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咱们贺大掌门原本对于去摩云塔深造,并没有多大兴趣!
因为在他看来,自己万木寺的功夫都还没学明白呢,就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了,正所谓贪多不得嘛!
只是一方面欠了金袍信使的人情,另一方面也要去堵厉上峰,这摩云塔他才非去不可,至于能不能提升武功修为、能不能学到什么神功奇法,实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
不过这会儿他听马行舟一介绍,原来摩云塔的武功是要这么个学法,却又作了一番别样的思考!
怎么说自己现在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虽说是个光杆的掌门,但毕竟代表的是万木寺!
如果自己也在第一层就打道回府,那丢的不仅是自己的脸,那是师门的脸。
于是贺千山的摩云塔之行又多了个目标,替万木寺长点儿脸,怎么说也上到个十层以上吧!
从这日之后,贺千山朝练晨露晚练霞,昼夜不息,连睡觉都是像厉上峰那般打坐行功,可说是练武以来从未有过的勤奋!
正所谓天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天才比你更勤奋!
贺千山苦练的效果可谓立竿见影!
内力方面,在九九归元气终日不停的周天运转之下,他体内原本滞梗之处竟一一被突破!
从十二正经的足三阴经到奇经八脉的阴阳蹻脉、阴阳维脉、带脉、冲脉,甚至最后搭通天地双桥的任督二脉,也在睡梦中被打通!
贺千山一觉醒来,恍若重生!
他只觉五感清澈远胜从前,体内真气如大海汪洋取之不尽!
这无边内力又流畅于全身,似乎自己的每个毛孔都能喷涌出无穷力量!
他甚至觉得内力的运转已经与自己的呼吸融合,一呼一吸,真气盈亏,已分不清是在呼吸还是在吐纳运功!
而体内那股原本时隐时现的特别力量,竟清晰地停留在丹田处,呼之欲出,仿佛能随时取用!
他只不过伸了个懒腰,放肆地打了个呵欠,那声音浑厚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动静儿竟然震得屋子一阵颤动,滑下几片瓦来!
“地震啦!”
屋外正扫地的家丁腿都软了!
贺千山挠挠头,望着屋顶,哑然失笑!
他知道自己的内力,已经在不知觉间到了一个远超预期的境界!
贺千山顺手从桌上的棋笥中,一手抄把黑子,一手抄把白子,平摊手掌,轻送内力……
“嗖!嗖!……”
只见那百来粒黑白棋子,瞬间腾手而起,直往上冲!
贺千山赶忙力往回收,才将棋子们堪堪刹住,那可怜的屋顶方免遭穿膛破肚之灾!
他调整内力,先让这许多棋子尽数悬浮在空中,继而使起穿山打的法门,令它们同时旋转起来,这一番竟十分的轻松!
他又将内力分而治之,想更进一步地随意控制各个棋子的旋转与高度!
这下却顾此失彼,棋子噼里啪啦地跌下来不少!
大约每只手上各剩下十枚左右棋子时,他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驾驭了。
想自己内力虽然大进,但这能同时驭使多物的技巧,却不是单靠内力强劲即可做到的,尚需掌握更高深的内功法门。
眼前这二十枚棋子,应该就是自己现在的极限了!
收拾好棋子,他又取出自己的短剑,剑尖朝上,剑柄抵于掌心,再送内力……
这短剑毕竟不同于棋子。
当初在往生林内,贺千山以穿山打手法御此剑奇袭厉上峰,虽然险些成功,但很快内力透支,昏倒在地!
不过他此时内力之深厚,已不可同日而语!
只见短剑缓缓升起,离贺千山手掌足有两尺,稳稳悬浮在空中。
他又令短剑以剑身为轴快速旋转,虽不如控制棋子那般轻松,倒也游刃有余。
贺千山便将剑悬空舞起,就像有只无形手臂握住短剑,在演练剑法一般,自是还达不到持剑挥舞那等水平,但这凌空御剑的神奇不言而喻!
他又去尝试这御剑距离的极限。
短剑约莫飞出三丈后,便完全摆脱了他内力的控制,但劲道不减,斜斜插入墙壁!
他想,若是匕首、飞刀那样再短小、轻便一些的兵器,应能控制得更远、更随心所欲!
贺千山又不由想起千绝对他说过的“御剑飞羽”的话来,于是从鸡毛掸子上扽下根毛来,同样以穿山打手法御之……
那根鸡毛倒是应力而起,却是慢慢悠悠,晃晃荡荡,轻飘飘的吃不住力!
他也无法像之前操纵棋子、短剑般,轻松地令鸡毛旋转,倾力之下,那鸡毛也不过是在空中缓慢无力地扭转着!
几番尝试之后,他已累得满头大汗,只得暂时放弃。
想凌空御剑指日可待,飞羽伤人怕是遥遥无期,这举轻若重,的确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达到的境界!
贺千山内力飞跃的同时,拳剑方面也没有落下。
经过几次实战之后,他对于傅家爆裂神拳的发力方法、出拳方式,日益熟稔,出拳越发自然流畅!
再加上他这段时间的苦练不怠,已经到了熟能生巧的程度,拳法的威力越来越彻底地被他挖掘出来,即便傅恩仇在世,怕也要自叹弗如!
剑法方面,贺千山本身起步就高,之所以造诣尚不如兄长,原也就只是缺了一份勤练和钻研。
他本想做到如大哥般轻灵飘逸,却无论如何达不到那样的水准,而自己使起来也是十分别扭!
他又想自己内练九九归元气,外练爆裂神拳,走的都是大开大合的阳刚路线,何必去挤脚穿鞋,循别人的路子,自找不自在?
莫若便按照自己的喜好,怎么舒服怎么练,至少还赚个顺手!
不想他这只为了顺手的简单想法,却似让他竞合了这剑法的真谛!
一路练下来,雨落星殇剑并未因失去了轻逸而逊色,反而是大巧不工,多了气吞山河的恢宏之势!
贺千山甚至一度怀疑,这剑法本就是该这么练的!
他轻舒了口气,用袖子拭了拭额前汗水,在院子里坐了下来。
连理剑轻躺在石桌之上,檀黑光泽冷峻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