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终于出了京城,快马加鞭的跑在了官道上,半个多时辰后,来到了大兴的上林苑。这空气清新,风景秀美,湖光山sè的,真是让人耳目一新,心情不错,但却发现周堪赓心思不属样子,从朱由校说要来看看,他就有不好的感觉,因为虽然他是上林苑的最高长官,但很可怜只是个名义上的,这边的权利根本没法触及,因为上林苑最就变成了宦官的天下了,只能听之任之了,好在他们还能如期的完成任务,但实际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一直往里面走,朱由校就发现了前面的几套房舍前不少的宦官服饰的人存在,于是问:“怎么这里也有宦官?”来之前问过魏忠贤外三监并不是宦官在当家,而上林苑监周堪赓也不是宦官,怎么这时会有宦官呢?
“回皇上,那些多是皇宫在这里设的上林苑提督太监手下的宦官。”
“那些百姓呢?”
“回皇上,那些就是正宗的海户,以前效顺人充役,后用从山西三地迁来的一千户人家~~,慢慢的繁衍生息才有了如今的规模。但随着‘自宫’人数的增加,宫里不得不收下许多的宦官,但又的确安排不下,就都扔到这边来了,所以慢慢的这里的宦官也不断的增多,宫里就设了南海子提督和上林苑监四署以多安排一些宦官。所以陛下在这里看到宦官很正常,”上林苑监周堪赓急忙的回答,他当然知道这里的道道,但不是他一个从三品的官能够管的了的,别说是从三品的官,你二品的大员一般也不会和太监较劲的。周堪赓知道上林苑这里面很乱很乱,但他来的还真不多,就是收东西的时候来一下,还好东西都是定数,倒没有难为他。
“哦,原来如此,这里的宦官多吗?”朱由校一看里面都是没人要最后发配过来的,这一下又动了招收的想法。
“回皇上,有上千人吧,如果加上无名白的话估计也得三四千人,这个圈子微臣是没法挤进来的。”周堪赓这是先给皇上打个预防针,如果有什么事他可是远远的从没沾边。我没本事,但也没有过什么错误,典型的无权无势清廉京官。
“无名白?什么意思?”朱由校很奇怪这个听起来怪怪的称呼,不知道是名词还是动词。
“回皇上,无名白指阉割后入不了宫、做不了宦官的人。”
“阉割后做不了宦官,那阉割做什么?”朱由校真的被搞糊涂了,这被阉割的人做不成宦官,那为什么要阉割呢?
“这,”周堪赓被问的一个愣,心说那我还真不明白,是啊,他既然不能做宦官那阉割了做什么?
“回皇上,那些人并不是入宫后被阉割,而是自己或者年幼时被人阉割,但宫里因为法度和人员太满又不收他们,所以称这些没有收入宫中的人叫无名白。”这时刘若愚站出来接着回答,他本身就是自宫之后走关系才入的宫,如果他没法入宫,那他也会是一个无名白。
“哦,那他们为什么自己阉割呢?”被人阉割了这好理解,那是没办法的事,但自己阉割做宦官,这就不好理解了,但问完之后朱由校就发现自己问了一个相当弱智的问题,连魏忠贤都是还不起债才自宫后入的宫,被问话的刘若愚也是自宫后入宫的,这样问法,不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智商有问题吗?
“回皇上,这些人中,一些是世代贫困而又无法改变自己命运的人,一些是天xìng懒惰而又不安于本分的人,以及一些无缘于科举而又祈望出人头地的人,便纷纷走上了以自宫求富贵之路,所以他们才会自己阉割。”刘若愚回答的时候,表情明显的有些怪怪的,他说了主流宦官,但他却不是主流自宫宦官。
“哦,那他们入不了宫,都干什么去了呢?”为了掩饰自己的愚蠢,朱由校急忙问,但眼神却不由的向刘若愚扫,因为他实在不明白刘若愚一个当官的儿子,怎么就能痛下决心挥刀自宫了呢?这和他自己总结的都不靠边啊。
“回皇上,大概有三种情况,一是投入王府或权贵势要之家充役;其二是在京城各寺院附设的浴池里专门为太监们搓澡;其三则是沦为乞丐,当然第三种之中也有可能变成小偷抢盗之类的。”刘若愚干了二十多年的宦官工作了,对这些当然门清。
“那在这里他们算什么?”这三种情况可都不是无名白在这里的理由啊。
“回皇上,估计是这里的宦官私下收留的,”周堪赓看这个问题刘若愚不答了,接过来说,听着周堪赓话里有话,朱由校一阵不好的预感,这里面还有什么道道不成?
就在这时前面传来了一阵的喧哗。只见前边外围正围了一大圈的宦官,也不知道干什么,朱由校对田尔耕一努嘴,田尔耕立刻下马跑到了前面打听。原来是一群宦官和无名白正在围着一家海户索要供奉,而海户的家已经家徒四壁穷的都想卖肾了,十五岁的一个女儿已经被逼着和这帮宦官搞一些假的男女关系,最后把他女儿硬硬的给折磨死了,这家海户正yù告无门悲伤着呢,宦官们又来催帐了,海户当然是没钱了,没钱?一听这话宦官们就抓住这家的大儿子不停的踢打,折磨他儿子为乐,老海户见已经死了女儿了,眼看着儿子又活不成了,哭天抹地的要死要活的起来反抗,但手无寸铁的如何能够对付的了这几十个宦官、无名白。
“统统抓起来!”听完了田尔耕的汇报,本来生在zì yóu世界的朱由校,虽然知道有些村霸王、乡霸王和黑社会欺负人,很多百姓受不了,但毕竟大趋势是好的,而且没有亲身经历过,但这种行为还是头次亲身经历,气的有些发抖。
“是,”田尔耕答应一声,带着五十个大汉将军就过去了,由于事发突然,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呢,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这三十几个宦官、无名白就被抓住了带了过来。到底是大内高手,出手当然利索。
“放开,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管爷爷们的闲事?!爷爷这是帮皇上催贡品,你们这是抗旨不尊,等会我们提督大人来了,把你们活剥啦!”这些宦官在这里可能真的是土皇帝的存在了,竟然有无知者没有搞明白是什么情况,真是无知无畏。这些大汉将军虽然穿着便服,但这身手是一般人吗?
“哦,你们提督知道你们这么办事的?”朱由校被对方强大的理由搞的一愣,原来还不仅仅是个例,还是个普遍存在的现象。
“当然是提督安排整治好这帮贱民的,否则拿什么给皇上进贡。”那个叫喊的比较响的太监看看这帮人也不象个凡人样,脑子开始有点明白,没有了污言秽语。
“都绑起来一会处置,田尔耕你去处理一下。”朱由校说了一句,这时候老汉抱着躺在地上的儿子嚎啕大哭,他儿子则艰难的举起已经受伤的胳臂来,用手轻轻的去给老汉擦眼泪,并哽咽着安慰着老汉,旁边那个妇女则已经在儿子身边哭死过去了。
“这位老哥,他们怎么这么欺负你们,难道官府不管吗?”田尔耕表现出了一股微服私访的亲民模样走到了老汉的旁边,看着这悲惨的一幕,虽然自己手里也满是鲜血,那都是针对当官的,心里负担不重,但对这样穷的叮当响的老百姓还真没欺负过。(巡街的锦衣卫找那街面上的商家收月钱,还有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也要收钱,那欺负起人来比这帮宦官可专业和厉害多了。)
老汉只顾的哭了,已经绝望的他竟然没有来得及感谢自家的恩人,听到声音才想起来,连忙放下儿子,冲着田尔耕下跪磕头大叫:“感谢恩公的救命之恩,否则今天就是我李家绝门之时了,请受小老儿一拜!”
“老哥快快起来说话吧,”田尔耕很温柔敦厚的声音响了起来,这要是文官们看到了,那还不得恶心死,好象一个屠夫扮女儿状一样。
“恩公,还请速速离开,这里的宦官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他们有权有势且人多势众,又有皇上做靠山,为了小老儿这已经走到绝路的一家人,真的不值得淌这混水。我这一家已经打算死在这里了,到了黄泉路上一家人都还在一起,也不觉得孤单,还能及时的赶上我那苦命的女儿,万不能再连累了公子,别看公子带的这几十人,他们可是几千的人,快走吧。公子的天恩只能来世再报了。”说完这话,老汉走到了老妇的跟前,把那女人叫醒了。可怜朗朗乾坤竟无半点活路留给自己一家去走,无处可逃可避,只能等死,老汉的眼泪不觉从腮边滑落。
“我那苦命的儿啊!”老妇人一醒来,看来仍然躺在地上的儿子,扑到了儿子的身上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儿子忙安慰母亲,不由想到,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刚刚死了姐姐,眼看着一家人也难逃毒手,下辈子就是做猪做狗,也不要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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