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天生就有杀戮之心,没有人天生就藐视生命。
“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的古树,神色间带着苍然,重复了这句话。
“是的。”林德点点头。
活着,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目的,一个能够让人为之疯狂、不惜堕落成魔的目标。
“她惊才绝艳,资质恐怖,精通所有技艺,已经不能用才华横溢来形容了,据说当时一位著名的吟游诗人,称之为‘全能。’。”
吟游诗人给出了最高的评价,全知全能,一般是用来形容至高神的。
“如果没有人窥视她的秘密,如果学院能够给予她真正的公平。”林德双目微眯,若有所思道:“也就不会有这场悲剧发生。”
“事实难料呀!”古树苦笑了一声,道:“人的欲望,又有谁能控制得住,诸天位面,又何来真正的公平。”
林德想了想,无比惋惜道:“所以她才会堕落,堕落成了邪魔,其``实真正的缘故可能是……”
“是什么?”古树急忙问道。
“一颗仁慈之心。”林德语出惊人:“只要她还活着,就会被人窥视能力,诸神也是有欲望的,为了保护自己,她也许不得不杀戮诸神。所以她堕落成魔,躲在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中。”
“也许你是对了。”古树展开了层层树枝,让出一条通道:“你们走吧,七皇子殿下,说起来,她是一个不错的小姑娘,从前经常为我浇水,如果有机会,向她表示下我的谢意。”
“这个,恐怕有点难度。”林德摇摇头。
第二天一早,林德与白雪公主,正式进入精灵位面战争学院,开始了在这里的学习生涯。
早有一男一女,等候在学院门口,远远望见林德的身影,身背着一把黑色巨剑的男子热情招呼道:“七皇子殿下,请这边来。”
男子身材高大,魁梧,面上绘制着蛮族面纹,林德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阿克蒙德家族的后辈,但不是直系血脉,与林德一样,也是一名换读生,比林德早入学了几个月。
林德大踏步走了过去,男子身体微微前倾,自我介绍道:“七皇子殿下,在下乌萨.阿克蒙德,人称黑风狂剑。”
乌萨身旁的女子,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她的左手处于一片虚幻之中,形态模糊不定,女子简单做了介绍:“虚幻手,吉丽娜,基尔加丹家族。”
林德介绍了白雪公主,乌萨拉住林德,压低声音道:“七皇子殿下,我们收到消息,有人要对您不利,在这所学院内,我们钢铎人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拧成一股绳。放心,有我们在,没人敢对您怎样,我们会保证您的安全。”
林德表情有些不自在,出言问道:“这群该死的森林异族,是不是对我们钢铎人都有敌意?”
乌萨表情有些诧异,犹豫半晌没有说话,虚幻手吉丽娜冷笑一声道:“他们敢!我们都是这里的霸王,只有我们欺负别人,谁敢动我们,那可真是活腻歪了。”
林德听了,更是疑惑不解:“可是这群家伙为什么要针对我?”
乌萨摸着下巴如钢针般的短胡须,面色深沉道:“七皇子殿下,我们怀疑这里面有阴谋,有少量居心叵测之人,在幕后指使,故意夸大了您在精灵森林位面竞技场的失败。”
“你是说与尤利西斯那场决斗?”林德点点头,恍然大悟道:“因为我的那场失败,所以他们认为我是可以随意捏的软柿子。”
虚幻手吉丽娜淡淡道:“事实并非那么简单,那场决斗的真相,其实我们都明白,只是森林异族还蒙在鼓里,我们怀疑,有人在试探您的底细。”
“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我还怕他们试探。”林德表情变得凶狠,高声道:“放心,这件事我自己处理,让他们领教我们钢铎王朝的厉害。与尤利西斯的决斗,我是主动认输了,这是事实不假,但这群森林异族,实力还远远不够,他们就是一盘菜。”
乌萨与吉丽娜用眼神交换了一下意见,达成了一致,乌萨语气坚定道:“七皇子殿下,您放心,我们会为您创造这样的机会,不过在这之前,您需要熟悉下校园内的环境,届时,我们两人会陪在您的身边。”
林德想了想,到了一处新的环境,熟悉下也好,于是答应了。
精灵战争学院的课堂,沉闷无比,年老的精灵学者,虽然知识渊博,但讲课太过于古板。再加上来自于各个位面的森林异族,多是为了炼狱试炼,并非学习知识,所以认真听课的没有几位。
第一堂课讲的是位面战争的一般步骤,针对不同的文明,不同的社会形态,都有相应的征服策略。林德听得糊里糊涂,昏昏欲睡,只有一旁的白雪公主,十分珍惜学习的机会,她不用做笔记,听到的一切,全部记在脑海里。
液态魔人的天赋,令人吃惊。
乌萨与吉丽娜一直陪在林德身边,乌萨的巨剑十分恐怖,泛着黑黝黝的光芒。吉丽娜的虚幻手诡秘异常,倒是没有那个不开眼的异族,敢冒犯两人的尊严。
但林德却真切的感觉道,瞧向自己的道道目光,充满了不屑与轻视,那意思是,若没有乌萨与吉丽娜保护,就给林德好看。
位面间的规则,与钢铎王朝不一样,不是公平公正,而是实力为尊。
“在这座学院内,我们有极大的优势。”课间休息的时候,乌萨带着十足的傲气,对林德道:“这里的异族们,如果不小心造成了人命伤害,就会立刻被开除,以后永远也无法报考学院,失去了精灵族炼狱试炼的机会。”
“但是我们就没有这个担忧。”乌萨冷冷瞧着众多异族,轻蔑之色溢于言表:“我们钢铎王朝的炼狱试炼,比精灵族要安全得多。七皇子殿下,所以该下手的时候,你就下死手,不要犹豫,更不必担心后果,大不了被遣送回花都魔多。我们的前辈中,作出这等事的多了。”
“果然够狠。”林德不得不承认。
“那当然了。”吉丽娜在一边附和,语气中充满寒气道:“我们有人类最强大的王国作为后盾,做事就该嚣张跋扈,这就是我们对外的风格。”
三天的学习生活,林德大致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也开始为任务上心。
拉丁院长给林德的任务,是挖掘一些特殊的血脉,已经有一分拟好的名单,林德试着发出几分邀请,效果不佳。
“你的名声不好,所以必然失败。”海蓝岚认真指出。
“我没做什么作奸犯科之事,怎么会名声不好?”林德不解。
“这个名声,是指你的实力。”海伦娜解释道:“你需要展现出恐怖的实力,才会被人认可。”
看来必须找个机会扬名立万,林德暗道。
“大事不好了。”这天,林德与乌萨、吉丽娜两人课间闲聊,一名绿皮森林地精前来报信,这是一名森林异族,为钢铎王朝贵族子弟充当眼线。
“七皇子殿下,您的四名妃子,与人在森林酒馆内打起来了,满屋子都是血。”
“什么?”林德大惊失色,坐不住了,连忙跳起来,高喊道:“前头带路。”
乌萨与吉丽娜面色一变,匆忙跟在林德的身后。
林德神色匆匆,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去,乌萨边走边安慰道:“七皇子殿下,您不必担忧,我们钢铎王朝在这里有秘密魔法护卫,四位皇妃一定不会出事的。”
白雪公主神态自若,淡淡一笑,摇头道:“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林德面有担忧之色:“我岂会不知道魔法护卫存在,我是担心,她们四个下手不知道轻重,万一都杀死了,那可就麻烦了。”
“什么?这才是你担忧的?”吉丽娜有些不相信。
走到半道,林德停住了脚步,摆摆手道:“不必着急赶去了,那边已经结束了。”
乌萨与吉丽娜神色狐疑,不约而同放慢了脚步,当来到森林酒馆外,林德瞧见了海伦娜等四位女孩,安静的坐在树下,对镜补妆。
“杀死了几个?”林德苦着脸问道,酒馆之内,浓重的血腥气息传出来。
贝琳达嘻嘻笑道:“一共十个,一个没死。”
“但手脚全断了。”妖精箭手艾维娜边梳头边道:“竟然敢出言不逊,活该受到教训。”
乌萨与吉丽娜连忙进入酒馆,只看了一眼就出来了,吉丽娜辛苦的扶着门,呕吐不止。
乌萨凑到林德的耳边,低声道:“胳膊和腿的骨头全部被敲碎了。”
林德的眉头扬了扬。
“耳鼻也全都切掉了,即使有月亮井,恐怕几个月内也恢复不了。”乌萨又道。
“只要人没死,那就没事。”林德无所谓道。
乌萨有些骇然的瞧了一眼还在补妆的四位女孩,压低声音道:“都是暴力女呀,暴力指数与她们的美貌一样。”
林德耸耸肩道:“最暴力的还没有来呢。”
“最暴力的?”乌萨低头沉思了半晌,恍然道:“七皇子殿下,您是说我们家族的那位公主?”
林德点点头,指着酒馆道:“若是彗星公主在,这些人可就真的没救了。”
这下可真的名声显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