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深,单念念小心的追在宸修墨身后,他浑身张扬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最新最快更新
单念念也不敢随意上去搭话,边跟边拿手机拨给仆人准备解酒的药和换洗的衣服。
宸修墨直奔的…是酒窖的方向。
“宸少,单小姐”。守酒窖的警卫见到他们立刻弯腰鞠躬。
宸修墨大步走进酒窖,单念念安静的跟上去。
宸修墨猛地回头恶狠狠的瞪向她:“你进来做什么”?!
还嫌他不够烦?!
“我不吵你”。单念念被吓了一跳,还是勉强撑着笑容说道,眼里是恰到好处的深情:“我就呆在你旁边,要是你需要,我可以陪你一起喝”。
“给我滚出去”!宸修墨指向门口。
“修墨,我不会吵你的”。单念念连忙说道,有着担忧:“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滚!不然我马上掐死你”!宸修墨吼道,二话不说的攥起她的衣领将她丢出酒窖,然后一把关山门,落下沉重的锁。
……
宸修墨脸色冷峻的走到庞大的酒窖中,随手从酒柜上拿下一瓶高浓度酒精的酒,放到桌上,右手拿起开瓶器,艰难的抬起左手握住酒瓶。
怎么开都开不了。
只因为,他的左手连个酒瓶都握不住…
废人。
残废。
他宸修墨就是个残废!连个酒瓶都开不了!
宸修墨不耐烦的丢开开瓶器,拿起酒瓶就往地上砸去。
“砰―”
酒瓶被砸得四分五裂,酒淌了一地。
宸修墨低头瞪着自己的左手,尾指上少个戒指就好像缺了一块什么,只剩下一圈凹痕…
“宸修墨,你知道戒指的意义吗”?
“爱!我爱你!宸修墨,我爱你!你听到了吗”?!
“只要你不抛弃我,我会像牛皮糖一样黏在你身边,绝不离去”。
“宸修墨,如果你真的不爱我,就从我身上压过去”。
……
爱…、
她根本不爱他,根本不爱,她根本不爱…
几年的时光…就磨出了一个凹痕…
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夏若寒你有种”!
宸修墨吼道,伸手拂向酒柜上的一瓶瓶酒,通通扫到地上,听着那一声声破碎…
酒蔓延一地…
碎片凌乱所有…
宸修墨颓然的坐到地上,仰头背靠着酒柜。
他还打拼什么?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他以后都不用负担她们母子的未来了…
去啊,去做蒲泽胤的女人。
好好过你们一家三口的生活!
他绝不会让她们过得幸福!
夏若寒…
夏若寒你有没有良心?!五年都等了过来,现在为了孩子放弃他!
宸修墨仰着头,眼泪仍从眼里淌落下来…
酒窖内的灯光明亮了他的脸。
酒窖外,单念念坐在台阶上,一等一夜…
**
翌日中午,夏若寒从床上醒过来,阳光从窗外洒进屋里,明亮了房间。
一个陌生的卧房,却还是一样的富丽堂皇。
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换上睡衣,夏若寒坐在床上呆滞了几分钟,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得立刻到处摸索,到处寻找…
目光掠过床头柜。
上面摆放着她的手机和两枚戒指,一枚泪状宝石戒指,一枚刻着mylove―寒的戒指…
夏若寒抓起两枚戒指牢牢的握在手里,唯有这样,心才踏实一些。
“在分手的那一刻,戒指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厚重的嗓音在卧房里响起。
夏若寒抬起头望过去。
蒲泽胤只着一件白色衬衫走向她,成熟而稳重的脸庞,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夏若寒紧攥着手里的两枚戒指,没有理他。
“医生说,你肩上的伤口…疤是一定会留了,只能等痊愈后再去做修复手术”。蒲泽胤坐到她的床边,态度自然,目光深锁她的脸庞。
留疤?
那很好啊,就留着一条疤。
夏若寒盯着他坐在自己床边的身影,掀开被子下床,牵扯到伤口又疼了疼。
看着她的这个动作,蒲泽胤眸色深了深,语气如聊天气一般:“这么防备怎么做我的女人”?
“什么”?夏若寒冷淡的看向他,手仍牢牢握着两枚戒指,在掌心烙下痕迹。
“你该不会以为做我的女人,只是字面的意思吧”?蒲泽胤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可是连孩子都有了,不会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什么常识”?夏若寒继续反问,脸色漠然至极,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上床的常识”。蒲泽胤直白的说道,瞥了一眼她的肩:“把伤口养好,做我的女人”。
“不会”。夏若寒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什么不会”?
“你不会跟我上床”。夏若寒笃定的道。
“为什么不会”?蒲泽胤眼里噙了笑意,唇角却是放平的,没有起伏:“就因为我和你说过我对你的喜欢不是上床的那种?你这么天真”?
夏若寒攥紧了手里的戒指:“昨天晚上那个卧室应该不是你的”。
那个卧室虽然还是庄园的整个西方宫廷风格调,但里边的一些小装饰和植物看上去就很女性化。
还有一种淡淡的香气,也只有女人才会喷的,是完全女性化的。
蒲泽胤不像是会睡那种女性化卧房的男人。
闻言,蒲泽胤的眸子动了动,声音越发变沉:“是我妻子独立的卧室,那又如何”?
……
一个男人出现在女人味十足的卧室,而那女人又不在…却还让那个卧室保持着香气。
这些只有一个理由能够解释,是因为思念。
“你很爱她”?夏若寒认真的问道。
“是”。蒲泽胤坦然承认。
这一点单家上下没人看的出来,包括他的兄弟,包括单老…
却被夏若寒看了出来。
“上床的那种”?夏若寒用他最直白的叙述方式追问。
“当然,我们有两个女儿”。蒲泽胤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的带了些骄傲。
“那她爱你吗”?
“……”
像是按了开关,蒲泽胤沉默,眸黯了下去,脸上的骄傲也同时褪去,没有一丝光亮。
夏若寒一脸了然。
蒲泽胤深深的看着她:“连这个你都看出来了”?
“昨晚电话响起的时候,我看到桌上摆着几张照片,有你妻子的独照,还有和女儿的合照,唯独…没有你”。夏若寒淡漠的说道。
蒲泽胤的脸上顿时有被戳破的难堪,脸色变得灰败,不自在。
“就凭这些,你就觉得我不会碰你”?蒲泽胤从床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她,盯着她道:“你太不了解男人了,我身边还有其他的女人,不止我妻子一个”。
蒲泽胤靠过来,没有宸修墨身上的压迫感,却还是让人不舒服。
夏若寒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我是不了解男人,但我想,如果你是个滥交的男人,不会到现在…都只有两个女儿”。
他年纪不小了。
虽然子嗣是不能强求的,但他的身份,要多少女人没有,要儿子又何须别人的过继。
夏若寒的话让蒲泽胤愣了愣。
片刻,蒲泽胤欣赏的看着她:“有意思,挺聪明的”。
在这个家里,夏若寒…是第一个看透他的人,女人对感情的触觉果然比男人要灵敏很多。
“离离呢?我要见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夏若寒从他身边绕过。
从今天开始,她留在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让离离开心快乐,让他的孤独症尽快好起来…
蒲泽胤不答反问:“所以你昨晚会那么坚决的和墨分手,是因为知道我不会碰你?不会跟你上床”?
那么坚决的和墨分手…
夏若寒咬唇,心口莫名的一疼,一些画面在眼前划过,夏若寒摇了摇头,从唇间吐出两个字:“不是”。
“那是为什么”?蒲泽胤追问。
“我没必要告诉你”。夏若寒转眸看向他:“就像你也不会告诉我,你做这些目的到底是什么”。
到如今,夏若寒都没分清蒲泽胤是好是坏。
“医生建议你再躺一两个星期,好好养伤”。蒲泽胤慢步走在她的身后说道:“不如你把自己的伤养好以后再去见离离”。
“照顾儿子本来就是我的义务,我不需要休息”。
夏若寒说道,她静下来反而会胡思乱想,还不如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离离的身上。
“离离的烧已经退了,吃点药就没事”。
蒲泽胤跟在她身后离开。
夏若寒连睡衣也没有换,便绕过小半个庄园走到离离的房间前,忍不住道:“我想和儿子住的近一点”。
“离离的卧房只能和单老挨得近”。蒲泽胤说道,上前推开门。
一阵淡淡的药水味道传出来,夏若寒走进去,只见离离站在墙边,背挺得笔直,漂亮的小脸蛋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盯着前面,直直的站着,像一根拉紧的弦。
夏若寒之前见过的老人家正站在他的身边,手里拿着类似计时器的东西。
见到他们进来,老人家弯下腰来鞠躬:“蒲少,夏小姐”。
离离立刻转过眸来,见到夏若寒嘴角立刻咧了开来,眼里全是笑意,但还是笔直的站着。
夏若寒想走过去,蒲泽胤拉住她:“他现在在训练耐力,要站够一个小时才能休息”。
“站一个小时”?!夏若寒错愕的看向离离。
“他每晚还要站两个小时”。蒲泽胤继续说道,将她推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耐心等着”。
“他才四岁多…又不是送少林学功夫,为什么要站那么长时间”?夏若寒皱眉,看着离离站在那里不忍极了。
“可他会进财团”。蒲泽胤一句话堵住了她,坐在她身旁,单手撑着脸,看着离离训练站姿:“你改变不了离离平时的训练,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你和他相处的时候尽量让他快乐”。
不过看起来根本不用尽量,离离一看到夏若寒就能乐的跟朵花似得。
“你不是说我常常能和离离见面”?!夏若寒皱眉。
“更多的时候是单老亲自监督离离训练”。蒲泽胤跟她说明白:“你要见离离,最好都由我带你过来”。
“……”夏若寒无语的看着他。
“时间到了,小少爷,可以休息一会”。老人家按下手中的计时器说道。
“小寒…阿姨…”
离离立刻撒欢的扑进夏若寒的怀里,夏若寒接住他,被撞了一下,伤口又被扯疼,夏若寒不禁皱眉。
蒲泽胤拉住离离,目光深沉的看着他:“现在见到我都不叫了”?
离离明显瑟了下,笑容敛起,点头小声的道:“父亲”。
“夏小姐身上有伤,你别碰伤她”。蒲泽胤放过他,平淡的加上一句。
“是,父亲”。
……
夏若寒看向蒲泽胤,总觉得…他似乎并不是有什么坏心眼,昨晚听到离离发高烧,蒲泽胤的步伐是急匆匆的。
“你们都下去”。蒲泽胤扬了扬手,将老人家和卧室里伺候的仆人赶出去。
“是,蒲少”。
老人家和仆人们顺从的离开房间。
蒲泽胤将离离抱到两人中央坐下,离离的小脑袋永远扭向夏若寒这边,根本不看蒲泽胤一眼。
“站这么久累不累”?夏若寒柔声问道,伸手擦了擦他的汗,有一些薄汗。
离离的脸色比昨晚看起来好了很多,也不烫。
离离飞快的摇了摇头,抓着夏若寒的手指玩,期盼的看着她:“爱…爱美的孔雀…”
夏若寒明白他要的是《爱美的孔雀》光盘,便点头道:“好,我一会儿就去刻录,录下来给你听好不好”?
“嗯”。
离离开心的直笑,小脑袋装进她的怀里,亲密得不得了。
门忽然被人从外打开,老人家的声音传来:“宸少,单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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