山上的硬石还是狠狠硌了她的腿,那筋脉蜷缩的疼痛瞬间传来,疼得她不禁大叫了一声。
也就是这一叫声,很快止住了她滚落的速度,她只觉一阵自山下传来,不久后背便一硬,似是撞到了什么重物,但又没有想象中那么疼痛。
她不禁睁开眼,回头望去,只见男子一身铠甲,正半弓着腿,居高临下,斜眼望着她。
而他身后,是密密麻麻的秦军,她没法估量,因为她一眼望去,根本就没有看到尽头。
见到男子的那一眼,她的心,当即就沉了下来。
她是逃过了杨定,却栽到了苻晖的手里。
“没等来慕容冲,倒是等来了你,也不亏。”
苻晖慢慢弯下身子,食指戏弄地抬起她的下颚,嘴角犹带一丝淫笑。
宋凌见他那副样子,当即一阵作呕,执拗着扭过头,想逃离他手指的束缚。
而此时,杨定正从她的后面,打着哈欠,不慌不忙地走了下来。
“你跑得再急,不还是落在我们秦军的手里!”
“只抓到一个小女子,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们秦国现在就这般容易知足了吗?”她冷言相对,未有丝毫惧意。
苻晖一听,似是当场被人戳中“痛处”,他一个秦国皇子,一个三军统帅,一个男人的尊严,瞬间被质疑,还是当着这么多兵卒的面前。
因为连连败退,苻坚对他已是极尽失望,苛责之声不绝于耳,不仅如此,他在将士们中间的威望也陡然下降。
他突然横起了眉,眼中折射出骇人的冰冷,他一把钳住她的下巴,狠狠捏着,直到听到她吃痛的呻吟。
“你迟早会为你说出的话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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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营
一进营帐,苻晖便一把将宋凌推倒在地。
她本就伤了筋骨,一下就重重跌在了地上。
“宋凌,你没想到,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里吧。”苻晖邪笑着说道。
那个十三年前,箭射他们秦军战旗的女子,曾一时让他眼前大亮。但是,不管在长安,还是在平阳,慕容冲对她的保护,都是极好的,以至于他这个堂堂二皇子都没有下手的机会。
“落在你手里又如何?”她清冽出声。
“你一个三军统帅,不思克敌制胜,倒把时间花在我的身上,你们秦军岂能不败!”
她以为这样激他,苻晖就会去整顿兵马,将时间花在战事上,暂时放过她了。
但是,她没想到,竟然起了反效果。
苻晖当场发怒,所有战败的怨气都化作身下的**,整个人如饿狼一般扑了过来。
宋凌一见情况不妙,赶紧想挪动着身子逃开,但是她的手脚皆被粗绳牢牢束缚,还没移开半分已经被苻晖压在了身下。
“别想激我!”
“打败慕容冲,也没有羞辱他来得痛快!”
宋凌已经能感觉到他口鼻中喷出的热气,闻得她直犯干呕。
“放开我!”
“苻晖!你放开!”
她大喊着,拼力抵抗,可是任她怎么挣扎,在苻晖强壮的身躯下,都起不了什么作用。
“慕容冲,我要让你知道,不管是你的女人,还是你的将士,永远都只能臣服于我们秦国的脚下!”
只听苻晖忿忿出声,手下疯狂地撕扯着宋凌的衣衫。
“苻晖!你放开!不要!”
宋凌仍旧拼死抵抗,粗绳在她的腕处磨出数条血痕。
突然,她只觉胃中翻腾得更加厉害,连连呕了起来,很快扫了苻晖的兴致。
“你怀了慕容冲的孩子?!”苻晖突然停了手,冷冷质问。
宋凌一怔,与慕容冲分别的这数月来,她确实一直未来月事。
难道,她真的已经有了慕容冲的孩子。
一见宋凌那既惊又喜的表情,苻晖顿时嫌恶地皱起了眉。
“你竟然真的怀了慕容冲的孽种!”
她正在错愕中慢慢惊喜,浑然未觉苻晖眼底兴起的杀意。
他一把拔出腰间的弯刀,满眼嗜血,锋利的尖刃正一点点往她腹部靠近。
这一下,她真真正正地害怕了!
她费力地往后挪去,眼中噙满了祈求的泪水,所有的刚强都化作了求饶的无助。
“二皇子,我求求你,放过我肚子里面的孩子!”
“求求你!”
苻晖突然停了脚步,几分好笑地望着在地上苦苦爬行的女子,语气中尽是嘲讽,“怎么?!现在知道求饶了!”
“二皇子,不管燕秦纷争如何,孩子是无辜的,望您大施恩德,饶我儿一命!”
她低声祈求,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保住慕容冲的血脉!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是以前的宋凌!”
苻晖望着她狼狈的样子,眼里尽是轻蔑的神色,心中却觉得还不够过瘾。
“要我放过你的孩子,可以。”
“你带着孩子,给我磕三个响头,并高呼......”
“燕军必败,慕容冲必亡!”
“我就放过你。”
苻晖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竟然要慕容冲的孩子去诅咒自己的父亲!
她不能!绝对不能!
“怎么?不想要你孩子的性命了?”苻晖见她面有难色,继续戏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