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戈湘南和贺越都表示要去声援阿极比赛,为不能陪小姐逛街这件事表现出了极大的歉意和遗憾,不过在方以唯微笑表示可以等阿极比完再去逛街之后,这三人以光速离
开了队列。
“好了,闲杂人等闪边了,我们走吧。”
“嗯!先逛哪里好?”
“一家一家慢慢看过去好了,衣服要试过才知道适不适合自己啊。”
“那、那时间会不会不够啊?”西尔维娅有点担心,她以前从来都没有试穿太长时间。
她本身能够出来活动的时间就不多。
“而且……”她有些惧怕地看向周围的人,“好多人……”
很多人啊……
方以唯低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挽着手肘的女孩,西尔维娅看不懂那忽然变化的眼神,只听到那改变之后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轻声说:“不要紧的,西尔,女孩子在逛街
和试衣服上花再多的时间也不过分。”
“西尔,你有这个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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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尔维娅看起来很高兴呢!”
精神海里,亚历克斯轻声说。
米尔堤翻了个白眼:“能随时进服装店试穿所有看得上的漂亮裙装,西尔维娅不高兴才怪呢!”
亚历克斯沉默了一会,才接了一句:“嗯,是啊……”
一根筋的米尔堤并没有听出来他话中的复杂情绪。
亚历克斯也不指望这个除了战斗时头脑能转得特别快、除此之外基本上不会多想、多想了也是白想的兄弟明白自己的心思,只是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米尔堤,去休息吧。”醒过来没多久的修说道。
为了安全,海德拉最擅长战斗的三人中总有一人保持清醒状态,在精神海里戒备,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就能够立刻出手,置换外在精神体。
米尔堤打了个呵欠,点点头,沉下水――他总算是克服了对精神海的阴影,愿意回到其中休息了。
精神海面上,只留下了亚历克斯和修。
“你也去休息吧。”修看向弟弟,“这里有我在,我会保护西尔维娅的。”
亚历克斯却没有立刻回复,而是沉浸在感知中――西尔维娅所看到的一切都同步传达到了身在精神海中的他的眼里。
她现在已经在服装店里了,正和弥赛亚讨论哪件衣服更好看的问题――在外人看来,这就是父亲在带着女儿买衣服。
很投入呢……以前西尔维娅主持身体的时候也依然会和身在精神海中的他们说话,但这一次,西尔维娅仿佛完全不记得他们的存在一样,几乎没有和他们交流。
以前西尔维娅尝试各种衣服的时候,都会不断地询问精神海中清醒着的人,这件好看吗,还是那件更好看,哪件更适合她……
那个时光对他们来说,算是酷刑吧,所以他们总是能逃则逃。
但这次,哪怕是一次,西尔维娅都没有来询问他们的意见。
是因为……有现实里的、可以互相讨论这个问题的人在吗?
以前的西尔维娅没有女性朋友,更加不会有可以一起逛街买衣服、征求意见的女性好友。
如果以前的西尔维娅也有这样的好友,她也不会来问审美和她完全不一样的他们的意见了吧?
现在的她,看起来,非常地开心。
直到修又一次催他去休息,亚历克斯才有些恍惚地抬起头来。
“西尔维娅总说有我们在,所以她很幸福,因为有我们保护她。”他似乎在出神,“可是,有时候我在想,我们的诞生……真的是在保护西尔维娅,而不是在伤害她吗?”
修没有接话。
亚历克斯说完这话,连他自己也觉得可笑,摇了摇头,便沉下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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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以唯怔了一下。
身侧的人神色只透露出了些许异样,西尔维娅就立刻察觉到了:“怎么了?”
方以唯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微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阿极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对哦,他们去挑战地区冠军了……提起这个来,西尔维娅脸上顿时也带上了担忧的神色:“会不会受很重的伤……”
那一定很疼吧……
修他们受伤的时候从来都没让她出来过,一定要等到养好了伤才准她出来。
方以唯回忆了一下刚刚在网上查到的博特伦双冠军及其简要经历,对比了上次交手时奉戈极展露出来的实力:“……唔,不被拖进持久战的话,阿极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不过话虽如此,真正战斗的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清楚,所以也不好说。”
“那我们去看阿极吧!”西尔维娅当即放下了手里的裙子。
“西尔很担心阿极?”
女孩点点头:“我本来以为他赢是很轻松的……”所以就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地来逛街了……
她有点自责,不该这么没心没肺的。
方以唯闻言微微睁大了眼睛,露出些许诧异。
……虽然她说了是在不被拖入持久战的前提下,但是,她也没说进了持久战,奉戈极的赢面会小啊?
以海德拉的实力而言,看出奉戈极和那个地区冠军之间的水平高低应该是很容易的事啊……
是因为主战的精神体不是西尔维娅的缘故吗……她若有所思。
但很快她就把这份异色收敛起来,平静地笑了笑:“西尔想看的话,我们就去吧。”
把刚刚买好的衣服收进布袋兽的异空间里,两人离开了商业街,来到瑞德拉贡设置在博特伦双城内的大赛区。
想要约战本地冠军的话,自然是要和大赛举办方联系,而不是自己找上门去。
巧的是,两人才到入口处,就看到了三人。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奉戈湘南――准确地说是他臂弯里抱着的小白猫白糖眼尖地看到了走过来的方以唯和西尔维娅,立刻叫唤了一声,引来三人的注意,奉戈湘南连忙拉了拉自己堂弟,
示意他们注意表情。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已经打完了吗?”西尔维娅疑惑道。
“没有。”奉戈极回道,“刚和大赛方登记了挑战申请,说是三天之内给回复,到时候会通知我具体的时间。就算回复了也不知道对方会定什么时候交战……啧,早知道
就网上预约了!”
说起这个来,奉戈极虽然面上不显,但是语气里满是不开心。
方以唯却没有被这么扯开话题:“刚刚我们过来的时候,你们在说什么?”
两兄弟对视一眼,把视线同时投向了剩下的那一位:
从刚刚开始,贺越就没出过声。
发生了什么?
她以眼神询问奉戈兄弟。
奉戈湘南挠挠头,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刚刚还好好的,但是忽然他就……”这个样子了……
“……贺越?”方以唯放低声音,询问般地叫了他一声,“……不想说的话就不要说了。”她看出来这似乎是涉及到贺越私人的事,“只是……你还好吗?”
之前分开时神色还轻松的人,此时眉眼间却缠绕着让她心惊的痛苦和仇恨!
贺越死死咬着嘴唇,良久才松开鲜血淋漓的下唇:“没什么……”
说着没什么,他的表情却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贺越的神色一向冷淡,好似没有多少情绪,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这么鲜明的情绪来:
“我只是……看到了偷走我魂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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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已经举办完线上赛的大赛区,人流量依然不少,方以唯一行人最后到了临近的一个咖啡馆里,奉戈湘南这才把一直憋着的怒吼吼出声来:“这叫没什么!?”
――考虑到这家咖啡馆是用各种树植来隔开各个座位、打造成类似包厢的空间的,他还是压低了音量,再加上方以唯坐下之后就布下的隔音带作用,他的声音局限于
这个空间范围内,不会被隔壁的人听到。
奉戈湘南几乎想把贺越的脑子敲开来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
被偷走魂宠叫没什么!?
那什么才是有什么!
贺越张了张口,却没发出一个音节来。
奉戈极把自己快要上去揍人的堂兄硬扯回座位。
贺越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话。
他说的是一个不怎么有新意的故事:
父母双亡的孤儿,没有人关心他,除了经常给他送来食物和衣服、过来照顾他的邻居姐姐,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青梅竹马的故事的开头。
邻居姐姐身体不好,有个医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给她看病,男孩拜了那个医生当老师,虽然在医术上没有多少天分,但是在制药上,男孩的天分高到让医生侧目。
男孩和邻居姐姐很亲密,亲密到男孩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们会在一起度过一生。
“……她背叛了你?偷走了你炼制的魂宠?”奉戈湘南的声音很低。
贺越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否认什么:“萍雨身体一直不太好,最近几年更是……那次,她痛的死去活来,医生给她吃了一种叫‘安塔曼’的药品,缓解了她的痛苦
但是医生手里也只有那么一点,用完了就没有了。这种药很难买,我跑遍了全城的药店都没有买到……”
“安塔曼?”方以唯不得不打断了贺越的话,“谁开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