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妖看完玉简,过了良久,他还是难掩心中的震惊,喃喃自语道:“你们这些混蛋,除了内哄就没有别的本事,居然连玉树、繁花这样的坚城也守不住……”
辛焱安慰道:“妖族丢了玉树和繁花,但是却消耗掉了修者的实力,遏制住修者的攻势。最重要的是,妖族的牺牲为魔军的集结赢得了时间,也为最后的胜利奠定了基础。等于是说,他们用玉树和繁花换取了整个战争的胜利……”
赤妖怒道:“胜利?仗都打成了这样,还敢妄言胜利?真是不要脸。整个妖界超过四分之三的境界都被修者攻陷,几乎所有的天妖都伤亡殆尽,最后若不是魔军在修者背后捅了一刀,只怕整个妖族都难逃覆灭之祸。”
辛焱道:“妖族在这一役中损失惨重,元气到现在都还未恢复过来。为了免受修者的侵袭,他们被迫向魔军称臣,还将三分之一的境界割让与魔军,乞求魔军为他们提供保护。”
赤妖激愤之情溢于言表:“可耻!居然向魔军割地称臣。想当年我们妖族是何等强大,除了修者能与我们一较高下之外,魔族根本就不值一提。”
辛焱说道:“世事如棋,风云难测啊。当年修者和妖族拼了个两败俱伤,倒是便宜了魔族,现在他们风头正盛,现在就是昆仑、北俱芦洲、移玉宫、方寸山几大巨头加起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也正是因为如此,神木林才会被魔族所占据掌控。”
赤妖一听,就知道辛焱又要找他帮助了。他合上《妖纪》,问道:“你又准备打神木林的主意了。”
辛焱点了点头,说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这个乱世之中,我们想要活下去,就要多交朋友。”
赤妖对辛焱这个家伙离经背道的想法并不感觉意外,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可是他们不是妖魔吗?你真的打算和他们打交道?”
辛焱道:“妖魔也好,修者也好,其实真正的野心家只是一小部分,大多数都还是像我一样,只想安安份份的过日子的。”
赤妖一脸地不屑:“你这样也算安安份份过日子?你差点都将北境天反了过来好不好。”他是一路看着辛焱成长起来的,这些年来,只要是挡在辛焱前面的势力,不论是毛孟两家,还是龙傲、赤术、屠百城、无崖子、庚长青之流,都难逃覆灭的之祸。
辛焱突破灵乘境界之后,势头更猛,一出手就差点干掉了魔帅阿布杜拉,击败了魔族大军;然后又先后诛杀王霸、王跋父子,尽收昊天派三军精锐为己用。按照他现在的势头,无论是色难、曦凤,还是天南左家,都难逃被他灭掉的命运。
辛焱的脸色沉了下来:“不管是谁?只要他不让我们安安生生过日子的,老子就先让他过不下去。哼哼,他们爱怎么争,怎么闹都行,总之不要惹到哥,否则的话,就别怪哥不客气。”
赤妖终于开口了:“你摸进神木林,是想策动造反,在背后捅阿布杜拉一刀吧。”
辛焱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想法:“是有这个想法,不过,这对神木林的妖也有好处,至少他们可以有机会摆脱魔族的统治。”
赤妖道:“我和神木林还有些渊源,这事我可以帮忙。不过,你要帮我弄些关于妖魔最新形势的玉简来,越多越好。”
“这个可以有。”辛焱见赤妖只是提出这样简单的要求,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妖魔是修者的大敌,修者无时无刻不在收集着妖魔的动向,关于他们的玉简并不难找。
……
“什么?我爹和跋弟全部遇害了?”
当王霸、王跋战死,昊天派四万大军尽数倒戈的消息传回昊天派,曦凤急怒攻心,几乎昏倒在地。
色难一把扶住曦凤,对她说道:“消息千真万确。现在辛焱正率领着近十万大军向我们杀了过来,不出三个时辰,他们就要打到昊天派了。”
曦凤咬牙切齿道:“辛焱贼杀我父兄,灭我门派,我非报此仇不可。”
色难劝道:“辛焱贼杀了王霸、王跋道友,这个仇不能不报,可是眼下贼子手下人马众多,若与他硬拼的话,于我们极为不利。我意还是暂时避敌锋芒,南下与天南左家会合之后,再与辛焱贼子一决雌雄。”
曦凤怒道:“你要是怕死,可以自己走。我哪里也不去,要留下与辛焱贼子拼个鱼死网破。”
色难冷笑道:“你要在这里等死我也不拦着你。不过,可别怪我不提醒你,你这么做无异于以卵击石,白白送了性命!不如留着有用之身,和我一起暂且避敌锋芒,再徐图复仇大计?”
曦凤闻言,不由心头一震。
色难见曦凤已经动摇,接着劝道:“现在附属的各门派听说王霸、王跋身死,昊天派大军被歼,俱是人心思变,畏敌如虎,在这样的情势下强逼他们与辛焱作战,只怕反而会激出兵变来。所以,我们必须放弃昊天派,率领全军撤到天南左家去。只有如此,才能重整旗鼓,与辛焱贼子一战。”
曦凤是何等精明的人,她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色难一直苦劝自己,竟是为了她手下那三万多战部。她冷笑道:“若不是为了这三万战部,只怕你早就跑了吧。”
色难振振有辞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我夫妻一场,我就算要跑也自会带上你的,怎么会独自逃跑呢?至于那三万战部,是咱们复仇雪耻的根基所在,自然要掌握在手中的,总不能让他们加入辛焱的阵容吧?”
曦凤沉默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同意撤退。”
色难、曦凤带着所部僧兵裹挟着三万各门派的战部狼狈出逃,企图南下与天南左家的人合兵一道,共抗辛焱。
“想跑?没这么容易!”辛焱早就算计到,色难和曦凤会逃跑,他在占领昊天派之后,除留下一部据守外,其余各部全速衔尾追击,不让色难、曦凤有喘息之机。
同时,他命令俞哲、陈奕、云寒三部占据莽山、阴山和天载山,那里是色难、曦凤南逃的必经之地。只要抢先占据这三处险地,则等于是关上了色难、曦凤南逃的大门,无论他们走哪一条路,都难逃覆灭之祸。
“各部抛弃除作战所需的一切物资,全速前进,一定要抢在色难、曦凤之前,抢占莽山、阴山和天载山,尽歼敌军。”
俞哲、陈奕、云寒三人同时下达了全速前进的命令,三支大军犹如三把利剑,分别插向莽山、阴山和天载山。终于,云寒所部都抢在了色难、曦凤之前,占据了莽山,还顺势把色难的先头战部打了个落花流水。
一残兵败将只得向色难禀报:“老祖,莽山被辛焱所部云寒占据了。”
色难闻言,不禁面色大变,他不及多想,果断下达了命令:“莽山既走不通,咱们走阴山。”说着便率大军转而向阴山突围,谁知他们才到阴山脚下,一阵金鼓齐鸣,旗帜招展,俞哲越众而出,对色难喝道:“色难,俞某已在此恭候多时了。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色难、曦凤等人又疲又累,加上辛焱所部大军就在身后,哪敢与俞哲部纠缠,径自率领败兵往天载山奔逃而去,他们只盼着这里尚未被辛焱所部占领。等他们赶到天载山时,发现山中平静无比,并无大军活动的迹像,俱是松了一口气。
色难指着山隘险要处道:“人说辛焱用兵如神,我看也不过如此,他若是在此伏下一支战部,只怕我们是插翅也逃飞啊。”
谁知他话音未落,山上一支符箭划破天际,转眼间,一支战部从山林中冲了出来,陈奕立在阵前,大声喝道:“陈奕在此等候多时,你等还不速速投降!”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眼下只能拼死一战,方有机会突出重围了。”色难、曦凤对视一眼,知道再也无路可退,只能是拼死一搏了。他们正要指挥手下战部向陈奕所部杀过去,谁知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厮杀声,原来辛焱的大军已是衔尾追来。
“色难、曦凤,你们现在已被我十万大军重重包围,再不投降,只有玉石俱焚!”辛焱立在祥云之上,他身披战甲,手执大斧,威风凛凛,犹如怒目天尊,又如一个金甲战神。在他身后,青牛、小龙女、碧眼蟾蜍、涅槃、火鸦、九转金莲、阿宝等吃货俱是杀气腾腾,随时可能他色难、曦凤发动攻击。
色难、曦凤所部被辛焱的大军团团围住,所有人都清楚,此次只怕再无机会杀出重围了。色难所部僧兵倒还好此,那些来自各附属门派的战部们,却是人心浮动,再无作战的勇气。
不过,色难、曦凤却还是不愿意束手就擒。色难上前道:“辛焱贼子,废话少说,要打便打。”
曦凤也道:“你杀我父兄,灭我门派,此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