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恒耳朵微微一红,心肝?同床共枕?
林风净手微微一顿,这小鬼还是热乎乎的,没听说过鬼怪还是有温度的啊?
她瞪大眼睛,凑近了霍恒的大脸,伸出手来捏了捏。
“啊!!!”
林风净后退了几步,结结巴巴道:“真、真的?”
霍恒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自然是真的!”他语气微微一顿,“同床共枕?心肝儿?迷惑?”
他嘴角含笑,不怒而威。
林风净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真人,方才有一鬼怪,扮作了您的模样,我这才,匆忙之中,认错了嘛。”
这住下桥依旧是破旧的模样,桥岸边上一簇簇的火兰花仍旧是摇摆着,天色终于开始亮了,黑暗渐渐的散去。
林风净望着周围,仿佛她刚刚在住下桥上经历的只是虚幻的假象。
二人走过石桥,前方不远处是一片高低错落有致的房子,偶尔有几个孤零零的,这儿荒无人烟,甚至没有一丝一毫鲜活的气息。
林风净望了望周围,道:“这么快天就已经亮了?刚刚的时候还是微亮呢,难不成咱们走那桥就走了半个时辰?”
霍恒点点头,“是这样。”
她眯了眯眼,这住下村住下桥真是到处都充斥着诡异啊,仿若角落之中悄悄释放的恶魔,张牙舞爪铺天盖地而来。
二人并行走着,穿过狭窄的小胡同,两侧大多是用黄泥堆砌的墙屋,偶尔见到几个砖砌房屋,一路上走来,都是静悄悄的。
那黑衣人费尽心机将他们牵引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就只是单纯的让他们欣赏住下桥上盛开的火兰花?
他们这一路走来,甚至都没有感受到一丝鲜活的气息,仿若是一个死村。
沿着狭小的胡同向前走,走到头,一座高大的砖房坐落那儿,黑色的木门已经掉了漆,门是开着的。
林风净敏锐的感觉到那房子里有人的气息,她甚至都能够听到脚步声。
二人走到门前,却见那房子上高高的挂着两个白色的灯笼,阴森森的,往里面看去,周遭挂满了白色的粗布。
林风净望着里面那熟悉的四个身影,道:“真人,是云镜他们。”
霍恒一双飞入鬓角的眉峰轻轻一皱,猛然转身往后看去,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可是仔细瞧去,却什么都不见了。
那身影,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很像一个人,只是他云游四海去了,当年师尊都留不住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儿呢?
林风净望去,只见正堂中摆着一口漆黑的棺材,上面封印着黄色的符文,两边个摆着太师椅,中间一张桌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贡品。
棺材的不远处还有一火盆,盆里的黄纸烧了一半,偶尔有阴风从那开着的窗棂中吹进来,吹落了一地的灰。
苏溯惊道:“见过真人!怎么这般巧?”
霍恒点了点头,“你们何时来的?”
“就在方才,我们来了不过一会。天亮了,我们就过来了。”苏溯答道。
林风净眉宇一皱,缓缓开口道:“也就是说他们比我们要来的晚?但是现在却比我们提前来到了这里?”18
“住下桥。”霍恒吐出三个字,抬头打量着周围。
林风净道:“苏师兄,那你们当时来的时候,那住下桥上可有什么异样啊?”
苏溯摇头,“这倒是没有,还是和以往一样啊!”
林风净回头,与霍恒对视一眼,也就是说,当时看到住下桥上出现了火兰花的只有他们二人!
云镜上前,“我们是天微亮的时候便直接来了住下村,中途并没有什么一样,只是在经过那石桥的时候,似乎是听到了鞭子的鞭打声响。”
林风净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红魔鞭,她当时在住下桥上遇见了水鬼,用过红魔鞭,难不成那个时候,云镜他们四个正好经过住下桥?但是并没有看见她和霍恒?
云初上前,一袭白衣在这儿显得倒是鬼魅,“住下村一案,是听闻前不久时这儿出现了一桩沉塘之事,可是诡异的是,自从这件事发生之后,这村子里的怪事就越来越多,经常有人半夜听到救命声,村子里的人搬得搬、死的死,已经几乎没人了。”
林风净听到了那“沉塘”二字,下意识的想起了在住下桥上遇见的那半截身子的女鬼。
“咳咳……”正堂门后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一阵一阵。
伴随着那门上灰色的帘蔓晃动,咳嗽声越发的剧烈!
六人盯着那灰色的挡风粗布帘蔓,只见那帘蔓被掀开,走出了一个披麻戴孝的佝偻着身子的老人。
她手里拿着一叠黄纸,一步步上前走去,嘴里嘀嘀咕咕着念叨着什么。
“又有人来了啊……”老婆婆嘴里念着,走路却是踉踉跄跄,十分不稳。
幽妍道:“婆婆,这个村子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吗?”
那老婆婆似是耳背,没有听见,仍旧念叨着向前走,“再过一天啊,就过了头七了啊。”
云初见状,上前欲要搀扶她。
却见那老婆婆头上披着白巾,猛然抬起了头,一双泛白的眼珠咕噜噜的盯着云初!
云初神色一震,惊恐的下意识的松了手,猛然向后退了几步。
那老婆婆的眼中没有一点的黑色,她盯着云初看了几眼,朝着那火盆走去,跪下身来,低头开始烧黄纸。
正堂之中那口漆黑的棺材越发的诡异,阴风阵阵吹过,棺材上的符纸被吹起,呼呼作响。
周围静谧阴森,只听见那老婆婆嘴里念叨的声音。
林风净此时,只感觉那赤仙簪“轰”的一声,在她的脑海里炸开了,那一块聚灵石碎片再一次的融合了!
她瞬间感知到那赤仙簪的小空间里,那满是金花藤蔓的黑盒子闪烁着金光!
怎么会这样?
这盒子跟她多年,不仅打不开,而且丝毫的反应都没有,怎么如今有了反应?
林风净抬头,仔细打量着周围。
这盒子,是桃七母亲留下来的,透露着神秘,还有一丝诡异。
那老婆婆一手拿着一叠黄纸,一手烧着,嘴里嘀嘀咕咕念叨。
忽然,狂风大作,门上挂着的白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吹落在了地上,吹出了几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