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工作之后才知道学生时代的珍贵,因为那个时候的友谊没有掺水。虽然这句话不全对,但在那个时候我们确实留下了太多刻骨铭心的青春友谊。
想起高中时代的自己,虽然自己一路学霸而来,但其实留下了很多的遗憾。不曾失去,永远也不会懂得拥有时的可贵。一路上柏易都沉浸在这种怀念过去的回忆之中。
“柏易!”
看到柏易走过来,陆玉远远的就喊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看到这个男孩,心里就格外激动。就好像什么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一般。
梳着马尾辫,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站在路边朝自己挥手的陆玉看起来格外的出尘脱俗,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下凡仙女一般。
“外面这么热,在里面等我就好了。什么时候到的?”
“不热!还好,我也是刚到。”陆玉微微一笑,白皙的脸庞犹如盛开的雪莲花让人目眩。
看到她这个样子,柏易的心瞬间像是被什么撬动了一般,能听到有什么东西被打开的声响。他连忙把目光移开。
“没想到你在星海待了三年,我居然都不知道。”柏易用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可是大忙人!以前上高中的时候,你连下课都坐在位置上学习,你不知道我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柏易显然没有料到对方会这么说,明显一愣。原来以前的自己是这么木讷、不合群的一个人。想了想,好像那个时候的自己确实如此。说是读书读傻了也不为过。
“都是年少无知……不过能遇到你真的很高兴。”柏易脸上浮现出真诚的笑容。
陆玉听到他这话也是一愣,心里面那根刚刚露出尖角的嫩芽似乎正在被阳光滋润,正在慢慢长大。这样说话的柏易让他怦然心动,感觉和记忆中差别太大,判若两人。
两个久别重逢的同学一路从高一开始说到高三毕业,聊的津津有味兴致勃勃。
“柏易你还记得原来隔壁班的谢鴻绡么?”说着陆玉忽然提到了一个让柏易浑身颤抖的名字,
这个名字对曾经的他来说太熟悉了,就是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他也不会忘记这个名字的主人。
每个少男少女的心中,曾经都有一个让他们魂牵梦绕的身影,而这个叫谢鴻绡的女孩就是高中时代柏易心中的那个牵挂,只是那个时候的他只敢偷偷的在背后注视人家。对这段朦胧的感情,柏易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恩,她怎么了?”柏易端起杯子假装随意的问到,但是拿着杯子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原来即使过了这么长时间,即使当时那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臆想,但是今天再次触碰的时候,仍然让他有一种灵魂酥麻的感觉。
“谢鸿绡真是一个可怜的人,她可能要辍学了!我听他们说他们家本来条件就不是多好,父母都没有工作。她妈妈还常年卧床不起,一家子的开销全靠他爸爸。她爸爸呢又没有什么文化,只能靠打短工挣点钱。而且我听说她还有个哥哥,但是她那个哥哥游手好闲,还迷上了赌博。把家里面值钱的东西全都输掉了。这本来已经很惨了,但是最近他老爸又查出了肾衰竭,需要换肾。换一个肾听说要三四十万,而且这还不算之后的医药费!三四十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像他们家那样的一年的收入都没有几万块,不吃不喝也要十几年才能凑够!可是如果不换的话,他老爸可能都活不了几个月了!现在他们班的同学好像正在准备给她捐款!”
听完陆玉的话,柏易整个人都变得安静了下来。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眼前似乎已经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瘦削的身影。
“她们家好不容易把她供养出来,盼着她考上大学。但是没想到眼看着就要毕业了,居然碰到了这样的事。真是越是不幸的人,越是偏偏遇上这样的倒霉事。她好像为了给她爸筹医药费,已经决定休学去打工了,真是可惜了。你知道么我们高考的时候,分数线达到星海大学的有三个,谢鸿绡也是其中一个,只是她最后报的和我一样是星海师范,她的分数线是够上星海大学的。”
听着陆玉叙说着这个女孩的可怜遭遇,柏易一时间变得有些晕晕乎乎,脑袋里面如同灌了浆糊,没法再思考问题。他的眼前、耳中、脑海里似乎正在被一个有些模糊的熟悉身影占据着,让他看不清其他的东西。
没想到时隔几年之后,自己再有了她的消息的时候,居然会是这种情况。谢鸿绡是柏易还在少年时代的一个美好的梦,梦里那个女孩一笑起来,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呵护一番的柔弱气质。
“你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捐款么,或者你有她的联系方式么……”想到这个可怜的女孩一个人在黑夜之中无助的哭泣,柏易的心就好像被什么紧紧的揪住一般产生一种强烈的疼痛。
“你也准备捐款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回来的路上,柏易整个人变得有些魂不守舍。这段埋藏在他心中已久的还没有开始的感情,在今天像是忽然吸足了水分和盐分。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就会让他的心头上产生一种火辣辣的疼痛。
鬼使神差的,柏易并没有回家。而是开着车子向着记忆中有些模糊的一个地方驶去。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晚上下晚自习很晚。柏易担心她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一下课立刻就跑到门口等她,然后跟在她的身后,直到她安全到家之后,柏易才折返回来。就这样整整在暗地里护送了她一年!
但是那个时候,柏易不想、也不敢向她表露自己的心迹。后来考上了大学,本来柏易是准备和她表白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谢鸿绡突然之间就像是人间蒸发了,整个夏天都没有在出现。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拥挤的甬道中。斑驳的墙、脏乱的道路、微微散发着臭味的下水道……这里依然还是当初的那个样子。只是不知道当初的女孩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坐在车里,柏易心绪有些不宁。想到记忆中的那个女孩,不知怎么的,柏易的心忽然变得很疼。
忽然,他的目光不经意的扫向车外,就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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