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整个城市都在睡眠中,当然也不是绝对的,在知府衙门里,卢旺和知府邓藩锡,还饮着小酒,下着象棋,聊着人生,悠哉悠哉,对于邓藩锡来说,真的没想到这位神仙爷如此的平易近人,如此的善言,朝中要事,家长里短没有不能聊的,这让他是惊喜不断
按道理说这位神王和自己并无深交,如此热乎有点不对劲啊,邓藩锡不是没有疑惑,可是当卢旺借着酒劲,把兖州原本这段历史讲给他听,并且随手拿出一本天书,其实就是明史,翻到那一段:上任不久的兖州知府邓藩锡积极筹备防守,当时城内粮饷紧缺,邓知府几次劝鲁王从府中的大量财富中拿出部分以激励军民共同抗敌,而鲁王竟不为所动。,邓知府拿出自己的薪俸,组织敢死队,趁黑夜由城墙缒下袭击清营,杀敌千余,但终由于清兵收买了城内奸细,城被攻破。邓知府及参议王维新、滋阳知县郝芳声以及范淑泰兄弟等都被残酷杀害,兖州城及鲁王府中房屋被焚毁,财产被劫掠,鲁王朱以派也自缢身亡,同时死的还有他的儿子、弟弟,府中妃妾多人自杀,长史俞起蛟全家23口竟全部自杀
“邓知府,我卢旺生来最钦佩您这种忠贞之士,来走一个”卢旺端起酒杯。
邓藩锡懵逼了,原来竟然是这样,面前这位神王不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同样还是兖州城的救命恩人,更是那一毛不拔鲁王的恩人
也便是如此,邓藩锡终于明白为何这位神王对自己恭敬有加,于是也放开了心怀和卢旺大聊特聊起来,按说卢旺平时很不习惯和这些文人打交道,觉得没话题,可是今儿挥的出奇的好,有酒,有棋,有话题。时间不知不觉
“神王,在清军围城的前一天,从南京贡院来了几百人,听说是奉您之命于此。现在在城北您家米店还有客栈安排着呢,还有一部分在驿站”邓藩锡忽然提起这个话题
卢旺哦了一声,点点头,推算时间那批人也差不多到这里了:“明儿我去见见他们,说着看了看时间。马上都凌晨一点半了,邓知府,我有些疲了,明儿继续下如何”
邓藩锡轻笑起身:“神王技高一筹,明儿可得多让几子”
“大人,大人”就在邓藩锡刚要告辞离开之际,忽然有人急匆匆的奔来,站在门口气喘吁吁:“大人,大事不好了,鲁王府被强盗洗劫一空。死伤近百”
“什么”邓藩锡大吃一惊,“强盗哪来的强盗,王爷可安好”于此同时卢旺眉头也一挑:“胡言乱语,先不说城门紧闭,便是外边还有七万清兵,最外围的大明军近十万,强盗天上飞进来啊”
“就是,哪来的强盗”邓藩锡有点上火
“大人,小的不知啊,刚才王府家人跑到衙门来报。说是着了强盗,有好几百之多,打伤打死王府守卫近百,把府中金银财宝洗劫一空。而且,据他们所言,有可能是城中官兵”
“放肆”邓藩锡还没说话,卢旺已经愤然拍案:“兖州军营竟然龌龊至此,本王现在统管天下兵马,我倒要好好整治一番。带路,我要亲自查此案”
邓藩锡终于松了口气,刚才的消息把自己吓惨了,可是听卢旺要接手,那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于是赶紧带着卢旺前往衙门,见报案人
报案人还真不少,十多个鼻青脸肿的家丁,此刻正在衙门口大闹,耍性子,对强盗他们怂,对衙门来说,嘿嘿,真不放在眼里
只是当卢旺出现的时候,名声一报,这些人就怂了,原因简单,除了卢旺头上的光环外,还有就是之前他们已经被这位爷手下的亲卫狠狠揍过一顿了
简单问话之后,卢旺和邓藩锡沉默了,所有箭头都指向城中的官兵,因为这个特殊时刻,虽然山东强盗响马多,但是并不可能进来,而且那些人明显操着山东本地口音,所以最大的嫌疑就是官兵,当然也不排除在清军围城之前悄悄潜入的强盗团队
王府遭强盗光顾,这绝对不是件小事,而且城中军政两个部门绝对都脱不了干系,惹得皇家震怒那真的是直接砍了,所以邓藩锡虽然有卢旺这课大树抱着依然火急火燎的朝王府奔去,去安慰一下那位爷。
至于卢旺,当然是去查案了,现在大明军马都归他管,而且让也表态必须狠查到底,于是看见邓藩锡急匆匆的离开衙门后,他也往城北而去,要集合全城官兵点名一一排查。
北门城楼里,几堆篝火冉冉,徐文爵和齐见龙正在烤着火吃着烤地瓜,随意聊着什么,看见卢旺走进来,两人赶忙站了起来。
不用齐见龙使眼色,其他几个心腹赶紧走了出去,卢旺看着两人微微一笑:“成了”
“成了”徐文爵掩饰不住喜色:“最少这个数”说着比了一个手指,卢旺眉头一皱:“一百万怎么可能,堂堂王府”
“大哥”徐文爵叫住卢旺,飞了一个媚眼,卢旺张大了嘴巴:“尼玛这还差不多”说着转头看了齐见龙一眼:“让你手下兄弟嘴巴都闭紧点”
“王爷放心,这是捅出去都是杀头的罪,兄弟们没那么傻”齐见龙抱拳表忠心
“最好是这样”卢旺轻轻的点点头,“回头给你那些兄弟传个话,每人三百两银子,等到三天后我击溃清军后,调你们离开此地,否则手头忽然多了这么银子,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谢王爷”,齐见龙说着忽然单膝跪下:“卑职想跟着王爷杀贼建功”
卢旺哦了一声,看着跪在地上的齐见龙,脸上神色变来变去,地上的齐见龙低头不语,心却要快跳出嗓子,他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气场压的他喘不过来气,但是他更担心那件事
杀人灭口卢旺随意说出的一句调他们离开此地,让齐见龙立刻想到这个,立马紧张起来。看见他的神态又忽然表态要去跟着自己南征北战。卢旺也瞬间便知其意,没想到这人心思如此细腻和敏感。
“看在你弟弟有薄功,那我就再多给你齐家一次机会吧”,卢旺淡淡说着。地上跪着的齐见龙立刻长长呼了一口气,不知不觉身上都有冷汗溢出,险呀,险呀其实他哪里知道,卢旺根本就没想过杀人灭口这事。不过趁机拿捏一下倒也不错
“谢王爷栽培”齐见龙感激不尽。
“行了,走吧,咱们得查案去”卢旺淡淡说着,三人脸上露出微笑
“马汉等人走了吧”卢旺三人边走边小声的聊着
“十分钟前都已经到了营地”徐文爵微微一笑
接下来的事情,一切按部就班,邓藩锡依旧在王府做慰安夫,齐见龙下令全城官兵集合有模有样的严查,而神王卢旺带着徐文爵驱车全城搜捕。
紧邻王府附近的一座废弃院子门口,徐文爵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打开院门带着卢旺走了进去。然后卢旺看着院子里堆积的小山,笑了
“大哥,了吧”徐文爵激动的直搓手
“瞧你那点出息”卢旺挥手之间,收起这些小山堆,院子立马空空如也:“你是没见过李自成的宝库,那才叫”
“嘿,大哥现在绝对是大明最富有的人了”徐文爵咧着嘴说道
卢旺一脸苦笑:“非也,若说大明最穷的人是我才是真的”,徐文爵一愣然后微微点头,明白卢旺的意思。大明官兵几十万,吃喝都是他的,军饷也是他,崇祯是直接撂担子了。要不然他也不用处心积虑的到处圈钱了
“大哥其实您没必要这样,毕竟几十万人口子,长期以往您根本吃不消呀”徐文爵替卢旺愁:“多少也让朝廷出点”
“这个是必然的,只是国库现在亏空,无钱无粮,而大明天灾不断。百姓失收,无力交税,没个两三年缓冲根本恢复不起来,我就先撑段时间吧”
一夜之间,鲁王府遭了大劫,府中几乎被搜刮一空,护卫被打死六人,包括鲁王几个兄弟在内以及家丁被打伤的近百人,事件经过短时间的酵,立刻全城轰动
有人说闹鬼,有人说强盗,有人说官兵所为,也有人是王府自导自演,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只不过没人敢说出口
经过神王亲自的排查,此事竟然没有丝毫头绪,更加令事件扑朔迷离,因为人人都是知道神王的来头,可是连他都查不出来的话那可真的令人费解了,可是神王休息前信誓旦旦的撂下一句话:“不是城中官兵所为有人恶意栽赃,官兵流血拼命饿着肚子抗击清军守护家园,竟然还有人泼脏水,这种人可耻的令人齿寒”于是,舆论风头开始偏了。
邓藩锡和齐见龙两人一夜未睡,熬的两眼赤红,满面疲惫,那受了酷刑的鲁王让人写连夜写了折子,要上奏朝廷,只是清军围城出不去而已,想求卢旺帮忙送出去,可是碍于面子不好张口,又托邓藩锡找卢旺帮忙
哪知道,忙活了一夜的卢旺也睡去了,现在就剩下这两个城中的大佬愁眉苦脸,先前半个多小时,各路同僚快把衙门的门槛踏平了,都是为了这事,好不容易打之后,两人决定说些悄悄话
“齐将军,那徐文爵昨晚可是和你在一起”邓藩锡试探着问了一句。
齐见龙眉头一皱:“寸步不离,知府大人此话何意,难不成是怀疑徐啊,您是怀疑神王”
嘘,嘘嘘,邓藩锡顿时慌了,作势让齐见龙小些声:“难道齐将军不觉得奇怪么,神王刚进城就出了这事,太巧合了吧,而且全城查了个遍也寻不到一点头绪,这事太过古怪,说白了,太过神奇,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大人想多了吧”,齐见龙不以为然:“据鲁王府人所言,进去那是数百人,神王可就两人进城,那些人”
“也许那些人都是障眼法,齐将军,忘记了神王的手段,那么多的粮米随手一挥,便可进可出”邓藩锡继续自己的推断
不过立马就被齐见龙否定:“知府大人既然也知道神王的手段,那他又何必搞什么障眼法,直接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便是,用的那么麻烦么”
“说的也是,但也许是神王故意如此,否则银子忽然消失不见,那岂不摆明是神王干的了”邓藩锡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总觉得这里边充满了奇怪,哎想不明白呀”
“大人就不用伤脑筋在这事上了,该多想想咱们如何善后吧,鲁王的折子一旦进了京,担责的是你我二人呀”,齐见龙一脸的忧桑,表示心情很沉重
“哈哈,这事老夫才不担心呢”邓藩锡忽然笑了起来:“事之时,清军围城,齐将军在城上彻夜值勤,老夫和神王在衙门商议战局,我们既未失职,何必担责,再说有神王作证,皇上至少会留些情面”
“大人说的有道理”,齐见龙点点头
“而且,本府觉得这事未必就不是王府自说自唱”,邓藩锡冷哼了一声
“哦,难不成大人也觉得有这个可疑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那鲁王冷酷无情,城中缺米少粮,咱们再三登门求救他都置之不理,后来,神王的人马来要饷,依然被他轰出城,想来是怕这事过后,皇帝或者神王找他麻烦,自己先演了这么一出”齐见龙分析的头头是道
邓藩锡边听边点头:“极有可能,但是极有可能是神王遭拒的报复,嗨,这是神仙打架,咱们凡人插不上手,随他们去吧,反正这次好在有神王在侧,咱们应该遭不了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