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秦朗知道,现在他必须说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高队长这个粗心的执行官,需要给他施加一个压力点,自己这个高中生始终不够重量啊。而严法医的威望和身份,无疑是施压的最好人选。
思量了片刻,秦朗决定从严法医入手。
“严法医,我想问下,你有没有对尸体做过特殊处理?”秦朗明知故问道。
用五气观体法检查尸体时,他便留意到这个细节,尸体并没有被化学物品处理过。
严法医脸色一变,疑惑的看着秦朗,不用说,她也知道秦朗接下来要质疑的是什么。
可她无法逃避这个问题,恰恰这个问题也正是她必须要面对的,或许跟秦朗聊聊,她能找到灵感,解开这个压在心里的疑惑。
于是,她摇摇头,并期待的看着秦朗。
秦朗看出了严法医眼里摇摆不定的目光,知道这个切入点找对了,不由淡淡一笑,“据我所知,你们法医学上对死者死亡时[ 间推断,是根据死者表面呈现出来的特征,你们发现这具尸体到现在,超过十二个小时了吧!
严法医,死亡十二个小时的尸体,应该会有什么变化,想必你是最清楚的,但是现在尸体在没有任何特殊处理的情况下,似乎也没有任何变化,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其中缘由呢?”
这孩子真是一阵见血啊!
严法医顿时有些懵了,她正等着秦朗给自己灵感呢,怎么就反倒问起她来了?
“其实,我也解释不清,在法医学上,人死后二十四小时内,尸僵扩散后,凝结的血液会使皮肤变黑,并且会出现**性膨胀,这具尸体如此完好,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现象……”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她的死亡时间是二十个小时呢?”
“其实我怀疑过,可能是死者生前接触或使用了特殊化学物质,才得以保存完好。而我是根据死者瞳孔有斑块状混浊和呈半透明这个现象来判断的,这个我可以十分肯定,绝对不会错的!”严法医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一个来电中断了。更新最快最稳定)
看到电话上显示的来电之人时,她顿时露出一丝喜色,急忙到一旁接电话。
“秦朗,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判定尸体已经死去一个礼拜?”白无瑕试探道,即便秦朗对那死亡时间判断的理由含糊过去了,但她对此,仍旧感到十分好奇。
众人正为严法医接电话时的反应感到好奇,但旋即又被白无瑕的问题吸引了过去,大家也想知道秦朗所说的解释不出来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但秦朗却一副卖关子的模样,让众人颇为不爽。
就在这时,一个警员匆匆跑来报道,“高队长,情报组的同事查到了,死者十天前在长乐市下辖的文昌县一家餐馆出没过,那家餐馆还有她的监控录像!”
“长乐市?”高队长一怔,怎么又跑到长乐市的什么文昌县去了?据调查,死者并不是那地方的人,而且时间跨度很长,这未必是一个有用的线索。
秦朗一听,不由冷笑道:“东口镇就是文昌县下面的镇子!”
白无瑕一听秦朗的话,立马翻出手机,通过网络把长乐市下辖所有的县镇村都查了出来,当查到东口镇时,她顿时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秦朗,又把手机屏幕拉大,递给了高队长:“这是真的!”
高队长旋即若有所思的沉思了起来,似乎在下一个决心。
这时,严法医兴冲冲的跑过来,一脸悦色,说道:“我的好友杨教授告诉我,小秦所说的这个东口镇,确实有档案记载,是本省唯一有这种碱性强烈土壤的地方!”
她正想劝说高峰,跟秦朗去一趟这个东口镇,却没想到高峰立即拍板道:“大伙们,我们马上出发!”
把尸体处理好之后,一众警察分别上了警车,往目的地赶去。高队长即便现在还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可秦朗神一般的推断,他看在眼里,对秦朗的态度那是跟严法医相持衡了,又将秦朗和自己安排在同一辆警车内。
车上,几人讨论一番后,不打算经过长乐市,而是直奔死者最后出没过的地点文昌县。
去到当地,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尽管高峰所在的平安市不是文昌县的上级市,可毕竟是同省的市级公安局,属于同一系统的上一级机关,官大一等。
所以围绕在文昌县附近的公安局大大小小的领导一听到高峰他们到来后,也不顾有多晚,立马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全都赶集一样赶到公安局去迎接。
谁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么晚了还马不停蹄的赶来,肯定是有什么突发情况,所以谁都不敢落单。
在高峰说明来意之后,还带着一身浓重酒味的文昌县公安局长立马拍胸口许诺道:“高同志,我们一定会协力帮助你们破案!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出来!可是这么晚了,要不要等明天白天再行动?我来替你们马上安排住宿和食宿!”
高峰摆摆手拒绝道:“这个案子非常重要,不能有丝毫松懈,所以我们必须马上开展工作!”
县公安里的人没见过大风大浪,自然不能理解高峰的行为,但他们也不敢反驳,立马把整个县,乃至偏远一点的乡镇,凡是能调派过来的警员,全都调了过来。
在严法医和秦朗的坚持下,高峰最终把工作重心放在东口镇。初步制定了一个排查方案后,在高峰的指令下,所有人立马向东口镇的方向驶去。
即便现在天色已经很晚,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可一向宁静太平的东口镇,突然间拥进两百多名警员,绝对是个爆炸性的新闻。
民众的舆论是强大的,一传十十传百,很快,镇上几乎家家户户的灯都亮了起来,并堆积在自家门口看起热闹来。
这个镇有三十一个村委,和将近五百个村民小组,大部分村组都在千沟万壑的山区里面,山区面积占整个镇的三分之二,最远的村组,开车进去都要两三个小时。想在这样一个镇上找到尸体上的草在哪儿,和确定第一案发现场,无疑是大海捞针。
尽管如此,也不敢有人提出异议,以镇中心为驻点,两百多名警察按照高峰的要求,开始对当地住户展开地毯式的排查和询问。
天色太晚,给排查带来诸多不便,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除了远在外地的,晚上人基本都在家里,得到的信息也会更加齐全。
秦朗和白无瑕还有几名警员分到一组,查访开始后,秦朗从一户居民家中找到一位九旬的老太太,问道:“请问你们这个镇上,有没有遗留下来的传说,或者历史?”
老太太年纪太大,耳朵不好,俩人比划半天,秦朗才勉强从对方嘴里得出一些答案。
紧接着,他又陆续找了多名老者,问的问题都是围绕东口镇的背景去展开。
白无瑕和另外的警员看到秦朗的举动,都觉得莫名其妙。
放着正常的男女不问,专挑那些年老,甚至耳朵和眼睛都有障碍的老人,问一些看似跟案情毫无关联的问题,这是要做啥?
但是大家都各忙各的,便没有去理会秦朗。
秦朗原本只知道一些关于东口镇简单的人文背景,但经过不懈的询问后,他在这些老者的口中,意外收获到一些鲜为人知的历史遗留问题。这正是他要找老人询问的缘由,因为年轻人甚少会知道这些。
他正在试图通过这些历史问题,去分析这里是否有古墓,或者是盗墓现象。从而确定自己的推断,如果这里有墓,或者有盗墓贼出没,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而对于能说出有价值的答案的老者,秦朗也把刻意将墓方面的信息填补进去继续询问,只可惜,收获的实用信息并不多,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推断错误了。
经过锲而不舍的努力,终于让秦朗有了一丝收获,对方是一名杵着拐杖,年龄越六七旬的老汉。
老汉左腿绑了一圈纱布,杵拐杖走路的姿势很生疏,不像长时间用拐杖习惯的,更像是因为受了伤才杵的拐杖。
因为拐杖的缘故,秦朗将这名老汉列入了重点盘问中。
老汉手上的可不是普通拐杖,头部浑圆,中部呈蛇形,还有精致雕塑,从雕塑的形状和陈旧幅度,秦朗一眼就察觉到这是有一定年份的青铜拐杖,最重要的是,他从老人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阴气,但这股阴气跟死者身上那股浓郁的阴气有区别,所以他只能判断这个老人是个地下工作者,而非凶手。
另外,在老人简陋的家中,秦朗还留意到墙壁上毫不避忌挂着的洛阳铲,帆布缝制而成老鼠衣,铁铲等与盗墓有关联的工具。
若是外行人,一眼看上去普遍会认为这只是普通的农用工具,但眼尖的秦朗,并没有一眼带过,加上青铜拐杖和阴气,他越发觉得这个瘸腿老人极有可能是个盗墓贼。
“老先生,你的拐杖很有特色,不知道在哪儿买的?我正想给我爷爷买一把。”秦朗盯着那拐杖问道。
“买拐杖到街上买,跑来问我做什么,你这小子真是的!”老汉看起来并不和善,讥讽了秦朗一番后徐徐向内屋走去。
“老先生,请问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响,或者爆炸声?”
面对秦朗喋喋不休的询问,老汉显得有些不耐烦,并下了逐客令,“走走走,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朗眼一眯,走到墙边,将那洛阳铲取了下来,问道:“莫非老先生有勘测土地的习惯?既然这样,不知道你对墓地了不了解呢?”
“你娘的,臭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你赶紧给我滚!否则别怪我欺负嫩芽菜!”随着秦朗越问越深入,老汉的脾气突然暴躁起来,似在刻意隐藏脸上的心虚。
站在门口的白无瑕瞅着情况不对劲,马上走了进来。
秦朗跟老汉之间的对话她听得很清楚,很显然,正是因为秦朗问墓地、异响、爆炸声之类的问题,惹怒了老汉。
同时,她心里又冒出一阵一阵的郁闷,心想秦朗这家伙问这些问题做什么?难道想去盗墓不成?
转念又想了想,她实在捉摸不透秦朗究竟要干什么,便凑到他耳边问道:“我们现在要找的,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么?你问这些东西跟案情有什么关系呢?”
秦朗笑着摇摇头,静静的说道:“把他抓起来,突击盘问,你会知道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