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写《春秋》的开篇,对于朱武来说,简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心里暗暗庆幸公孙胜小看了自己,没有出什么特别难的题目。
他不知道的是,戒色对他的要求仅仅只是会写字就行,至于别的什么高深的学问,懂不懂都无所谓。
而戒色现在最缺的人手就是算账的,但凡认识字,能写的了字的,那么对于算账来说,应该也不会是什么问题。
简单的流水账即便是小学生都会记,既然朱武能完整的默写出《春秋》的开篇,那么记账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公孙胜本以为这个题目会难住朱武,能认识些字就不错了,能写下来就更加的不错了,所以他认为这题目对于朱武来说是有难度的。
只是让他跟戒色惊讶的是,朱武想都没想便拿起了旁边一张小桌子上摆着的毛笔,迅速的在竹简上默写了起来。
戒色看着朱武运笔如飞,一篇文章眼看着就要写完,朱武却是没有丝毫的停顿,看起来这篇文章他背的很是熟练。
再看他娟秀的字迹,虽不及公孙胜的字好看,但在戒色的眼里,那也是非常不错的,至少比起自己的来,那是天差地别。
眼看着朱武信心满满的将一篇文章默写完,公孙胜不用看也知道写的不会有错的,知道自己小瞧了他,想着第二题便不会这么简单了。
“哈哈,看来朱兄刚才的话是谦虚了,光看着笔迹便知道朱兄学问不浅啊。”公孙胜看着竹简上的字迹赞道,心里却是琢磨着第二题该怎么出。
“哪里哪里,我这点学问实在是浅显的很,若非形势需要,实在是不敢拿出来卖弄。”朱武连连摆手谦虚道,对于即将到来的第二题,心里也是有些紧张,有些期待。
戒色见朱武能够完整的默写出《春秋》的开篇,心里甚是满意,暗想,以此水平,记账的事情肯定也不在话下,出言道:“好了,小胜,咱们的考验便到此为止吧,他能够默写出这篇文章来,足以证明他能够胜任我们这里的事情了,剩下的题目便不用再出了。”
此言一出,剩下的两人都有些发愣,朱武心里当然是欣喜若狂,而公孙胜则是楞了片刻之后随即恍然,明白戒色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需要在考察什么了。
成功的成为聚满楼的一员,说明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了,心里哪能不高兴,对着戒色连连称谢,道:“多谢掌柜的,多谢掌柜的,掌柜的放心,今后我一定好好地干活,绝不偷懒,若是有半点做的不好,甘愿受掌柜的责罚。”
戒色道:“恩,从明天开始,你跟着我到对面去干活,我会交代给你任务,相信你一定能干的好。”
朱武又是一连番感谢,听的戒色头都大了,忽的想起什么,问道:“诶,对了,你是不是有两下子啊,我看你体格挺健壮的,看着像是练过啊。”
公孙胜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立时竖起了耳朵,刚刚丁得孙抓着他的时候,都没见他有什么痛苦的表情,众人还以为他不是什么善茬呢。
朱武笑道:“掌柜的眼神果然厉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的确是跟人练过几年,只不过好长时间不练习,现在都荒废了。”
公孙胜笑道:“哈哈,想不到朱兄还是文武全才啊,看来这下掌柜的可算是捡到宝了。”
戒色道:“恩,文武全才好啊,能够捡到这样的人才,看来老天也在眷顾我啊。”
朱武被两人如此盛赞,脸上极其的难为情,忙谦虚道:“两位实在是过奖了,我哪里算得上什么人才,都混成了这般模样,实在是丢脸啊。”
三人又聊了一会,简单的了解了下朱武的身世,本来出生在一个还算富裕的家庭,但奈何他小时候调皮贪玩,不听家里人的话,读了几年的书,便受不了枯燥乏味的生活,天天跟着一堆狐朋狗友在外边打架。
后来打架打上瘾了,便专程找师傅上门传授武艺,父母亲管不着,几年下来,为了学武耗尽了家里的所有财产,父母前些年相继离世,剩下毫无生存能力的朱武,没了饭吃便只能干起了乞丐的行当,想找以前的狐朋狗友帮帮忙,可一个个早都躲得没影了。
就这样乞讨了一两年,生活的艰辛早已磨平了朱武的棱角,也让他深深的品尝了社会的现实与残酷,为了生存下去,面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想什么时候丢就什么时候丢。
自从聚满楼开张以来,便不断的又聚满楼招工的信息,像朱武这样四处行乞的人,很快便得到了这样的信息,为了能够生活的更好一些,不用再吃了上顿没下顿,他便决定来这里试试,只是没想到还真的就成功了,这也算给了他点信心。
戒色跟公孙胜听完均是唏嘘不已,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个叛逆的富二代任性而为的后果,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品尝,个中滋味想来也是不好受的。
第二天戒色照常起得很早,让解珍解宝两兄弟陪着练了一趟拳,自我感觉有些进步,便有些沾沾自喜。
饭后便带着朱武来到了黄梅戏园,初进黄梅戏园,朱武确实是好一番震惊,这地方的环境简直是太妙了,想着以后每天都在这里面干活,简直太棒了。
“掌柜的,我真是太佩服你了,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相信这世界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朱武由衷的赞叹道,看向戒色的眼神不自觉得便带着点崇拜。
戒色道:“这才哪跟哪,这些都不算什么,这世界更美好的东西还多着呢,你是没有见到,有机会带你看看去。”
朱武道:“是吗,这世界居然还有比这里更漂亮的地方,掌柜的,以后你可一定要领我去看看,让我也长长见识,开开眼界。”
戒色道:“放心吧,会有机会的,眼下你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今后一段时间你便是这黄梅戏园的算账先生,这里每天的账便交给你了,你可一定不能出错啊。”
算账先生的活可不好干,朱武心里有些胆怯,慌忙道:“掌柜的,我可干不来算账的活,若是叫我干点别的我还可以,你叫我算账,我可是从来没干过那个啊。”
戒色没好气的给了他个白眼,道:“怕什么,你认得字,能写字,还有我在旁边教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放心吧,这是个简单的活,你只要细致些,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听戒色这么说,朱武便放心了许多,拍拍胸脯道:“掌柜的,既然有你在旁边教我,那我便放心多了,我还以为让我一个人干呢,那我可真干不来。”
将朱武拉倒柜台后,戒色道:“我顶多教你两天,这两天的时间里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我就在你旁边,可是两天之后,你若还有什么不懂的,那就只能等到晚上在教你了,或者你去对面问公孙胜和陈寻。”
朱武惊道:“两天时间,就两天时间,是不是太短了点,掌柜的,能不能把时间延长一点,我怕我两天时间学不来啊。”
戒色道:“放心吧,这么简单的东西,两天时间足够了,其实不到半天就能学会,给你两天时间已经是延长了许多了。”
掌柜的都这么说了,朱武也就不便在坚持下去,但是心里还是担心的很,生怕自己两天之内都学不会,到时候可就丢人了。
很快,姑娘们也都准备停当了,黄梅戏园也开门了,顾客三三两两的进来,戒色还以为不会有多少,只是到了快开始的时候,看了一下场中的座位,却发现椅子全都被坐满了,不知不觉一百个座位都满席了。
或许是见惯了聚满楼火爆的生意,乍一看到陆续进来的顾客,戒色便产生一种顾客不多的错觉,只是看到现场坐满的人群,方才发觉其实来了不少的人。
心思都放在了记账上面,场中的变化便没有发现,朱武一直紧盯着戒色手上的动作,以及笔下的账本。
只是戒色用的笔实在是有些奇怪,是一截烧焦的木炭,看他用起来十分的便捷,朱武很是不解,不明白戒色为什么不用毛笔写字。
“掌柜的,咱们记账就必须用这样的焦木炭吗,为何不用毛笔呢?”朱武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歪着头问道。
面对这样的问题,戒色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想了想,方才道:“哦,这是我家乡一种写字的习惯,我们那里的人都穷的很,买不起毛笔,便用着焦木炭写字,长期以来我也就形成了习惯,你不用理会这些,你用你的毛笔,这只是我个人的习惯而已。”
朱武恍然,暗道原来掌柜的以前也是个苦命人出身,想来也是经历了许多的事情,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用毛笔记账了,掌柜的这方法倒也挺省事的,还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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