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令她沉沦的爱,沉迷的温柔,每每接近都会颤抖的心悸。
那是她是少女时代就心心念念的梦,不愿放手的幸福,不可错失的缘由。
“哭了?”
他伸手触摸到她的脸,柔腻湿滑,冰凉一片。
眉头紧锁,看了眼屏幕,用手背替她擦尽泪水,“不过是电影而已,这么较真做什么?”
闻海光默不作声,依赖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肩膀处的衣服上抹了抹眼泪,然后乖乖地靠了上去。
他一贯洁癖,却不反感她此刻的动作,睨了她一眼,腰间的手臂收紧,笑:“我可是洗了澡的。”
只见温和宠溺。
“嗯,我知道。”
“这么难受?”
“也不是,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挺感慨的,一时就忍不住了。”
他的手掌停在她的脸上,粗粝的食指轻揉,掌心干燥温热。
“什么事,可以和我说说吗?”
低而沉,似引诱,却很安心。
她抱着的男人,她现在靠着的男人,这个眼眸似星辰,挺拔清俊,她从小就心许的人,就在她身边啊!
闻海光低声说:“奶奶去世的时候,我很受打击,这边没人照顾,不得已和父母去了国外,这么一走,就是十年。其实期间,我有回来过一次的……”
他问:“什么时候?”
她睫毛上沾着点点泪珠,眉眼柔和,灯光下令人移不开眼,“大概……第四年这样,我学业上遇到些事,家里也发生了情况,我父母,在闹离婚,我当时精神状况很差,每夜每夜睡不着,特别想回来,有一次,就瞒着他们,自己回来了。”
晏林晗蹭了蹭她的脑袋,“你不是路痴吗?一个人回国,不害怕?”
“不害怕。”她摇头,眼睛里恍惚有那一年的悲怆和决绝,重新回到了那个飞花灿烂的的夏天,“我当时唯一的心灵慰藉就是去找奶奶,我想在她的墓前大哭一场,后来,还真的那么做了……”
“没被管理员发现?”
“我在墓地里哭得昏天黑地,最后还趴在旁边睡着了。然后……我父母也知道了,狠狠地骂了我一顿,再后来他们吵架的次数也少了很多,可是我也明显感觉到,有什么是挽回不来的。第二年,他们离婚了。”
他把她完全地拥入怀中,安抚似地亲吻她。良久,才分开,音调柔而缓,“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怔了怔,“我……不敢。”
空气中静到只有风挂起窗帘,墙上钟摆走过的声音。
“不敢去找你,也没有理由去找你。况且过了这么多年,我其实很害怕,害怕再次见到你的。因为……我怕你对我说,为什么要回来,或者,怕你不记得我,问我,你是谁。”
晏林晗没有说话,而她讲到这,又不自主地收紧了搂着他脖子的手臂,安心地叹了口气:“你肯定不懂的,你从小就不缺人喜欢,而且她们之中,优秀又漂亮的女孩子比比皆是,以前觉得是咱们两家的关系,所以你肯和我说点话,后来临走前没有见你一面,我很难过,这么多年,逼迫自己把那份心思埋藏在心底,回来后,能够再见到你,就很满足了,哪里还敢奢求,重新回到你身边。”
那个夜晚,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闻海光,回到我身边。”她刹那间觉得,是不是上帝给她开的一个玩笑,她这么多年来的梦,实现了?
本以为是秋日落叶,却仿佛听到了夏日花开的声音,那么静那么美,恍然是梦。
晏林晗这才说话:“闻海光,其实如果那天在机场没遇见你,你根本不会主动来找我,对吗?”
她不敢直视他看她的双眼,被戳中心事,怏怏垂眼。
“就和你以前一样,虽然一直跟在我身边,却从来不问我,到底喜不喜欢你,你其实害怕听到拒绝,所以从来不肯开始,不愿靠近,只是一味地把自己的心包裹起来。而如今,你可能会偷偷回来看我,但是不会如果不是偶遇,你根本不会主动来找我,对么?”
闻海光蠕了蠕嘴唇,缄默。
晏林晗把她的肩膀扳正,迫使她和自己对视,他盯着她,缓缓道:“还有柯泽义的事,我虽然一直不说,就是想等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哭得这么惨,也是怕我不信任你。为什么都要用逃避来解决事情,他一直缠着你,为什么你从来不和我说?”
“不是的――”她急急地打断,张了张唇,没有说话,良久,才说:“我和柯泽义的事情,我会和你说。可是我一直不说,是因为我不懂怎么开口,我们之间,太复杂,我根本不想回忆。”
“那就不回忆。”他吻了她悲伤的眼,不愿她重新拾起,“你不想,就不说。”
他让晏尘三天后给他的资料,关于调查柯泽义近几年在新加坡的情况,包括到私人生活。其实到底在这期间他对她做过什么,他基本能够猜到,不然为什么每每提到柯泽义,她的眼底只有愤怒和恐惧。
而他几次找不到她,最后都得知她被困在柯泽义的居所,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拐走,一而再再而三,如何能忍?
晏林晗的目光冷了几度,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人却安抚似地亲吻她的发顶。
闻海光过了好一阵,才轻轻地开口:“我和他认识,是在CHIJMES,新加坡的赞美广场。”
入春的夜里,她声音单薄微颤,将那个繁华国家下异国他乡的纠缠恩怨缓缓道来,岁月浮华,也不过在只言片语间,转瞬即逝。
橘黄色的灯光下,她的眼底沉沉仿佛带水,看向他时,浸润他的内心。
“我跟……柯泽义,曾经在一起过,三个月,他算得上,是我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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