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第一百二十八世纪,新生代激进派提出了“组建第二支探索队”的提议,引发了先民历史上的第二次大讨论。
纪元第一百二十九世纪,经过了一个世纪的讨论,“组建第二支探索队”的提议仍然没有得到绝大多数先民的同意。先民的领导层批准了第一例名义上的“活体核心分割实验”,隐晦地表达了对“组建第二支探索队”的支持。
纪元第一百三十世纪初,科学界承认这一次“活体核心分割实验”的彻底失败,引起了强烈的质疑。在面对哲学界的质疑的时候,这一次核心分割手术的主刀医师放开了自己的全部记忆,并将那些记忆同步到所有人的意识里。
……
在这份被公开的记忆里,所有人都看到了二十一人团队为了得到“核心分割的最佳方案”而付出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因为切除了95%的第一和第五旋臂而陷入了休眠状态,直到七个世纪后才醒来的实验体;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为了更准确地把握到那个临界点而一次又一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的先行者。
在这份被公开的记忆里,所有人都看到了二≮∫,十一人团队为了得到更为准确的数据而做出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在同伴有可能陷入永久的休眠之后依然坚持要切除自己92%的第一和第五旋臂的实验体;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为了验证那个临界点的准确性,固执地要切除自己的第十五至十八悬臂的85.7%的主刀医师。
在这份被公开的记忆里,所有人都看到了二十一人团队为了确保不出一点儿错而做出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一遍又一遍核对所有的实验数据的样子;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绞尽脑汁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案的样子;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最后全部躺上手术台。要用所有人的生命来验证已有的实验数据的疯狂的样子!
就连占据了大义的哲学界在这份记忆面前都只能闭上嘴巴――他们知道,在这样的记忆面前。哪怕只是提出一声质疑,都是对这些可敬的医务工作者的的亵渎!
对于不怎么了解医学和科学的普罗大众来说。这份记忆显得有些混乱――这些医务工作者总是备份自己的记忆交给自己的同伴,然后在手术后将备份取回来;这样做的次数多了之后,记忆就会变得有些凌乱――当你浏览这些记忆的时候,你甚至难以理清楚这份记忆里的时间线。
对于不怎么了解医学和科学的普罗大众来说,这份记忆还显得有些枯燥和难以理解――里面充斥着医务工作者的臆想、大量的实验数据以及一大堆的生僻的专用名词;记忆的全部内容几乎可以概括为“实验――报告――实验”,让人难以理解的同时又觉得异常枯燥乏味。
但是,对于那些不怎么了解医学和科学的普罗大众来说,这份记忆又显得沉重而绚烂――它记载了二十一人团队为了同一个目标而付出的努力,记载了他们一次又一次徘徊在死亡线上的壮烈。记载了他们在同伴陷入未知的危险之后依然坚持实验的悲凉。
在先行者站出来之后,二十一人团队中的其他二十人也站了出来;他们依然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自己的记忆公开,然后将他们的记忆同步到整个族群。
这沉默的反击就像是无言的冲锋一样,让所有人都震撼不已。
“我们是在确定方案可行之后才开始执行第一次‘核心分割’手术的……”
打破了沉默的是先行者:“即使我们早就拿到了第一次‘核心分割’手术的批准,我们也是在我们自己的身上积累了足够的经验、确定了方案的可行之后才开始执行手术的。”
“在最后的实验中,我们全部将自己的核心切割为原来的七分之一大小――这是我们在无数次的实验之后找到的那个临界点……”
“沉睡者的核心分割手术证明了我们的方案的可行性――在手术后,已经有沉睡者苏醒,并且几乎所有的被分割的核心的情况都在开始好转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会出现意外……”
“我们将我们的记忆公开也并不是想回击大家的质疑――我们只是想证明我们并没有故意杀死这个勇士……”
“我们只是想要一些时间――我们请求大家给我们一些时间。让我们找到导致意外发生的原因……”
先行者的话陈恳而悲切,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就连那个最喜欢跳出来带节奏的家伙都保持了自己的安静――他们用默许地方式同意了这个可敬的二十一人团队的请求。
哲学界的发言人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他并不是跳出来发出质疑的,他只是站出来表示自己的敬意:“你们的行动已经回答了我们之前的问题。”
这个发言人不惜以自打耳光的形式来表示自己的敬意:“我在你们的记忆中看到了我们的问题的答案――并不是你们杀死那个勇士的,杀死他的是未知和意外。我希望你们能找到那个凶手。让我们的勇士可以安息。”
“另外,我还要代表哲学界感谢你们为我们指明了一个思考的方向……”
这个发言人出人意料地讲到了另外的地方:“我们其实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沉睡者在苏醒之后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他们已经忘记了之前的记忆,性格也变得完全不同。他们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如果沉睡者不是原来的那个人,那么。原来的那个人到哪儿去了?”
“你们的记忆为我们的这个问题指明了一个思考的方向――你们在每一次手术后就会变化一点儿,在很多次手术之后就会几乎完全变成另外的一个人;你们的人格、你们的性格在整个实验过程中发生了好几次翻天覆地的变化;你们的记忆也几经倒手。每一次‘备份――取回备份’就相当于你们的记忆完全更改了一次……但是,你们依然是你们自己。”
“谁也无法否定你们就是你们自己,谁也不会提出‘原来的那个人到哪儿去了’这样的问题!”
“你们之所以在发生了变化之后依然是你们,是因为你们身上的信念、你们的坚持吗?”
“我们依然没有找到答案,但是,这份记忆至少可以给我们指明一个思考的方向……感谢你们,并且祝愿你们实验顺利!”
……
纪元第一百三十世纪,二十一人团队重启了对“活体核心分割”的研究。
在付出了“四人牺牲”的沉重代价之后,他们才艰难地找到了那个“凶手”――那种能抑制核心活性的神秘物质!
沉睡者之所以只是陷入沉睡却没有死亡是因为这种物质,勇者和四个医务工作者会死亡也是因为这种物质!
沉睡者之所以只是陷入沉睡却没有死亡,是因为他们的核心很强大;强大的核心在移植到新的身体、和金属身躯接触之后会立即产生足够的神秘物质;足够的神秘物质、强大的核心、金属身躯三者之间就会达成巧妙的平衡,生成神秘物质的反应就会停止――那种神秘物质在抑制核心的活性的同时,也成了核心和金属之间的中和剂!
如果核心在神秘物质的影响下活性不断降低,并且打破了三者之间的平衡的话,核心和金属身躯之间的反应就会重新变得剧烈起来――过多的神秘物质甚至会成为这种反应的催化剂!如果这种反应无限制地进行下去的话,最终的结果就是核心彻底失去活力,然后彻底死亡――如果不是那些医务工作者在不断地用手术帮那些沉睡者摘除掉那些神秘物质的话,沉睡者很可能早就已经彻底死亡了。
摘除神秘物质的手术会产生两种不同的结果。
一种结果是核心在摘除了神秘物质之后依然保持了稳定的活性――“稳定”指的是核心的活性在没有抑制的情况依然没有朝着原来的强势的方向恢复!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没有那种神秘物质做两者之间的中和剂,核心和金属身躯也会达成两者之间的平衡,并且不再发生反应。这样的核心的主人很可能手术结束后不久就自行苏醒过来。
另一种手术的结果是核心的活性在失去了抑制之后朝着原来的强势方向恢复!这种情况下,核心会越来越活跃,然后,核心和金属身躯之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核心会再次与金属身躯产生反应,生成那种神秘物质,然后重新达成三者之间的平衡。
这就是为什么沉睡者在移植了核心之后不会立即死亡,只会陷入沉睡的原因――他们的核心足够强大!
而勇者之所以会快速地死亡,是因为他的核心在切成了七份之后,每一份都显得太弱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