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秋从鼻孔里哼了一下,不吃拉倒,等着她去伺候,扯蛋。
在家里吃饭有人盛饭,有人摆筷子,把他大爷一样的照顾,在这里她可不会。
叶小秋自己夹了青菜,放自己碗里,菜确实不多,三个,份量也不多,叶小秋一个人都能吃完。
在心里感叹一句,大酒店就是她妈的会糊弄人,钱多菜少。
她吃了三大口白米饭还有半碗汤,可对面的人还坐着,双手抱胸,好整以瑕得看着她。
叶小秋:“……”
“不吃算了,这些菜我一个人也能吃完,你不吃正好。”叶小秋道,然后就开始大快朵颐,其实真的很饿,晚上没有吃,被他绑过来。
可是这样吃饭到底不是个滋味,这人总是盯着她,那幽深的视线,让她无所遁形。就算再厚脸皮也吃不下去,更何况她把这饭给吃了一半下去,再吃他就真的没有了。
她左手胳膊肘衬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右手拿着筷子衬着碗底,也没有再吃。眸光落在他的右手碗上,他居然没有戴手表,上面那疤痕特为明显。
那疤就是一个特征,代表米蓉,这一辈子都不会抹去的人和回忆。
她又抬头,没有看他的眼晴,清道:“吃吧,我走。”把筷子扔到垃圾桶,一次性没有必要再留,起身。还是去窗台边上看雪最好,没有人打扰。
站在窗台一分钟后,她悄悄的回头,他还是盘腿而坐,也没有动,看那样子根本没有想吃饭。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叶小秋看到他的后脑勺肿得像被人揍了,正好在后脊骨弯曲的位置,肿得很大,很影响头部的晃动。
叶小秋心里一跳,轻轻的走过去,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在他的后面停住,凑过头去瞄了又瞄,很红,肿成个包子样儿,把毛囊都撑了起来。
她抓抓头皮,不甘不愿的晃过去,拿了筷子摆好,又盛饭。
而席高卓弯起一条膝盖来,胳膊肘衬在腿上,头又倒在掌心里,闭眸,眉头紧皱,好像正在忍受后颈上的疼痛。
她没有看到过席高卓有过这种表情,所以心上一软,把筷子放一边拿勺子,盛了一口汤,可怜兮兮的小声道:“我喂你总行了吧,一会儿找个医生……”不对,天气太差,也没有医生来,也出不去。
车子走一步就有可能出事儿,太危险,刹车根本刹不住,所以也只能这样。
席高卓没有睁眼,只是道:“你吃饱了?”
“嗯。”
席高卓坐正身子,抬眸,那漂亮的眼晴直视着叶小秋,然后眸光一动,叶小秋就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一个眼神的命令,她磨磨蹭蹭的过去,准备坐他身边,可是刚刚走过去,他大手一拽,她的身子一倒一下子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叶小秋:“……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只记得以前他在书房工作,久久不回,叶小秋拿着手机就跑了过去,从他的胳膊下往里钻,钻,钻……然后坐在他的腿上,窝着,她玩手机,他工作。
他拒绝过无数次,可是没用,她就是喜欢坐他腿上,闻着他的味道,那是一种安心,总感觉那样被包围着,纵是天踏下来也不会怕。
可是今天居然主动让她坐下来……他原本就是坐在地上,这会儿一条腿盘着,坐着她,另外一条腿弯起来放他的手胳膊。
席高卓低眸盯着她细嫩的脸庞,缓缓开口:“吃吧。”
吃饭?就这样吃?
叶小秋还在发愣,一抬头就看到了他后颈上不正常的红色。想必是疼的,毕竟是在那种地方,只是消消毒,又没有采取别的措施。又暗暗低头,再拿勺子了,盛了清汤,用另一只手接着,喂到他嘴边。
不就是喂他么,有个啥大不了的。
可是他却没有张口,就盯着她看。看她细致的弯叶眉,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看她小巧挺立的鼻梁,看她的樱桃小口。青丝直泄,直达腰迹。因为他用了一只手抱着,背在她的后背,所以就导致了头发在颈子处弯了起来,乌黑发亮。
小圆脸,秀色可餐,喂他时有点不甘愿却又很想让他吃下去的小表情,细细一闻,鼻头里不止汤味还有……她的幽香。
席高卓慢慢的眯住了黑眸,落在她腰迹的手把她往自己这里推,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
“喂喂!你干嘛,你吃不吃,不吃算了……”
那视线好紧致,像要把她吞了一样。不陌生,在床上,在激.情之时他也会露出这样吞噬一样的光芒,叶小秋筋脉一缩。
“只是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你这张脸,原来……”
原来什么?他也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的脸蛋儿当然是好看啦,你快松开我,这饭你不吃算了,你……”
“我不吃,你吃,不是没有吃饱么?”他打断她。
呃……没吃饭他也看出徕了?
“我……”
“吃!”
一个字落下,带着他一贯的霸道口吻。
叶小秋瞪了他一眼,“吃饭还凶我,哼!我通通吃完,菜水都不给你留!”
她爬到桌子上,不看他的眼晴一定不能看。汤,一口下去小半碗,再吃菜……
席高卓就侧着头看着她,神情淡然,可那眼底深处就如微风拂过的水平面,旖旎春.光。
叶小秋吃了几口,停了,想想也是不好,再怎么说也是病叫,不给他留不好。可是他的餐具,她都已经用过。像他这种洁癖患者,怕是不会再用。
“这样,你让服务员再叫一份饭菜。”反正她吃成这样,他会碰真是见鬼了。
“那个西芹什么味道?”他忽然问。
“啊?”叶小秋抿着唇,夹了一根,在他眼前晃,“这个啊,它……”脑子一动,忽然恶作剧似的往他嘴里一塞!她吃得也差不多了,不打算吃了。
“就是狗粑粑味,屁味道都没有!你自己玩儿,我去睡觉!你要是再敢把我拉回来,你就是狗!”挣脱他的胳膊起身,刚才吃了一个蒜,好难受,她要去刷牙。
她是不爱吃蒜的人。
席高卓慢条思理的嚼着西芹,味道比想象中要好很多。他对吃菜从来不挑剔,畏不好,所以吃什么都不会觉得特别好吃或者特别难吃,不饿就好。
桌上还有,于是就拿着筷子……
‘就是狗粑粑味,屁味道没有’。
筷子一放进去,就想起了这话。他薄唇一绷,放下筷子,再也吃不下去。
等叶小秋出来看到桌子上,她走时什么样儿出来时还是什么样儿的饭菜,想着他大少爷肯定不会吃,果然没让她失望,尼玛。拉倒,她才不伺候,谁在家里不是被伺候着长大的。
往床上一躺,想开电视看看……可遥控一拿,忽然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东西。
捏着遥控往桌子上一甩,砰地一声,不看了!
那个王八蛋!
倒在床上,那王八蛋正在阳台,也不嫌冷。在那里吸着烟,隔着玻璃看他那一身雪白的浴袍,倒是和雪花混成了一片,浴袍随意的穿着,懒散又……狂.野不羁。
她倒着,就这么看着他,心底浮浮沉沉,道不出理不清的情绪。
拉开被子把脸一盖,不看不看,混蛋。
不知不觉竟睡去,睡梦里感觉有软软的东西在她的脸上游.走,有点麻,又有点舒服。她张开胳膊把他抱着,不,是推走,让她喘口气先。
可是没用,唇里被搅动着,有蛇一样的东西在她的腰腹处抚来抚去。
空气不够用,被憋醒。眼晴一睁开就看到在眼前的一张俊,浓黑的眉,正在蛮横的吻着她。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也已经全部退去,赤果果的,他也是。
腿心处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站起来的小兄弟,那坚.硬如柱。
“唔,你大爷的,你趁人之……”危字都还没有说出口,他的胳膊穿过她的腰腹下方,抬起她的屯部,哗地一下就脱去了内.裤。他挤了进去。
叶小秋瞪大眼晴!
他离开了她,脸与脸之间只有几公分的距离,那眸暗雾色,似熔浆一般,要把她给熔了!拉着她的手,到她自己的神秘地带,低头暗魅:“睡梦里也有反应,这也算趁人之危,你,明明就想要。”
“……”叶小秋哪儿知道,要抽回手,他偏不让。
“你又亲又摸,我自然有反应,你……”走开。
“那就做。”话落,俯身就把叶小秋给翻了过去,他爬去,唇抵在她的耳边吐气如兰,“你喜欢后面是么?成全你。”
“我喜欢你妹,别压我……唔!靠!”
他就那样冲了进来,又快又狠。
叶小秋死死的咬住唇,忍受着那汹涌骇浪!
……
晚上。
叶小秋哪里都酸,搞了一下午,妈的,全身哪儿都不舒服,喝水都恨不得在床上,不愿意起床。
他受伤也丝毫阻止不了他犯禽兽,只是到了晚上,后脑勺处似乎肿的更大了些,活该。
晚上吃饭,叶小秋没有动手,全程他喂!叶小秋简直想去医院给他看看脑科,是不是那一摔,把他弄下病了。
忽然愿意和她共享一双筷子,忽然会喂她,也愿意让她坐他的腿了。
以至于睡觉时,叶小秋都在心里绯復,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在等着她?她的小脑瓜,确实是想不通。
不管什么理由,肯定不是喜欢她,她敢拍胸脯保证!若是喜欢,就不会把那个视频放给那么多人看。
晚上睡觉,又自怨自艾的一会儿,才睡去。这个男人,越来越是个谜,太让人难懂。
……
第三天。
雪小了很多,也出现了太阳,相信很快,就可以恢复交通。
席高卓头上的伤也好了一些,起码不在肿。叶小秋基本也不和他什么话,宁愿自己发呆。
只是每次醒来,要么在他的身下,要么在他的怀里,这种感觉很奇怪。
她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是用什么样得心理和她做暧,理所当然么,还是说只想要发泄。
三天的时间,白天做,晚上做,床上做,浴室做,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次。
早说,人的确是很贱的。
她,为其中之首。
因为他碰她,她确实是有反应,他亲她,吻她,她居然没有那个力气去推开他,又或者说,不想推。
所以他伤害她,怎么就不能说她是在给他那个机会。
前些年网络流行语:没有好好爱过,怎么知道自己能贱到这种程度。
真好笑,笑自己。
……
一条后,就可以回去。
幸亏是在冬天,她可以用围巾盖住脖子上的所有痕迹,换好衣服。
席高卓从外面进来,深色的大衣,气质好,哪里都是t台,朝她信步走来,身上有外面的冷气。
叶小秋下意识看了看他的后鬓,虽然以这样的角度,这样的身高差根本看不到伤口,可还是下意识得想看。
“想回去么?”他问,修长的手指扒了扒她的围巾,瞄了眼里面的痕迹,然后又盖上。
叶小秋无视他的这种小动作,随他弄去。
只是奇怪,他怎么会问这种问题,难道不想回要继续留着。
“想。”她也学会了言简意赅。
男人没吭声,看着她好几秒,然后点头,领着她出去!
……
机场。
今天才恢复运行,机场里比以往的人要多出无数倍。
叶小秋这种小个子,走进去就被淹没,根本看不见路,只得靠他拉着。
大手包小手,在人群里穿梭。要登机时,她问,“叶喚呢?”其实很早就想问,可是却不想张口,问了他也不一定会说,今天却没有忍住。
她担心叶喚有事。
“死了。”席高卓甩下这两个字,然后又看着她。
叶小秋一愣,然后又笑开,“怎么可能,叶喚也不是普普通通的男人,有勇有谋,不会死。”
来来往往的人群,叶小秋直觉周身气息冷了数倍,抬头看他,那脸色正阴霾。
她唇角弯弯,冲他得意一笑,不高兴了么?仅仅是夸了一下其他男人。
自大。
然而,叶小秋却不知道,这三天是她和席高卓多年来,唯一一次算起来最温馨的时刻,席高卓对她最好的一次。走出这里,回到苏城,故事,又来。
……
飞回苏城,只用了三个小时。
这里虽说不是大雪,可天气很阴,还是很冷。
席家司机来接,直接去了叶家。这点怕你叶小秋但是很意外,相当的意外。
一进去,叶松泉和元月正在翘首以盼,那个样子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回来。
想也知道,是席高卓干的好事。
一进去,元月就把叶小秋拉倒了房间,“丫头,你在搞什么!当时是你说不想结婚,现在怎么又和他一起搞到一起,解释。”
“妈咪,这事儿哟一时半会儿真的跟你解释不清楚。”她也是被迫。
“所以你还是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
叶小秋沉默,她该如何回答。她想摇头,可是,她害怕。
怕父母看到那个视频,于是只能点头,除了点头,也别无他法。
“要结婚也不是不行,我在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就是年前。你在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他是不是你要嫁的人。过完年,你在跟我谈这件事情。婚姻不是儿戏,尤其豪门之中,你们结婚对我们两家意味着什么。”
叶小秋再次点头,丝毫不敢提,她其实早就和他领了证。
她们下楼,席高卓和叶松泉也相谈甚欢,席高卓是不苟言笑之人,可是叶松泉却健谈,而且有叶松泉在的地方,从来不会冷场。
叶小秋的性格大半都像他,叶家,只有元月沉稳一些。
叶小秋没有跟他一起走,留在家里。
晚上睡在自己的大床,终于想开机。一开机,各种短信连番轰炸,震的她手麻,叶小秋把手机放在床上,三分钟后才消停!
无数个未接来电提醒,无数个短信。有广告,有程绿树,有叶喚,唯独没有席高卓。
叶喚最近一次打电话给她是在两天前的下午,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这次下雪,共几十人遇难。
她被席高卓带走,依着叶喚那个脾气会找,那个天气,见人怎能不担心。
打电话,不合适。
只能发短信,‘在哪儿,还好么?’
过了五分钟,叶喚回:跟你有关系?
这种话,多多少跑会让人心里不舒服,很容易坏心情。于是,她也想到好多次对他说这种话……
现在才知道,这话,其实很伤人。
只是他回了,回了就好,表示他没事,那就好,人没事就好。
于是便放下手机,躺着睡觉。
……
时间太快,转眼一个月已过。她呆在家里,偶尔会被席高卓的人接去,去他那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家,要不就是和绿树一起玩。
南城一直处在低温状态下,叶小秋给家里的人买了很多件保暖服饰,给叶喚也买了。
给席高卓……买了,可是没有给他,排在车后座,老鼠咬也好,乱了也好,不会递到他的手上。
给叶喚的,也是元月代为转达,只说是叶松泉买的,没有提叶小秋半个字。
她也没见叶喚穿,当然,这一个月她一次都没有见过叶喚。
大概是工作忙,又或者是别的。见席高卓得次数用一双手也数的过来。他很忙,娱乐中心和医院两头跑。
这么跑,大概和米蓉见面的次数更多了吧,她总是那样想。
年底,总是有很多事,车行里也是繁忙时节。叶小秋名下的那个车行,她也去的勤了些,有时候忙不过来,也会卖车,充当服务员。
遇到席雅,也是意外。
自那一次她让小秋离开席高卓后,就在没遇到过,已经几个月过去。
那天公司的人生病,正好叶小秋在,于是就送去医院。
“姐姐。”她依然很客气,该有的礼貌得有。
“这声姐姐叫的,我都不知道要不要答应,不过你很厉害,什么搞定了我的外公外婆,非得要你当我们席家的儿媳妇儿不可。”席雅依然淡淡微笑,可语气里已然有了讨厌。
叶小秋,“……”她都一个多月没有见过席高卓的外公外婆,就那三天而已。
“我外公外婆正在里面,你赶紧走……”
“说啥呢!小秋,小宝贝,开开,到外婆这儿来!”外婆从医生的办公室看到了她,立马叫道,白了一眼席雅,说她不该这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