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山之上,叶琳穿戴萨满服饰面对着茫茫人海,说不紧张这些都是骗人的,强行平复下心情,抑制住微微发颤的手脚,跟藏匿在人群的叶尘对了个眼神,叶琳敲打着皮鼓跃动起舞步,嘴上哼唱着草原的祭祀歌曲。
所有步骤在两人过来的时候已经全部了解,届时在场如果叶琳有所纰漏叶尘会适当用眼神提醒一二,无声交流这点就是两人敢这么赌的底气所在。在了解萨满祭祀的细节之后,叶琳发现这一曲一幕一举一动无不充斥着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与对草原的祝福之意,想通这一点的叶琳感觉自己伪装的难度又下降了少许,毕竟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她也是一直保持着的。
在舞动祭祀的过程中由于叶琳的记性不是很好再加上此前的疲惫和时间的不充裕,所以眼睛总是时不时地望向叶尘这边。面对少女询问的目光,叶尘心中略有些无奈,这丫头直接说自己一点都没记住不就得了,才刚开始跳两步就问到现在……
随着时间的流逝,叶琳越来越感觉得心应手,过程在询问当中也记住了七七八八,感受到周围人群的敬畏目光,叶琳嘴角微勾,得意地望向叶尘那边。少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叶琳这一眸让叶尘心里产生了一丝悸动,在历经如此磨难之后还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数不尽的敌人面前悠然起舞,这世上除了叶琳还能有哪个疯子会接受他的那般提议呢。
礼罢,周围所有人的缓缓跪下抬头望天,神情肃穆,叶尘也跟着跪下。叶琳一脸懵逼,连连看向叶尘,我该咋办?
站好,等草原神鹰,叶尘眼神示意,叶琳领命,乖乖站着等着所谓的草原神鹰。忽然草原上一阵风起,带来远方的一声鹰啸,众人神情振奋,皆是激动地望向声源处,叶琳也同样望向那边。
只见一黑羽亮翅的身影翱翔在天边,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羽毛犹如镶上了金边。明亮的眸子扫视着众人,直到看到了唯一站着的身影――叶琳。鹰眸闪过一丝迷惑不解,随而逐渐锐利起来,对着叶琳俯冲直下。
叶琳呆呆地看着神鹰天空盘旋一阵然后对着她这边就俯冲了下来,转头看看叶尘,叶尘也是一头雾水,那皮书上写的是神鹰在萨满头顶上的天空盘旋三圈然后祭祀结束,但这次这鹰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叶琳还想在询问一下忽然一阵心悸,感受到了危机,随而看向天空方向,只见神鹰目露凶光,目标直指叶琳。叶琳大惊,提起皮鼓一拍以示震慑,神鹰不为所动,周遭一脸懵逼,这新晋萨满想干啥?
神鹰接近叶琳之后对着叶琳小脸就是一爪,叶琳靠着身法侧身躲开,欲将皮鼓作为武器拍向神鹰,但挥到一半突然想起这是草原人敬畏的神鹰,她打过去那这之前的努力可就都要白费了,停住顺便另一只手往皮鼓上重重一拍,想以此吓退神鹰。
叶琳一边躲避着神鹰攻击一边拍着皮鼓内心苦不堪言,这难不成就是萨满的试炼,也太不人道了吧?一时间少女拍着皮鼓迈着舞步与神鹰共舞,亮瞎了众人的眼,其中几位老者目光大盛,神情激动不已。慢慢的,叶琳的身体开始有些吃不消了,而神鹰也感到了一丝疲惫,它收起翅膀停在皮鼓上静静地望着叶琳。
结束了?叶琳见到安分下来的神鹰神情疑惑,心里有些松懈下来。神鹰见机对着叶琳就是狠狠一啄,叶琳扭头躲开,鹰喙啄向了叶琳身子,一声脆响,神鹰展翅飞走,叶琳低头看着怀里碎裂的五两不知是该心疼还是应该庆幸,不过这鸟终于是滚了……
草原众人齐齐一声欢呼,就在叶琳还未来得及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时就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被一群草原男子团团围住,叶琳没由得产生了一丝恐慌,随后她被几位老者带离了神山。在一处帐篷中,叶琳双手握拳紧张地看向面前老婆婆的脚下地面,精神紧绷,内心忐忑不安,如今叶尘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而此时不见他人她实在是难以放松下来。
老萨满虽然年事已高,但目光却是清澈无比,似乎一眼就能洞穿人的内心,为此,叶琳至今不敢抬头与其对视。怎么办?是不是露馅了?那秃子难不成是丢下她跑路了?叶琳越想心里越慌,这下在敌人大本营里可是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想跳崖搏一搏还找不打悬崖呢……
“¥&……%&%”
老萨满终于开口出声了。
“???”
叶琳现在也只能依稀听懂一个你的意思,其它的完全不懂啊,这下完了,真的死定了……就在叶琳绝望之际帐篷外探进来一个身影,正是带上假发的叶尘,叶尘进来先是对着老萨满微笑行礼,然后给了叶琳一个安心的眼神。看见叶尘没跑叶琳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开了,松懈下来的她垂下眼帘轻吁一口气,这一天以来的工作加上之前好几天所积攒的疲惫就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叶琳脑袋一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叶尘急忙三跨两步赶在叶琳倒下前伸手接住了她,老萨满一言不发,既没帮助叶尘扶好叶琳,也未对其作出任何阻拦,只是静静等着叶尘安置好叶琳之后,她才开口问道。
“乌雅她还活着么?”
叶尘微微一愣,回头直视老者清澈的目光,回想起在神山侧碰见的那个小萨满,当时他们是对这个小女娃起了一丝杀心的,但就在叶琳抱起那个小萨满跟她互换完衣服之后,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叶琳给出的理由很简单,萨满是草原主持祭祀之人,在草原人心中身份尊贵无比,如果被人发现了他们杀了他们的萨满,那么草原跟东凌可就真的不死不休了,所以便将其绑了起来,藏在一处凹陷处,再用草皮挡上,再过来之前叶尘还特地跑过去看了一下,再次打晕了小姑娘后过来的。
“乌雅是那个本来过来主持的萨满么?”
“是的。”
“她还完好。”
叶尘回答后,他大概是明白了老萨满可能是已经发觉了他们的身份不明,但为何没有揭穿他们这点还有待探究。
“那你们,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老萨满缓缓出声,神情宁静祥和,清澈的眼眸充满着智慧,声音虚无缥缈,气息若有若无,让叶尘感觉像是当初在云城遇到的一位老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