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雅南从一阵玫瑰花香中醒来。
入眼,是一片古朴的木雕墙壁,那精致的木雕上被贴上了喜庆地大红色的双喜,梳妆台上,放着一对还未燃尽的龙凤蜡烛,跳跃的火苗噼噼啪啪的,很是热闹,也很是喜庆。雅南没想到,他们的新婚夜,嘉树会安排得这样中式…昨天她并没有来得及好好欣赏房间内的布置。
当然,也有西式的浪漫,譬如那铺了一地粉色的玫瑰花,
以及空气里淡淡的百合花香,百合百合,百年好合,寓意极好。
雅南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再也忘不了,昨夜,她躺在一片玫瑰花瓣上辗转承欢时的滋味…那带着香气的美妙与畅快,即便是现在想来,雅南仍不由心神向往。
宽大的落地窗开着一条小小的缝隙,窗外温柔的风时不时吹进,鹅黄色的窗纱缓缓飘动。卧室的门还开着,放眼望去,客厅里,那凌乱了一地的衣服,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雅南,昨日,两人是怎样的疯狂,放纵。
虽然如今已然是持证合法睡觉,但雅南仍免不了有些脸热。
小虾米一样蜷缩着的身子,忍不住小心地动了动。
这一动,还是惊醒了身后的男人。
嘉树往前挪了挪,挤走了两人之间最后一丝缝隙,昨晚,他给她换上了睡衣,自己却大大咧咧地光着身子。雅南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他身体的炙热温度。
过了一会儿,嘉树才问,“醒了?”
早起的男人嗓子里带着特有的低沉沙哑,分外性感。
雅南点了点头,摸着嘉树掌心,小声地说了一句,“余先生,新婚快乐。”
等了好久,嘉树都没有反应,雅南正纳闷,要回头时,嘉树忽然起身,双手撑在她两侧,直勾勾地盯着她,望着她。
雅南转身躺平,问,“怎么了?”
“没怎办,只是想好好看看自己的新娘子。”
雅南被他逗得发笑,半响,伸出手,柔柔地勾住他的脖子,娇俏地问,“那夫君现在可是看清了?你的新娘子有没有弄错人?”
雅南双目含春的模样总是分外动人,嘉树只看了片刻,便承受不住这样的诱/惑。
他俯下身,吻住了雅南樱唇。
温柔缱倦。
“样貌是没错,但别的地方,还需要你的小夫君再认认路。”嘉树说。
雅南被嘉树这无耻到没边儿的话羞得脸红,而他却还能一脸淡定地吻着她亲着她,雅南笑着要推开他,而嘉树的臂膀,却忽地,如山一般,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紧紧地锁在了床头。
嘉树墨色的眼神看着她,写满了沉静,与熊熊燃烧的欲/望。
那欲/望里充斥着男性特有的魅力,雅南晓得,如今的嘉树同那个青涩的嘉树,不一样了,他强烈的占有欲,他的热情,他的一切都将变得更加成熟。
她渴望被这样的男人征服。
嘉树低头,雅南从未如此迎合。
嘉树松开了她的手,轻拂过她玲珑玉致的身体,像对待一样易碎的珍宝,雅南微微睁开了眼睛,趁着男人情动时防备薄弱,猛地翻身,将嘉树推翻,自己坐到了他身上…
嘉树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她的小屁股已经贴到了他腰腹之上。
那里一片泥泞。
稍显凌乱的长发散着两侧,将将遮住胸口。他看着她缓缓地解开那件轻薄的睡衣纽扣,整个过程,他像等待了整整一个世纪…
雅南莹白的身子在他眼前发着光。
片刻也无法忍耐,嘉树伸手掐住了她纤细软滑的腰肢,想要坐起身,可雅南偏不让。
雅南双手撑在胸口,高傲如同女王。
“说,以后咱们家谁才是领导。”
原来,她还记得这一茬呢…
嘉树挑眉,浅笑道,“想领导我,余太太,那你还得加把油。”
嘉树拍了拍她弹力十足的小屁股,放开了手。
意图很明显。
雅南不是个甘心认输的姑娘,她俯身,亲吻他的下颌,喉结,一路往下,有样学样地,轻轻地噬咬着他的锁骨,舌尖再往下,她坏心眼地挑逗着男人敏感红珠。
嘉树的喘息声越发厚重,情不自禁地再度握住了雅南的纤腰。
此时此刻,那小幅度的摩擦显然满足不了嘉树的欲/望。
他想要更多。
而雅南恶劣的挑逗却并未停止,她的吻,从胸膛,到腰腹…那紧实的腹肌上,还留着她自己味道,雅南吻着,感受着,尖细的手指像他一样,覆住他的胸。
只是,不软。
*的,没法变换成美丽的形状。
而从她指甲传来的坚硬却让嘉树为之一颤。
他翻身,生硬地重新将雅南压下,说,“以后都听你的。”
这一刻,却得听他的。
他吻着她,把着她的腰,向上一顶,雅南嘤咛出声,细细地,像一只小猫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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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情声色的后果是,他俩们从酒店离开时,已经将近中午。
上了车,雅南委屈地瞪着嘉树,嘉树压根就不知道她在片场过得有多小心翼翼,作为一个才进组,已经流言满天飞的新人,她轻易不敢得罪人,处事也低调到了骨子里,为了就是不让剧组里的人说闲话,这下可好…
她请假就算了,居然还迟到…
这对一个新人来说,一点都不算小事儿!
雅南小嘴一直撅着。
嘉树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脸,说,“不是已经帮你请了假吗?”
“你跟皮埃尔请了假,可别人又不知道,而且我今天下午还有好几场戏呢,现在回去,肯定得迟到了…”雅南埋怨地晃了晃身子,道,“都怪你,色/欲/熏/心!”
“哦,是我色/欲/熏/心。”嘉树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浅浅一笑。
雅南自知有愧,红了脸。
“韩笑她们呢?”
“她们又没结婚,没老公陪的人,当然得老老实实回去工作了,对吧?”嘉树轻描淡写地说道。
啧啧!斯颖同韩笑要是听到这句话,非得气炸不可。有老公了不起啊!
“也不知道剧组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雅南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
“剧组有个女演员好像流产了,但是为了工作瞒了下来,一连两天在片场昏倒,今天还不知道能不能继续拍戏。”坦白说,雅南是有些同情赵子墨处境的,一个女人,这么拼,若是真的能得到些什么,倒也不辜负,而以赵子墨目前的处境,怕是很有可能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嘉树对雅南工作上的事并不十分关注,不是不关心,只是不想给雅南太多压力。
“怀孕了还出来工作,她丈夫同意?”嘉树随意问了一句。
“丈夫…她好像还没结婚呢。”忽然想到什么,雅南扭头,又问,“嘉树,万一我要是怀孕了,孩子你要吗?”
嘉树皱眉,伸手捏住了雅南脸蛋。
“重问。”
嘉树下手很重,但雅南却一点都不生气。诚然,是她这个问题没有问好,先不提嘉树的事前工作做得有多全面,就算万一中了奖,以嘉树性格,怕也只会爱那个孩子超过自己。
“我错了,对不起。”雅南口齿不清地回了一句。
嘉树这才松手。
尔后又说,“小雅,我不会让你这么早有孩子的。”
雅南明白,也很赞同。
眼下,虽然她的老公并不怎么合法,但她的孩子,必须得做一颗合法的小豆丁!
顿了顿,雅南又问,“那…那万一我要是怀孕了,你会让我出去工作吗?”
这个问题嘉树想了好一会儿,才平静地说,“如果你坚持,可以,那我会推掉所有的工作,陪着你,直到你生完孩子。”
嘤嘤嘤,忽然好感动,好像想抱着嘉树爸爸亲一亲。
可是爸爸在开车,不能分心。
雅南猛地摇头道,“放心,我不会的。”
本以为雅南能说出一番体己的话来,结果,嘉树却只听到她嘴里絮絮叨叨地算起了账,“你看啊,你要是不去打比赛,就没有奖金了啊,而且年终排名下降,广告代言也会受损,粑粑要是赚不到钱,怎么给宝宝买奶粉,给麻麻买新衣服呢?啧啧,不妥,不妥…”
嘉树拿这个小财迷没辙。
算着算着,雅南忽然沉默了,嘉树有点不习惯,扭头望了她一眼,问,“又怎么了…”
“我有点想阿姨了。”雅南抬头,看着嘉树,“嘉树,我觉得我们这样私定终身不好,我爸要是知道了,真的可能会打死你的,还有阿姨,她现在怀着孩子,不能受到惊吓。”
惊吓…
嗬,难道不应该是惊喜吗?
嘉树好脾气地问,“那你想怎么办?现在去离个婚?”
雅南咬了咬唇,心知肚明这会儿如果她点了头,嘉树哥哥说不定真的会把她从车窗扔出去!因此,雅南连忙摆手,热忱建议道,“我听说只有拿去总领事馆认证了的结婚证书,国家才会承认,不如这样,我们先不去认证,这样,我们就只能算在美国结了婚,回国了之后,再结一次婚,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
“你的意思是,先瞒着叔叔阿姨?”嘉树勾唇冷笑。
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可惜雅南没有看出来,“对啊对啊,我这个主意是不是很好?”
“很抱歉,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响。”嘉树继续扭头开车,一脸淡定。
“为什么呀…”雅南不明所以。
嘉树笑了笑,道,“你建议你现在立马给叔叔打一个电话…”
雅南呆了好久,才明白嘉树话里的意思…继而咬唇,一脸悲壮,她早就应该知道的,嘉树那样面面周全,又传统保守的性子,怎么可能背着双方父母偷领结婚证?
可是…要是嘉树真的事先征求了老爸阿姨同意,他们怎么可能没打电话过来问问她的意见…
啊…
可能并不是没有问…
雅南突然记得昨天中午,阿姨是给了她一个电话的。当时阿姨仿佛是问到了一些问题,譬如支支吾吾地问她跟嘉树发展到了哪一步,她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放心,阿姨,我保证您的外孙不会跟儿子一块出世…
嘤嘤!
雅南看着嘉树,半天才憋住一句话,“余嘉树,不带你这么坑老婆的!”
雅南颤抖着拨通了老戚的电话,电话响了十几秒,等到雅南都要绝望了,老戚才接通。
接通了,语气也是冷冷淡淡地。
“爸…”
“哦,是我女儿,怎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来通知我,参加你婚姻的?”
受了奚落的雅南忍不住伸手狠狠地拧了拧嘉树大腿,嘉树皮厚,耐抗…
雅南想了想,眼珠子一溜,道,“我哪里敢啊,我这不是特意来征求爸爸意见的嘛…您要是不同意,打死我也不敢嫁啊。”
嘉树浅笑出声,他就没见过这样阳奉阴违的女人…
戚秉言冷哼了一声,“原来我女儿这么听话孝顺啊,那行,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这婚你别结了。”电话那头,传来了郝阿姨阻止的声音。
雅南朝嘉树吐了吐舌头,嘉树无动于衷。
啧啧,这个没义气的男人…
“那行,那我就不嫁了吧,反正余嘉树也没有多好。”顿了顿,雅南又道,“只是,他都已经跪在我跟前求婚了,我要是这次不答应他,恐怕…朋友也处不了了,要不,干脆就这么分手吧。”
一招以退为进,的确好计。
只是…
“是吗?那正好,趁这个机会,同那小子断得干干净净地也好。你放心,他送的那些个见面礼,我一定会原封不动地送回去的,绝不占他一分便宜。”戚秉言借驴下坡,更是绝妙。
雅南傻眼了。
好久,才嘤嘤了一声,“爸…你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啊。”
嘉树叹了口气,接过手机。
“爸,我是嘉树。”
雅南受了一惊,猛地朝嘉树摆手。
嘉树却仿佛很是淡定,“我们在回洛杉矶的路上,小雅下午要拍戏。”
然而,电话那头的老戚,却并没有如雅南料想的一般破口大骂,只是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开车就别打电话,这点常识都没有。电话给那丫头。”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并没有介意嘉树忽然间改口的称谓!
稀奇!
“既然婚都已经结了,那就好好过日子,不要动不动就闹小脾气。还有一点我必须得提醒你们,你们现在都还是学生,一切都必须先以学业为重,知道了吗?”戚秉言道。
“爸…”
这会儿,雅南已经从惊讶中慢慢清醒。
她所了解的老戚,是绝不可能心甘情愿地让她这么早就结婚的…他会点头,会答应,不过是知道她喜欢,不愿见她伤心难过罢了。
从来都没有拗得子女的家长,老戚也如是…
“过段时间,我跟你阿姨会去趟北京,你跟嘉树好好安排一下。”
雅南愣愣地没有回答,戚秉言拉拔声调,吼了一句,“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以学业为重!您过来,我们一定盛情款待!”雅南道。
“盛情款待?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老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那行吧,等你回来了,给你阿姨打个电话,两家人总该见一面。”
察觉到老戚语气里的低落,雅南心头一阵自责。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不管我嫁没嫁人,我都是女儿。”
郝静姝忙接过电话,道,“南南啊,你别管你爸,他就是心软嘴硬…昨天嘉树给我们打了电话,你放心,你爸是同意了的。南南,阿姨还要祝你,新婚快乐!我还给你准备了好多新婚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嗯,谢谢阿姨…”那声音,分明是要哭了…
电话里,又传来郝静姝同老戚说话的声音,半响,老戚接过电话,说,“那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听到了吗?”
“嗯,听到了,爸。”雅南红了眼眶,又说,“爸,我爱你。”
戚秉言叹了口气,“傻孩子,爸爸也爱你。”
挂了电话,雅南哭得像个孩子。
嘉树不得不将车停到一边,搂着她,抱着她,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但凡女孩出嫁,对家人来说,大约都是伤感的…他是儿子,这种感觉,他不懂。
但他不愿意生女儿,大抵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谁会愿意把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转手送给一个毛头小子呢…谁能保证那小子,一定能给自己的心肝宝贝一世幸福?
哭了半响,雅南抬头,惨兮兮地看着他,道,“嘉树,要不,你干脆入赘我们家吧,这样…我爸可能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尽管老婆哭得这样难过,嘉树还是有些忍不住想发笑,好不容易忍住了,才诱哄道,“好,我入赘,当上门女婿,不哭了,好不好?”
“你就会框我。”雅南这还落着泪,嘴角,却忍不住弯弯地勾了起来。
又安抚了好一会儿,嘉树才重新发车。
雅南抽抽了好半天,最后,问了一句,“余先生,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说服我爸,把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嫁给你的?”
嘉树不想告诉雅南,他其实压根就没说服戚叔叔。
戚叔叔太过疼爱雅南,怎么都不肯答应。
而他用的,不过是曲线救国的岳母政策,毕竟,比起理性的戚叔叔,郝阿姨更容易被感动,被说服…
不过,即便是有了说客,戚叔叔那儿也并不简单就是。
嘉树神色淡淡道,“我跟爸发了个誓…我说,如果我以后要是对你不好,就让我这辈子再也赢不了任何一场网球比赛,再也拿不起任何一支网球球拍。”
话音落,雅南心底泛起一阵颤抖…网球对嘉树而言,意味着什么,没人比她更清楚。
可是,他却以他最心爱的网球当赌注,许她一世幸福…
“小雅,放心,我不会让你后悔的。”嘉树伸出手,握住了雅南的手。
十指交缠。
他低头,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
雅南望了他半天,也执起手亲吻,尔后,哽咽着道,“你也放心,我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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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拉斯维加斯到洛杉矶,路途漫长,等雅南再醒来的时候,嘉树把车开到了片场门口,而不是酒店。
雅南有些惊讶,却又免不了窝心。
嘉树总是这么了解她。
雅南热情地给了自家老公一个热吻,嘉树笑了笑,说,“晚上我过来接你一起吃饭,收工早点给我电话。”
“昂,遵命。”雅南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下车要离开时,嘉树忽然又叫住她,从车尾拿出一大盒巧克力。
“喜糖。”嘉树说。
“老公…”
雅南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总是这么面面俱到,从来不用她费半点心思。
嘉树拍了拍她头顶,宠溺地笑了笑,“这是老公应该做的,赶紧去吧。”
雅南抱着一大盒子喜糖跑进片场时,正赶上大伙中场休息。郑荣志在认真地同群演们讲戏,等他们结束了,雅南才走到郑荣志身后,笑着问了一声,“郑导,要不要吃颗巧克力提提神?”
“回来了?”郑荣志一回头,被雅南递过来的那一大盒巧克力吓到了,“怎么买了这么多?”
“给大家吃的。”雅南笑道。
“就你最大方!”郑荣志笑了笑,朝工作人员,群演们招了招手,道,“来来来,雅南请客,大家过来一块吃巧克力。”
不消一会儿,一大群子人便围了过来。
雅南看到了韩笑,她正跟斯颖站在一起聊天儿。看到她,两人脸上都是满满不爽,对此,雅南也只能呵呵呵…都是几个朋友,不要这么小气咩…
雅南抽了一小盒巧克力走到皮埃尔跟前。
彼时,皮埃尔正神色凝重地看着监视器回房,仿佛对上一个素材并不太满意…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郑荣志走近,说。
雅南忙低头道歉,“真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
“没事儿,不就是一两个小时…”郑荣志想到了什么,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比起别人惹的麻烦,你这根本不能算什么。”
见郑荣志神色不对,眉头紧蹙,雅南晓得应该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雅南等了一会儿,见皮埃尔一直在忙,便没有打扰,只将巧克力递给郑荣志。郑荣志不明白雅南为什么执着地一定要送皮埃尔巧克力,却也只当雅南是小孩儿心情,没多问。伸手的片刻,郑荣志一眼便发现了猫腻。
“雅南,你这是…”
只怪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太过璀璨,让人过目不忘。
雅南甜甜地笑了笑,有点羞涩。
联想到今日的请假,以及昨天,是被男朋友接走的,再加上手里的巧克力,郑荣志拍了拍后脑勺恍然大悟。不过,他还是压低声音,小声地问了一句,“怎么,球星男朋友求婚了?”
事无不可对人言,何况,郑荣志对自己还有知遇之恩,雅南没想瞒着他。
雅南点了点头,尔后,又说,“郑导知不知道为什么明星都要喜欢来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因为他们那儿只要是个成人,有本护照,就能登记,没见过条件这么宽松的。”
郑荣志愣了半天,才不可置信地问,“你们的意思是…登记了?”
说完,郑荣志特意将雅南从上打下打量了一番。
那稚气未脱的脸,分明就是个小姑娘啊…
雅南笑而不语。
郑荣志还有什么不懂的!当即哈哈大笑,“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哈哈哈哈,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不过,还是得祝福你。”
“新婚快乐。”郑荣志轻声道。
“谢谢!一定要多吃点喜糖哦。”雅南笑道。
下午的拍摄任务吃紧,雅南没同郑荣志聊几句便去了化妆间。后脚,陈姐拎着化妆箱就到了,韩笑跟在后头。雅南向陈姐道了歉,递上了一块糖。韩笑看见了,眼睛直直的。嘉树花钱大手大脚,连订的巧克力都堪称奢侈,韩笑见过,却没吃过,小馋猫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雅南看到了,却装作没有看到,只问,“斯颖呢?在拍戏吗?”
“嗯,有几场独戏。”
“对了,今天好像没有看到子默姐?子默姐,是身体还没有康复吗?”雅南看着镜子的陈姐,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韩笑张了张嘴,始终顾忌着陈姐,没做声。
陈姐爽朗地笑了一声,道,“上午还来了,只是不知道怎么了,仿佛跟导演起了争执,没过一会儿就走了,我估计还是身体上的事儿吧。唉,你是没看到,她那张脸不知道擦了那么多粉,可还是毫无血色,我看赵小姐这次,是真的病得不轻啊。只是不知道,后面的戏还能不能坚持…”
陈姐自顾自地说着,雅南随意敷衍了两句。
化好妆,陈姐离开化妆间,韩笑走到雅南身后,说,“赵子墨一大早就来了,之后也不知道跟皮埃尔说了些什么,哭得跟什么似的,之后没多久就走了,我听场务说…”
韩笑又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皮埃尔好像要跟赵子墨解约。”
雅南没说,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这件事你先不要留意了,反正赵子墨现在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雅南说。
“也是。”
韩笑才刚说完,手机‘叮咚’一声,有新消息传来。
她低头一看,一声惊呼。
雅南笑她咋咋呼呼地,问,“又怎么了?”
韩笑瞪大了眼睛,将聊天群里的截屏发给了雅南,雅南一看,也是一惊…
――赵子墨坠马事故尚未平息,又陷流产风波,究竟是霉运连连,还是谎话连篇?
――扒一扒三线明显赵子墨那些不为人知的上位史…
一张张截屏,矛头无一例外地全部指向了赵子墨,雅南皱眉…她知道赵子墨这个坎儿没那么容易迈过去,但她没有想到,这些负/面/消/息会来得这样的快。
看来,赵子墨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好人缘,也不过与此。
文章中那样清晰的时间脉络,若不是有剧组里的人爆料,旁人绝不可能知道得那么详细…
娱乐圈总是这样,共患难容易,安安分分看着别人走向高处的却很难…山脚下,总会有那么一些人,一有机会就想把别人从高处拉入泥潭,即便这样做,对自己毫无益处…
“这就是娱乐圈,捧红一个人的速度同毁掉一个人的速度一样快。”
雅南冷笑了一声,将手机还给韩笑。
尔后,又说,“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愿同圈子里的人过分熟络吗?那是因为,这个圈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们都十分擅长用不同面具面对不同的人,上一秒还是跟你推心置腹的姐妹,下一秒,就可能是拿着刀背对你的敌人…只有远离是非,才能尽量避免自己成为是非。”
韩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