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衍信任他,对于她这个平复苏峻反贼,刘袭名义上的继母还是十分信任的,他要出征,朝中自然要有一人能安抚局势。
若说还有谁能压着局势,而又让他十分信任的人,也只有她了!
“姐姐,你愿意帮我吗?”刘袭用那双与刘曜如出一辙的眼神看着她。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羊献蓉又怎么会拒绝?
她朝他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替他将衣襟给稍作整理了一番,柔声道:“你去吧,宫内之事交给我,不过,我的身份……到底有些尴尬……”
“这无妨,朝中很多人都听命于我,有什么事,让他们来求教于你便是,我会安排你入宫,你只需要在皇上身边,有亲卫兵在,就没有人敢动你。”
“好。”
刘袭并未逗留多久,很快便离开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羊献蓉眉头微皱着,宋九进屋的时候,便看到她在画画,她似乎十分烦躁,手下的泼墨十分浓烈。
“主子,司马岳已经被安置好了。”
她手下的笔一停滞,带有几分尖锐的锋芒,却听见她淡声道:“吩咐那些看守他的人,善待他。”
“主子,他好歹也是琅琊王,更有可能是下一继任君王,我们这样做,会不会……”
羊献蓉眼底划过些许暗芒,将笔搁置下了,掏出帕子将手擦了擦。
“不必多问,让人看守好他便是。”
宋九心中一凛,随即应了一声是,又听到她道:“收拾下,明日入宫。”
“入宫?主子……这是又要卷入皇宫争斗吗?”
羊献蓉脸上曾经的倦怠已经消失殆尽,眼神犀利,就连宋九也忍不住心底生寒,怕被她看出什么端倪来。
“你照做便是,有曜哥的消息吗?”
一提及刘曜,宋九便有些心虚,她又太过聪明,一丁点的支吾,就能被发现什么,所以,他立即道:“没有,主人……貌似朝北方去了,另外,他好像救下了一个姑娘,那姑娘伤好之后,便留在了主人身边,伺候着主人的起居。”
羊献蓉面色如常,可轻颤的手指,却暴露了她的不甚平静的心绪。
“主子……”
宋九上前一步,轻扶着她的肩膀,她拂开了,眼色有些阴冷,沉声问:“一个姑娘?她是什么来头?”
“属下……并不清楚。”
“去了北方?他去北方干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在建康,他不愿意撞见我,所以才不惜去往那么远的地方?”
宋九低下了头,以掩饰他的心虚,羊献蓉心底则十分失望,当真因为那事,曜哥的心底就一直过不去那个坎吗?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以为两人心意相通,相伴到老,此事非她自愿,难道,就因为这事,两人就要分道扬镳?
“出去吧。”
“主子……”
“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宋九只好出去了,羊献蓉将那纸张一把揉成了一团,手中染上了墨汁,她用手帕使劲的擦了擦,可越擦,那墨迹反而晕染的越多,就算被擦肿了,那脏污也没擦不出去。
果然,脏了就脏了,所以,他才嫌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