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蓉闭上了眼,身子只觉得疲倦,手搂在他的腰间,纤细的手指在上面轻抚着,十分缓慢,并无任何撩拨之意。
直至她睡了过去。
待她气息平缓了下来,刘曜这才松开了怀抱,喉咙间的痒意侵袭而来。
刘曜忙起身,朝外走去,出了门,故意走远了些,才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血像是不要命的涌了上来,夹杂着破碎的的内脏,看着那地上的血迹,他面无表情,并掏出了药瓶来,吃下了两颗药丸。
已经真的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吗?
多想老天再给他些时候,可惜,或许是因为他作孽太多,才导致这样的后果。
羊献蓉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她突然觉得很慌,连忙起了身,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冲了出去,地上十分凉,她却像是没有察觉似的,慌乱的寻找了起来。
没有,什么地方都没有!
难道他走了?
寺庙并不算大,真要细找起来,没一会儿功夫就找完了,可是还是没有看见人!
院前,白雪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她就那么傻傻的站在雪中,冰冷的雪覆盖着脚趾,很快便没了知觉。她像是没察觉似的,依旧站在那,像是已经傻了。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病,根本没有好,也看出了他一直克制着,生怕在他面前露出半点儿脆弱。她想要一直陪着他,就算到了黄泉,不过是随他而去罢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辈子,她已经活够了,能一起下黄泉,过奈何桥,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传来一道惊疑的声音:“献蓉?”
她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转过了身,却见刘曜急急而来,看到她赤脚站在地上,立即将她抱了起来,口中埋怨道:“你怎么赤脚站在雪里?”
她直勾勾的看着他,眼眶突然红了,向来情绪不外露的她,却突然哽咽道:“我以为……你走了。”
“怎么会?我会一直在。”刘曜说这话时,眼底却划过一丝忧色。
羊献蓉此时才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抱着他的脖子,眼泪滚落,无声的哭着。
她怕极了他会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曜哥,不要消失,不管你去哪,我都想陪着你,好不好?”
半响之后,他才说了一声好。
三天,他们在这寺庙之中待了三天,看遍了红梅,享受着难得安宁的,不管对羊献蓉还是刘曜来说,都是值得珍藏的记忆。
第四日,刘袭来到了寺庙。
他从马上下来,身上依旧穿着盔甲,面色严肃,与年轻的刘曜如出一辙。
所以,当刘曜看着他的时候,忽然生出一种错乱之感,仿佛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而他此时已垂垂老矣。
“父亲。”刘袭恭敬的叫了一声,有些生疏,没有多少孺慕之情与对自己父亲的尊重。
刘曜朝他点了点头,父子两人并没有多少交流,就连说话也甚少。
而当他看到了羊献蓉,脸上划过一丝欣喜,眼底有明显的孺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