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
就连修仙界都不行。
神通再广大的人,都无法扭转时空。
嗯。
或许神可以做到。
但,至少,长留界没有这样的高人。
花沧海很后悔。
九霄宫执法堂长老很后悔。
参与了围捕萧沫儿的执法堂弟子们很后悔。
可惜,那又有什么用?
有钱难买早知道。
其实,他们只要相信沙七蘅,听沙七蘅一句话,给沙七蘅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局面都不是这样的。
可偏生……
偏生他们从骨子里就看不上沙七蘅,甚至觉得她就是九霄宫的耻辱。
但,就是这样一个耻辱,利用他们的心思,步步为营,轻描点写间就翻转了乾坤,让左权殒命,让执法堂三分之一的人栽了……
就凭沙七蘅走的时候放下的那句打脸的话,这帮人就不会被放过。
执法堂的人不止是未经查证就定弟子门人的罪这么简单,他们要定罪的人还有一层九霄宫小祖宗的身份。
这就注定了,他们这个行为,也是欺师灭祖。
执法堂长老往下共二十七名修士,祠堂点魂灯谢罪。
九霄宫好好的入门大典,就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收场。
车离峰。
候九朝在厨房忙碌着,很快,小院儿就飘出了浓郁的香气。
芙蓉树下,萧沫儿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听朱八借喋喋不休。
“师妹啊,你太厉害了,太帅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偶像!”
“几句话就把左权那个家伙给搞死了,还让花沧海挨了鞭子,你牛!”
萧沫儿讽刺地翻了翻眼皮,道:“都是他们自找的,他们不想着害我,也不会落到那个下场。”
朱八借拍马屁道:“那是,也不看看我师妹是谁,小祖宗也敢惹,活腻味了!
那个,师妹,你的令牌太牛逼了,那天接我用用,我也让紫阳宫的老不死们给我磕几个头!”
“我看你是活腻味了!”候九朝从灶间走了出来,瞪着朱八借骂道。
“令牌是那么好用的吗,你没看师妹也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十万修士的面才敢拿出来用?
要不是事关生死,那牌子师妹是不可能拿出来的。
一个个的都是高修为的老鬼,表面上对一块牌子恭敬,私底下你让他们吃了瘪,人家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弄死你!
你没见今儿这阵仗,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师妹立刻去死!”
朱八借被候九朝骂得缩了缩脖子,他一边讪笑着从候九朝手中接过菜,一边嘀咕:“我这不是说说而已吗?”
候九朝没理会他,又转身进了厨房。
朱八借忙给萧沫儿递了筷子,两人也没等候九朝,就开始吃了起来。
小白和黑狗可怜巴巴地在灵兽袋里抗议着,奈何萧沫儿根本就不搭理它们。
妈哒,还好她机灵,回到车离峰就将两只灵兽给收到车离峰了。
要不然,就这几盘菜,还不够两个家伙塞牙缝的,绝对轮不到她们吃。
“大师兄的手艺真好!”
萧沫儿享受地闭上眼睛,阳光撒在身上的感觉暖暖的,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温暖。
没有纷争,没有陷害,没有一堆虎视眈眈要自己命的人。
还没有……可劲儿欺负她的人。
人生要是一直能这么平淡就好了,芙蓉树下,三五亲友相聚,佳肴好酒常有,哪管他门外是覆地翻天,还是山崩地裂。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只是想安静地窝在车离峰做个没有抱负追求的闲人,可山外的人,都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喜欢吃你就多吃点儿,接下来我可能会忙着修炼,只有变强才能保护你。
大师兄真是没用,修为太低了,今天那些对付你的人,大师兄连人家一只手指头都打不过。”
候九朝又端了菜出来,说着有些指责的话。
萧沫儿听了心里暖暖的,在这处处充满险恶的世界,还有那么一两个人,是在意她,关心她的。
“大师兄,怎么能怪你,咱们修为不高,是没办法跟他们抗衡,可是,他们也没能拿我怎么样不是。”
说着,她又有些遗憾起来。
“哎,原本他们要见面礼,我就想让他们排队给黑狗舔脸。
等黑狗舔得差不多了,再告诉他们,黑狗给二师兄舔过丁丁,恶心恶心他们。
可惜,被花沧海一搅和,把我的计划都搞乱了,我都没办法看他们吞了狗…屎一样的神色。”
刚坐下拿起筷子的候九朝闻言一抖,给萧沫儿夹的菜就掉桌子上了。
他的个神勒,师妹的思维能不能正常点儿?
你这样还让不让人好好地愧疚了?
朱八借失望了:“啊……师妹让黑狗舔我的丁丁原来只是想恶心人,不是关心我的丁丁啊?”
候九朝黑了脸:“胖砸,闭嘴,要不老子让你没丁丁!”
妈哒,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啥叫不关心他的丁丁?
萧沫儿尴尬地笑了笑:“二师兄,这不恶心他们是顺道吗?当然我二嫂以后的幸福生活是首要!”
候九朝无力扶额:“师妹,你是女孩子,说话稍微矜持点。”
师妹变了……候九朝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柔柔弱弱的身影,那个被一条小青虫就吓得她躲在自己怀里哭、一点血就能吓昏过去的小女孩儿。
已经不是了,师妹,再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儿了。
现在的她,能杀人,能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下达搜魂的命令。
候九朝忽然觉得心口揪着疼,疼得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看着八借和妻恨抢菜吃,看着他们争吵,看着他们没心没肺地笑,就甩了甩头,暂时将那些讨厌的愁绪甩开,也加入了进去。
剑峰。
帮风少陵疗完伤的柳萱皱紧了眉头。
盘坐在蒲团上的风少陵缓缓睁开眼睛:“多谢师尊。”
这次他的道心再次出现崩塌之像,若不是师尊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少陵,你到底是怎么了?再这么下去,别说剑道一途了,就是修行一途你都会止步于此。”
风少陵闻言神色就暗淡了下来,道:“师尊,徒儿让您担忧了。”
柳萱看着他,一瞬不瞬,有咄咄逼人之势:“沙七蘅是你的心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