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渐渐散去,远征军沿着占城国的海岸线一路南下。等到了突仑港外海时,天色已经渐渐地亮了起来。
突仑港内格外地安静,这里已经快半年没有商船来了。因为这场大战,这个港口差不多都快荒废了。驻守在这里的仍然是一些远离家乡的交趾新兵,新兵们不愿看到占族人那敌视的眼神,除了必要的巡视外,很少跑出营寨。
因为没有商人到来,也不相信大宋的军队能打到这里来。交趾的将士们都懈怠了下来。一队交趾兵在港口来回巡逻,看上去港口防守严密,但不停打着哈欠的士兵彻底把交趾的松懈暴露了。这队士兵昨夜玩了一宿的骰子,不打哈欠才怪!
早上的太阳格外刺眼,象征性地巡视一遍后,交趾兵陆陆续续地寻找地方睡觉去了。大营是不能回去的,要是让将军看到,那可惨了。不过,将军昨晚找了三个占族小娘,估计现在也起不来。就算是起来了,肯定也是跑到城里花天酒地去了。
就在交趾的巡逻兵一个个消失的时候,此时在海面上忽然出现了一支庞大的船队,船队成两列纵队,像两支利箭一般朝突仑港驶去。
白波浪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将令是说在听到一声炮响之后,再全力抢滩登陆,清出一片登陆点。可是,这用得着请出一片登陆点吗?
白波浪的六十艘战船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没有任何人来查看,就这样轻轻松松地登上了突仑港码头。
“他娘的,人呢?”白波浪大叫起来。
赵顼与肖一远、李常、薛奕等人站在龙舟上,拿着望远镜看着白波浪率领士兵们登上突仑港码头。肖一远红着脸看了看赵顼,不好意思地说道:“圣上,看来是末将安排不周了。”
望眼镜是赵顼亲自从上京东城李战马的白琉璃作坊定制的,白琉璃作坊连镜子都做了出来,没道理做不出望远镜。因为是赵顼的要求,作坊的理事立刻聚集了三十多个优秀的工匠,日夜研究这个望远镜怎么个造法。经过了长达三个月的努力,总算是弄出来了。不过产量不是很高,到赵顼出征前也就造了六个望眼镜。
“现在,你看怎么办?还要炮击吗?”赵顼把望眼镜放下,笑呵呵地问道。
“还是算了吧,省点霹雳弹。”肖一远不好意思了,接着又对身边的士兵说道:“传令下去,大军迅速登陆。”
不多时,仁多零丁和涅鲁古的两千骑兵也登上了码头。而白波浪得到的命令是为大军打出一片登陆点,可是这还没打,大军就平平安安地陆续登陆了。白波浪一直在那里喊着:“狗娘养的交趾人,快出来!”
“哈哈哈。白将军好兴致呀!”涅鲁古嘲笑了一句。接着便和仁多零丁率领两千骑兵直扑突仑小镇外的交趾大营。
当两千骑兵来到交趾港口大营前时,交趾军大营关闭。大门口两边的哨塔上,一个士兵正抱着长枪在那里打盹,另一个士兵估计被尿憋醒了,打着哈欠掏出家伙站在哨塔边放水。交趾士兵打着哈欠抖动着放水的家伙,看到大营前旌旗密布,站着一群清一色的骑兵。
士兵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当发现这是真的时候,急忙大叫示警。可是,还没等到他叫出声来,涅鲁古便拿起赵顼赐予的落月弓,一箭射进了他的嘴巴,钉死在哨塔之上。就是那么一息时间,一条生命便就此消失了。
“看来我们这的情况也一样,好在白波浪只能守在码头上,不然你这么个样子,也得让他笑落大牙。”仁多零丁看着涅鲁古一副急着立功的样子大笑起来,接着又扬起长槊指着交趾军大营。
两千骑兵涌进了交趾军大营,开始毫无顾忌地屠杀起来。交趾士兵四处逃窜,两千骑兵跟在后面补刀。才一泡尿的时间,交趾士兵被屠杀了一个干净。
历史中的占城,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一位来自宋朝的福建海商,向占城的军队传授了中国的骑射之法,于是占城发兵入侵他的世仇真腊,在与真腊的战争中屡战屡胜。后来还攻破了真腊国都吴哥城,杀死了真腊的国王,并大肆掳掠。
从这个故事可知道,南洋各国军事技术实在落后。如果不是气候和疫疾的原因,这些蛮夷小国还真是不经打。战争的胜负,如果没有同一层次的军事技术,人数的对比毫无意义。
“他娘的,真没劲。才做了一个热身,这就结束了。”涅鲁古骂了起来。
“行了。看来,我们要在这里驻扎一段时间了,先打扫战场,清理尸首吧!”仁多零丁心里也十分不爽。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座交趾水寨燃起了冲天大火。只见一支支的火箭从天空划过,掉进交趾水寨之中。交趾水寨的房子和战船全部被点燃,交趾士兵或是扑打着身上的火苗,或是跳入水中,凄惨的嚎叫声响遍了水寨。
“仁多将军,这里就辛苦你了。我去那边凑个热闹。”涅鲁古看着那边冲天的大火,兴致勃勃。
涅鲁古一说完,便带着两千辽骑兵向交趾水寨扑去。不多时,便撞上了从水寨中逃出的交趾水兵。
一杆长槊抖动,准确地刺进了一个刚刚逃出火域的交趾水兵的胸膛,一股热血喷射而出,涅鲁古一用力将交趾水兵高高挑起,大声厉吼道:“弟兄们!给我杀光他们!”
接着,涅鲁古将长槊一甩,交趾水兵的尸体砸向了另一个正在逃窜的交趾水兵。涅鲁古一马当先,冲入交趾的乱兵之中,大开杀戒。一路挥动着他手中的长槊,将一个个刚刚从水寨逃出的交趾水兵们刺个透心凉。
在突仑码头上,战船密布。运载着火骑兵的战船靠了岸,一条条宽大的跳板从战船上伸了下来。接着,一支全身黄金甲骑着战马的火骑兵,高举着十字枪,从跳板上蜂拥而下,在码头上列阵集合。
“进!”火骑兵校尉郭开大吼一声。火骑兵开始奔驰起来,穿过突仑小镇向新州城进发。
突仑小镇到处都是喊杀之声,虽然占族人听不懂这些喊杀之声的意思,但也知道大宋派来军队打交趾人了。所有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只有少数的交趾士兵,冲上街头准备对付火骑兵,却被一一射翻在地。
见火骑兵如此凶悍,前来迎战的交趾兵纷纷往新州城退走。火骑兵随后掩杀,呼啸而过之处,交趾败兵无一幸存。
新州城这时已经一片大乱,彪悍的占族人已经和交趾士兵火拼了起来。几名铁臂卫带着一群占族人乘乱打开了城门,火骑兵蜂拥而入。
交趾在新州城的驻军只有一万新征的士兵,主要是为了弹压占族人。没有想到,大宋的水师会攻打这里来。
当正午的太阳发出灼热的光线时,这场近乎屠杀的战争宣告结束。新州城内外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燃烧着的房屋。此战斩首一万,俘虏了两千人。
为了防止病疫,在薛奕的安排下,火骑兵驱赶着交趾俘虏清除所有的尸体,将尸体扔入城外挖好的大坑。肖一远调兵遣将,安排新州毗阇耶地区的布防。
随着战事的结束,夏艳斌等人的商队也靠了岸,李向安急忙安排铁臂卫组织占族壮丁到码头帮忙卸货。五万大军的装备才一个下午就全部运到了新州,和收缴的粮草财货囤积在一起,重兵看守。
新州,占城国王宫。
“圣上,有一个叫米哈的占族人非要面见圣上。”李向安禀告道。
“让他进来吧!”赵顼打量着这座奢华的王宫,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这座占族人的王宫的确很奢华,至少在赵顼看来是如此。整个王宫到处都有宝石黄金点缀,比起汴京皇宫,更家金碧辉煌。赵顼琢磨着把那些宝石黄金全部抠下来,运走。
“圣上!米哈带到。”一名铁臂卫拱手说道,随即站在一旁。
“下国小民叩见天朝皇帝陛下。”米哈跪伏在地。
“你汉语说得很好嘛,你来找朕可是有财宝献上?”赵顼看着这个半黑不黑的商人米哈笑问道。
“小民知道一处秘仓,那里藏着占城国上千年积累的黄金宝石。”哈米说道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你可是占族人?”赵顼没有被哈米的话吸引。就算占城国真有那个秘仓,也不是一个商人能够知道的。何况还是一个占族的商人。
“我叫李长生,其实是个汉人,家父李道成。”哈米说出了他的身份。
“你是交趾国宰相李道成的儿子?”赵顼看着他那个样子,笑呵呵地问道。
交趾国有两大主体民族,一是汉族人,一是京族人。交趾李氏便是唐朝皇室之后。交趾人是黄色人种,但这个米哈却是个黑人。米哈一说他是汉人,赵顼便忍不住笑了。
“正是。但小臣的娘亲是占族人,我是庶出。”米哈知道赵顼在笑什么。
“好吧。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秘仓的。既然知道那个秘仓,为什么不自己取了?”赵顼虽然不想被人忽悠了,却对黄金宝石非常感兴趣。
“前占城王制炬是我的娘舅。交趾占城都不缺黄金宝石,缺的是铜铁粮布,缺的是人口。”米哈简短地回答道。
这句话说到赵顼心里了,就说这占城王宫都不知道用了多少黄金宝石点缀。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只想知道你有什么条件?”赵顼不想了解交趾与占城七七八八的关系。后世,交趾能与占城凑在一起,成为一个国家,其中的千丝万缕肯定是少不了的。
“家父令小臣驻守在此,交待如果守不住,便想办法和大宋议和。只要大宋能和交趾议和,小臣愿意献上那个秘仓。”哈米仍然低着头跪在地上,忐忑地等待着赵顼的回答。如果赵顼不愿议和,那么他今天很可能葬身此处。
“圣上,李总督有要事,请圣上亲自过去一趟。”一名铁臂卫士兵走进大殿,拱手禀告道。
“要朕亲自过去?走吧。”虽然对黄金宝石很感兴趣,但李常的要事必定是大事,赵顼不敢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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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editorbyjack2014-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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