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抬起喝得有些迷醉的眼神,咧嘴一笑:“我就说,王羲不得好死。”
“嗯?”
“你这小子还反了天了!”
啪!
一个耳光,直接把顾安打的醒的不能再醒。他睁眼一看,整个人直接吓蒙了。眼前的这些人,他可在天狱符塔都是见过的。
一个个高高在上!随便一个命令,自己的小命就死的不能再死!
一想到这,顾安腿都有些软了,在那直打着颤。
“刚才是你再说王羲的坏话?”一个符修指着顾安,厉声问道。
“不,不是……”
顾安赶忙摇头。
“不是个屁啊,我刚才明明听到了……我告诉你,你小子不管以前和他有什么恩怨,现在王羲是我兄弟,你招惹他,就是招惹我。要是还想在这天狱混,赶紧给王羲磕几个头,道个歉,这事就算揭过。”
“要是不然,你也没必要在这天狱呆着了……像你这样的世家子弟被下放到天狱,死了也就死了……”
一番话,说的顾安如坠冰窟。而此时王羲也站到了顾安前面,一身大星符师的袍子,胸口的“星”字熠熠生辉。
顾安以为自己喝多了,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发现站在他眼前的,正是他日夜咬牙切齿的家伙,就是化成灰自己也认识。
可是,才半个月没见,这家伙,竟然成了符塔大人物的兄弟,而且身上穿的,好像只有符塔最尊贵的制符师才有的袍子。
这……怎么可能?
顾安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见到的这一切。他发誓要杀的仇人,眼看就在自己面前,但自己,硬是不敢动手。
是啊。他不敢!
今时今日,那个被他瞧不起的家伙,现在已经成为了他需要仰望的存在。
他一想到刚才符修说的话,赶忙连滚带爬的扑到王羲面前,头如捣蒜一般咚咚咚磕起了头:“王羲,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顾安该死,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说着,他流下了眼泪。一边哭,一边抽打着自己的脸颊。他是真的怕了。连报仇的心思,都抛得一干二净。
“好了,起来吧。”
王羲一把将他扶起,对于之前的仇恨,王羲也早就看淡了。他拍了拍顾安的肩膀,叹息道:“你小子,好好在天狱历练。如今顾家,就剩你一个,你好自为之……”
说完。王羲便转身走出了门外。
顾安怔怔的呆在酒楼,看着王羲的背影,不由得痴了……原来仇恨一个人到极致,是会恐惧的。
而现在。顾安就非常恐惧。
是的,他怕了。现在的王羲,他连一丝报仇的**,都诞生不了……自从父亲不明不白的死后。连叔叔都没了一丝音讯,所以他在天狱,天天提心吊胆。整天只能醉生梦死来麻痹自己。
是啊,自己真的应该努力了……顾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的弟弟,我的姐姐,都已不知所踪。
顾安在天狱,压根不知道,他姐姐和弟弟,早已被王羲杀了。只不过他消息闭塞,完全不知道罢了。
王羲走出门外,也有些发呆。
自己的仇恨呢,会不会忘……
“不会的,玄家,我一定会来。”
王羲捏紧了下拳头,而后身旁的几个符修,一个个东倒西歪,说着酒话。王羲听了,不由莞尔。这些昔日符塔高高在上的符修和镇守,此刻一个个单纯的如同孩童。
“额~我和你说一个秘密啊,王羲。”
一个符修搭着王羲的肩,嘴里满是酒气的说道:“你知道布征为何脸这般僵硬,看起来奇怪吗?”
王羲摇了摇头。
“因为这家伙修炼冰系的练气诀,差点走火入魔。幸好及时被人喝止,但也造成了后遗症,就是脸被冰住了……所以才会这样……额~,是不是很好玩啊!”
原来是这样,难怪看布征总那么别扭。
“放心,老布这家伙,已经找到办法了。就是喝酒,酒的热量,能缓解他脸上的冰化。”另一个符修,凑上来说道。
王羲看了眼被一个符修扛着的布征,不由得笑了笑,难怪布征喝这么多酒,原来是为了减缓脸上的冰冻效果啊……
一路走到天狱符塔,王羲倒是听了很多符修的小秘密。内心不由得好笑,这帮符修实力这般了得,却故意喝醉,实在是此处天狱,太过折磨人,还不如一醉方休,来的舒坦。
这些人,就和前世的军人一般,外出打仗,除了上战场,平时闷得发慌,所以很多士兵就选择了喝酒,有的甚至出格……
王羲倒是很理解这帮人。
将一个个家伙安顿好后,王羲才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明日一早,三十多号人,就会直奔天狱的鹰落涧。带队的厉镇海和霍烈,负责把他们带到那,剩下的,就靠个人的造化。不过鹰落涧的符兽通体实力不强,最厉害的也就是星阶符兽,简称“星兽”。
符兽,从低到高,分为普通符兽,低阶、中阶、高阶星兽,地兽等等。
普通的符兽,战力与低阶符修相当。符兽因为自身肉体优势,同等阶的符修和符兽,符兽要厉害一筹。
高阶的符修,根本不是高阶星兽的对手。
但好在,鹰落涧最厉害的,也只是中阶的星兽。所以一般单打独斗打不过,可以几个人一组,两个中阶符修,完全可以把一只中阶星兽搞死。但凡事都有例外,譬如是含有神兽血脉的异兽。
这类符兽,本身没有实力高低之分。
血脉强,实力就强。
这也是暗中存在的一种风险,很多符修历练,就死在外观不显,但却拥有神兽血脉的异兽手中。
这些,都是王羲一晚上的成果。那些符修,把他们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他现在慢慢消化,对明天的天狱之旅,却莫名的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慌。
也许此行,并不会太过顺利。
王羲抿了抿嘴,然后盘膝,陷入了修炼……
…………
罗浮城,连家。
连家坐落在罗浮城郊外,一整片庄子,远远看去规模堪比一座符塔。雕栏玉砌的阁楼,一座座平地而起,占地不知道多少亩,一眼望去看不到边。
在天上俯瞰,能看到连家的院落,一座座错落有致,彼此相连。
此时天色将晚,但议事厅内,坐满了人影。
连家老太爷连易山,老态龙钟,一头白发,但精气神十足的坐在中堂。双目开阖之间,丝丝精光逼射。看得出来,连易山的修为颇深。他也是连家的依仗,这些年连家靠着他,硬是挤掉了原来墨家在罗浮的地位,和墨家平起平坐,在罗浮共分一杯羹。
一切,都是这老爷子的功劳。
罗浮第一人,当之无愧。
要不是墨家兄弟联手,能制衡一下连易山。这罗浮的三分地,还不知是谁家掌控?
连易山在罗浮,就是跺一跺脚,地都会震三分之人。
“小天,你把今日之事,和在座的叔叔伯伯,说上一遍。”
连易山双手拄着拐杖,满脸斑点的脸上,一脸愁容。
连云天恭谨的站在他身旁,听了老太爷的吩咐,赶忙将今日符塔连云轩和王羲的比斗,对在场的连家直系,说了一遍。
“那王羲,正是杀害真弟的凶手。真弟死前,把一切真相告知于我,当日他去顾家……”
连云天说完,一个中年男子猛地拍了下桌子,满脸怒气道:“造反了不成,区区一个寒门子弟。竟然让我连家三代直系一死一伤,这仇,不死不休。”
“恩,不死不休。”
好几个直系动容,也随声附和起来,脸上均露出一副义愤填膺之态。
“此子在那,我派暗杀堂的几个符修,直接去绿柳镇把这小家伙给宰了。”一个连家的直系,突然站起来说道。
连云天听了,却摇了摇头:“即使是暗杀堂的堂主,实力也只和那家伙在伯仲之间。他虽是中阶符修的修为,但轩弟和他比试过,此子完全爆发,应该有高阶的实力。”
“而且,此子才十五岁,势必是符塔重点培养的天才对象。贸然派人暗杀,万一被符塔那边查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连易山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孙儿,咳了一下,满堂顿时静了下来。
“派暗杀堂的人,未尝不可。但一定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云天刚才和我说过,此子现在在天狱历练,倒正好是暗杀的好时机。”连易山又咳嗽了一下,连云天赶忙帮他拍了拍后背,拿起一杯泛着白晕的水,递给了他。
连易山喝了一口,脸上恢复了少许红润。又开口道:“暗杀堂的人,实力不够;还必须加强一些人手,符感境的符修,带上两名。这次势必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此子杀了……这种人,留着只会是祸害。让他活到十六岁,指不定连家又得死多少人。”
一番话,让满屋的人不住点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云天你负责传音给其余历练的学生,务必要随时禀报王羲的行踪……”
连易山吩咐了几句,便让连云天扶着他,隐向了壁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