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开始进行测试仪式。”八长老宣布说。
“谁先来?”负责记录的人站在测试台上,面前摆放一张墨色长桌,桌面布置着一道阵法,阵法中心是一颗金色的金属球,表面刻有繁密的阵纹。
一个子弟应声率先出声,从祭祖祠的环墙边缘走出,穿过人群走到记录人面前:“弟子风喻慧,资质不足,还是由我来开头吧。”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笑声,或嘲讽或鄙视或鼓励意味,不一而足。记录人面色温和,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说:“先敬祖吧。”
风喻慧向着他点头,转身对着测试台正后方的祠堂恭敬的拜了几道,随后回身立在记录人面前。记录人满意的点头,“开始吧。这是测脉珠,一个人的强弱取决于努力与天赋,努力谁都可以,天赋却难寻。而天赋来源于玄脉,玄脉强悍的人才能在修行道路上走得更远。所以天赋测试测试的是一个人的前途。希望你在修行路上不要过于执迷和放松而懈怠。”
风喻慧双眼闪过清悟的光芒,旋即正色,低头言谢。场内安静下来,每个人脸上带有一分肃穆,看着测试台。风喻慧在记录人的指示下引动体内玄脉,感到一股热流在体内奔涌起来,流遍四肢百骸,最后在双手心汇聚,顿时一股难以控制的力量渐渐在身体内诞生,与手心的热流交融。
“把手放上测脉珠吧,别紧张。”记录人平静的看着他,面带鼓励的微笑。
风喻慧稍微紧张,但一咬牙还是迅速冷静下来,他要看看,他就是普通也会有多大的极限。双手轻轻握上测脉珠,一股冰凉的感觉通过手掌传来,珠体上刻着的阵纹蕴含的沧桑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以前的先辈测试时,是不是也这般迷惘却又期待着?
不过不等他来得及细想,测脉珠上的阵纹开始泛起点点白色的光芒,那冰凉的感觉被一丝炙热所取代。记录人看着测脉珠上越来越盛的白色光芒,双眼微微一眯。
终于白色强到极致,骤然消失,但微弱的蓝色却在测脉珠上逐渐稳定的出现,最后蓝色由淡及深,终化作蓝中摇曳着一缕橙色而停止了测脉珠与人的共鸣。
“准优秀天赋,心性不错。”记录人夸奖的对他说,低头去写下风喻慧的情况。
风喻慧闻言略有怔神,显然自己也没法料到这个结果。人群里响起整齐的掌声,这是对他的赞赏,风喻慧轻微摇摇头,对着台下鞠躬后就离开祭祖祠。测试仪式就是这么简单的过程,到场,测试,记录,然后是去是留全凭个人决定。
木湮尘撇嘴,这仪式弄得……不知道怎么吐槽。
记录人往台下看去,立即有十来个子弟反应最为迅速同时动身,有一人慢了一点,不过记录人指着同时起身的那几个人示意他们停下,而后指了指比他们稍微慢点的那个人。
那是个少女,脸上青稚略有显退,但是神色总有点羞涩,见到记录人指向她更显几分局促。众人看着她,气氛显得有点沉重,最终她还走过人群,站在测试台上,虽说手指还纠缠裙角,但面色已是恢复正常。
“弟子风欣雨。”少女尽量控制着音调,免得因为情绪不稳而给记录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记录人看出她的想法,倒也不作态,只是露出一个鼓励的眼神。
“先敬祖吧。”
风欣雨面向祖祠,心里的羞涩悄然散去,神色敬畏的行了礼。
“这是测脉珠。在今日之前你修行过玄力吗?”记录人看向她,风欣雨颔首,“这样的话有没有感到那股力量的霸道和强横?”
风欣雨再次点头,记录人缓缓的说:“玄力本为天地的本源力量,虽说玄士天生对其有着亲和力,但是想要驯服它们却是很难,这需要一份坚毅的心性,你明白吗?不要害怕,勇敢的面向外面的世界。”
“开始吧。”
一如风喻慧般她照着记录人的指示引动玄脉,将手放到测脉珠上,两只白嫩的手还有些许颤抖,但是测脉珠上瞬间涌出的白色光芒使她勇气骤生,反倒紧握测脉珠,心里跳跃着期待。白色光芒几乎是顷刻间变得强盛,随后化为淡蓝色,但是上冲速度却未曾停止,不久橙色替代了耀眼的深蓝,光色变幻开始减速,当橙色几近化为实质时,变幻停止。风欣雨期待的脸上闪过一抹焦虑,旋即拧起柳眉低声轻喝,测脉珠上橙色光辉登时再变,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转为淡淡的紫色,那是很淡的紫芒,但是在人们眼中却比耀眼的橙色更为强盛。
“优秀天赋。极限突破,很难得。”记录人微笑。
风欣雨自信的离开测试台,向祭祖祠外走去,留下一道雀跃的倩影。
这次不用记录人低头去看,人们已经适应这个仪式,纷纷争先恐后的站到测试台上,秩序出现了混乱,三位长老轻声咳嗽,这帮子弟顿时全身刷下一层冷汗,互相看看对方,谁也不让谁,记录人只是面容温和的看着,并不说话,似乎见惯这种场面。
“大家还是互相谦让一些,早上去晚上去只区别于多少人看着你,没什么必要急着赶去……证明自己。”风烨拍拍身上不存在灰尘,整理一遍仪容,露出一口白牙大喊,只是平日脏话说多了,竟差点漏嘴,于是拼出吃奶的力气生生扭转方向。一时面庞有点抽搐,被五长老不经意的看上一眼更是浑身不自在,动作显得有点滑稽。
木湮尘远远望着风烨,只觉得这个活宝似乎逗比神功更上一层境界。
“你们都下去吧,我先测试。”
祭祖祠内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带着凛冽的敌意循音而望,气势十足,但当看到说出这不羁话语的人时,却是有大半的人顿时萎靡了气势,低头安静恍如无人。三位长老和四位系主看向祭祖祠东面的凶兽雕像,雕像下靠着一个初显风华的少年,他抱手睥睨,嘴角扬着讥诮的弧度。
祭祖祠内刮过一阵清风,不少人在烈日下感到一丝寒意。木湮尘抬起头,眸光冰凉,眼底涌动着隐抑的怒涛,缓缓吐出几个咬牙切齿的字。
“风亦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