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响彻回荡在这空阔狭长的空间中,阵阵回声。
京擎小声的啜泣,紧紧地咬着牙齿,瞪着眼睛,鼻子啜泣的已经发红,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脸色惨白,险些晕倒。
云镜和苏溯搀扶着他,这才堪堪继续向前走。
霍恒在前面领路,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着。
这里是南海仙会,机缘自然是众多,但是同样的,危险也更多。你甚至都不知道下一刻你是死是活,运气的好的,出了南海仙会,修为能够进一个大阶,但若是运气差的,不是受伤严重便是丢了小命了。
狭长幽黑的通道,远处有明火森森燃烧着,仿若是鬼火一般。
继续往前走着,走着走着,像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林风净望了望地上的黑发,面色平静,低声道:“咱们这是遇上鬼打墙了。”
幽妍闻言,哆嗦了几下。
苏眠跟在几人身后,垂眸深思。
林风净仔细打量着周围,鼻子微微一动,仿若是闻到了什么腐烂的味道,她皱了皱眉,甩起红魔鞭猛然朝着那石壁挥去!
石壁上的石头被她劈碎,碎了一地,露出一具枯骨来。
京擎猛然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整个身子都开始发颤,死死地瞪着眼睛,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他的娘亲,死状竟这般惨吗?
那个从小护他的娘亲,竟是这般吗?
霍恒用长剑将周围的碎石砍落下来,正欲将那枯骨放下来,忽然一黑色物体自枯骨手中猛然冲了冲来!
林风净见状,瞳孔猛然一缩,飞速的甩起鞭子紧紧地缠绕住,魔骨!
她赤仙簪中的黑盒子的金色光芒越来越盛,上方缠绕的枝枝蔓蔓的锦年花像是活了一般。
林风净额头上沁出汗水,那魔骨不停的开始反噬,散发着森森的黑气。
霍恒急速的打着符咒,不停的封印那魔骨,最后一元婴的一击符咒贴在上方,魔骨才渐渐不动了。
霍恒接过来,包好,收进了储物戒指中。
林风净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擦了擦汗水。
京擎呆呆的望着那一具枯骨,忽然放声痛哭!上前将其紧紧地抱在怀里,“娘!!!”
幽妍扭头,似是不忍心,抹了抹泪水。
云初摇摇头,叹息一声,也不做声。
林风净疑惑,那魔骨的消失,看来当年是被京夫人带到这里来了吗,只是追杀她的会是何人呢?为什么偏偏会在南海仙会中。
她摇了摇头,不再偏执的去想。
身后的苏眠瞳孔睁的很大,脑海之中反复的回想着林风净方才那狠辣的鞭法,又看了看一旁的霍恒,忽然大笑一声。
那凄厉的笑声在周围不停的回荡,显得格外的空旷诡异。
苏眠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林风净,仿若是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狠辣之意。
云镜等人纷纷回头望她,一身白衣的苏眠加上诡异的眼睛,在这黑洞之中如同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无疑不打了一个哆嗦。
京擎含泪正欲将枯骨收起来,忽然那枯骨眉心一束白光急速的钻进了他的额头。三九
他一时之间有些发懵,就看见他的识海中缓缓出现了他娘的身影,眉眼含笑。
京夫人上前摸了摸京擎的脑袋,“我的儿,勿要念我,娘的所有功法以及心得都已传授与你,好生修炼,不要给我报仇。”
她话音一落,便化作烟气儿缓缓的消散了。
京擎猛然从识海之中出来,放声痛哭,含泪将枯骨收了起来。
苏眠在那身后猛然大笑,笑的跌跌撞撞,缓缓的靠在身后的石壁上,两行清泪从眼中流出,跌落在地上。
幽妍苏溯等人吓得不敢说话。
林风净紧紧地盯着苏眠,看着她那一双愤恨的眼睛,她就知道,苏眠一定是认出她了!
若非如此,怎会有这种眼神望她!
愤怒中夹杂着厌恶狠毒。
林风净唇角一弯,那又如何!又如何!
她冷冷的瞥了一眼苏眠,牵上了霍恒的手。
林风净不怕,从最开始的时候便不怕,哪怕是千夫所指、百口难辩,被伤的体无完肤、千疮百孔,她又何时怕过!
她那一段最痛苦的日子都过来了,还怕一个小小的苏眠?!
林风净那冷冷的一瞥,让苏眠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颤抖了几下,仿若是让她回到了在血煞教被禁在囚室的那些年。
苏眠脸色猛然惨白,金丹上的裂缝越发大了,她疼痛的弯腰,额头上已然是冷汗连连。
可是焕颜真人那阴狠的名声在外,京擎更是亲眼所见她活活勒死了姜苗苗,更是不敢上前。
一行人继续向前走,终于看到了远处的亮光,仿若是豁然开朗。
苏眠紧紧地咬牙,望着那一群人的背影,恶狠狠的吐出三个字,“林风净!”
她回来了!
林风净果真回来了!
苏眠跌跌撞撞的跟上去,跟上众人出了狭长的通道,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嘴角一弯,无声的笑了起来。
出了狭长的通道,周围的场景豁然开朗。
一片荒芜的原野,周围有众多的修士。
林风净回头,已经不见了苏眠的影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而此时的苏眠正要去寻求男修,一路跌跌撞撞去修复她的金丹了。
忽然,一阵白色的仙气袭来,周围的荒芜原野瞬间变成了森森绿野,生机勃勃。
林风净感觉周遭瞬间变了一个环境,她一身破旧,破破烂烂的,修为竟然也倒退到了练气期,一阵强烈的饥饿感涌上来。
她拖着身子趴在一住处的门前,气若游丝。
“吱呀”一声,门开了。
“哟,这不是清风派霍真人的首徒吗?怎么沦落成如今这个模样了?”那修士哈哈哈大笑一声,抬脚便使劲的碾了碾林风净的手,狠狠地踩着。
“昔日的金丹真人啊,这沦落为低等练气修士的滋味如何啊?”修士嘲讽的笑容一闪而过。
林风净怔怔的望着这周围的一切,她想起来了,这是当年她最难熬的那一段日子,人人喊打,千夫所指,甚至饥肠辘辘,沦落到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