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宜人的山,山下是成片成片的花田,颜色各异,绽放着最绚烂的色彩。
山上两座坟墓前放满了鲜花,夏敬严和温晓晓的笑容灿烂…墓碑代表着死亡,但墓碑上的照片定格得永远都是笑容。
修长的身影停在墓前。
夏轩在墓前单膝跪下,脸在阳光底下显得格外英气。
“不要哭了,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记忆停留在某年某月某天的午后,那天,阳光甚好,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在阳光的倾斜下,她的泪湿了他的心。
“啊―”
夏轩嘶声大叫起来,歇斯底里,在山上格外响亮…
眼泪滑落英气的脸,夏轩颓废的嘶吼,双膝跪在了墓碑前,头埋得低低的,
后悔,无止境的懊悔…
寒寒,他错了,他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
从小到大,在她的世界里,他都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可现在,他都干了什么?!对她都做了什么?!他把她所拥有的幸福都摧毁了…
夏轩猛地站起来往山下跑去,阳光将他的身影拉长。
将跑车开回到g市,行到一处高桥时,前后十来部黑色轿车将夏轩的车堵在桥中间,夏轩明白,他不可能再见到夏若寒一面…
他的路只能走到这里。
夏轩黯下眸,推开车门走下来。
站在车前,笔直修长的身影,身上的白色长款风衣颜色儒雅,带着一些泥尘,风吹过来伊袂翩飞,亚麻色的短发在阳光下显得柔和,轮廓分明的脸干净英气,不染一丝尘埃,也没有表情,眼眶微微泛着红…
夏轩一下车,立刻有几个黑衣人向前按住她。
夏轩咬了咬牙,一手揍开一个,一双脚踢倒他们,没有离开,径自走到桥边,望着下面没有波澜的湖面。
“宸总”。有人恭敬的声音传来。
夏轩转过眸,有人拉开一部跑车的车门,宸修墨欣长的身影从车上下来,抬眸阴冷的望向他,脸上寒冽如冰。
宸修墨浑身笼罩着一层阴霾。
高桥上横着十几部轿车,安静的只剩下风声…
望着站在桥边的夏轩,宸修墨冷着脸一步一步走向他,手上旋转着一柄黑色的,每一步伐都是沉重。
夏轩的脸上没有畏惧,平静的望着宸修墨朝自己走过来。
一米开外。
宸修墨停住了脚步,眼里的寒光迫人,若猎豹一般,透着嗜血的杀意,薄唇一翕一张:“你还有胆回g市来”。
他以为姓夏的这个时候早就逃之夭夭了,居然会自动送上门来。
听着宸修墨的话,夏轩在桥边更往上站了一些,平静的望着宸修墨,淡默的道:“解毒剂的配方我写给寒寒了,她和孩子都可以得救”。
……
都可以得救?!
闻言,宸修墨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举起手中的打开保险,单手握住指向了夏轩。
这个时候夏轩来忏悔了?!这个时候夏轩来讲解毒剂的配方了?!
晚了!
他已经把自己和儿子都交易给了于天雄…没有回头的可能了,一切都来不及挽回了。
没人有回头路可以走,他宸修墨不能,他夏轩也不可能再走回去。
“姓夏的,我后悔让你活到今天”。
宸修墨冷漠如冰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出,带着强烈的恨意。
时间仿佛静止。
宸修墨握住对准了他的心脏,夏轩面色很平静,没有害怕,没有求饶,笔直的站着。
“砰―”
安静的高桥上响起一声巨响的声。
宸修墨眼底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有恨。
夏轩修长的身形晃了晃,胸口的白色风衣被鲜血染透。
“砰―”
宸修墨阴冷的盯着他,毫不犹豫的又补一。
夏轩身形再次一晃,痛楚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整个人仰头往桥下栽去…
神智涣散。
白色的风衣宛如绽放了一朵绚烂的花,鲜花的颜色妖冶。
夏轩重重的沉入湖中,鲜血染红湖水。
湖水迷住他的眼睛…
她笑起来眼角弯起的弧度,笑起来时弯弯的唇角,笑起来时眼里映着的他…
就好像近在眼前…
“寒寒…”
夏轩无声的张着嘴,伸手想抓住些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抓住…冰凉的湖水席卷了他。
如果还有来生的话,他哪都不会去了,就陪在她的身边。
…。
宸修墨冷着脸走到桥边,望着那一抹鲜红的湖水。
一片叶子掉落在湖面上。
若一叶扁舟。
宸修墨的目光黯下来,转身大步离开,高桥上身影冷漠…
**
海边的别墅里―
安子冉丢东西已经丢得入了魔,大半天都没有消停过,把别墅里弄得一片狼藉。
“砰―”
一声沉重的响声响起,夏若寒转过头就见本来在丢东西砸东西的安子冉突然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倒下。
“你怎么了”?夏若寒走过去问道。
“呃…啊…”安子冉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分不清楚,手抚向自己的腹部…
夏若寒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一缕鲜红的血自她身下流淌出来。
夏若寒震惊的睁大了眼:“管家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哦,好…”管家错愕的应了一声,连忙打电话呼救。
医院里,医生护士们飞快的推着安子冉进手术室,安子冉痛苦的皱着眉,手慌乱的乱抓着什么,最后抓到了夏若寒的手。
夏若寒看着自己的手被她紧紧抓住,一时间也不懂该如何,嘴上道:“会没事的,你别害怕…”
“阿轩…阿轩…”
安子冉喃喃着夏轩的名字。
夏若寒愣了下,安子冉把她当成了夏轩…
“家人留在这里等就可以了”。
护士将她和管家拦在外面,安子冉被推进急救室前手还紧紧攥着她,死死地,不肯松开,最后是医生用力将安子冉的手拨开…
“砰―”
急救室的门被重重的关上。
夏若寒呆呆的看着两扇门将安子冉隔绝在里边,安子冉眼里的那种无助,那种绝望…
夏若寒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她的手上还沾了安子冉身上的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心口突然好乱好乱。
好像会发生什么事一样,一种莫名的预感,夏若寒的手探向自己的心口,突然急切的跑了出去。
如逃命一样。
管家在她身后喊:“小姐你去哪里”?
去哪里?
她也不知道…她只是突然觉得心里很乱,很乱…
跑出医院大楼,夏若寒站在那儿,呆滞的望着周围,剔透的蓝天在她头顶上旋转着,医院鲜红的“十”字在她面前不断放大,凌乱了她的脑袋。
纤长的手按住自己心跳奇怪的心口,指缝间夹着鲜红的血迹…
明明空气是充足的,可夏若寒感觉到了窒息,喘不过气来。
“小姐,你没事吧”?有人走过关切的问道:“你的手…”
“没事,谢谢”。
夏若寒又摇了摇头。
那人奇怪的瞥她一眼离开,手都流血成那样还叫没事?!
夏若寒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周围,忽然一些折得歪歪扭扭的纸飞机从天山缓缓落下来,飘在空中盘旋…
夏若寒抬起头望过去,只见阳台上,两个穿着病号服的小朋友在放纸飞机。
纸飞机在医院大楼前飘落下很多。
夏若寒的目光凝结在那两个孩子身上,记忆在交错,画面重叠…
心,忽然之间像被割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而出,疼痛宣泄而出。
摊开手掌,一只浅黄色的纸飞机落在她的掌心,夏若寒呼吸艰难。
“小姐,小姐…”管家从医院皱着眉头跑出来,失去一贯的礼仪,脚步有些慌乱。
夏若寒转过眸看向他。
管家犹疑半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流产了,安小姐的孩子没有保住”。
……
心被狠狠的捶了一记。
纸飞机从手里掉落,夏若寒一下子跌坐到地上,心脏痛到紧缩,而她无能无力…
……
漫天的纸飞机在风中盘旋后落下,降落在夏若寒身旁。
“小姐,你没事吧”?管家蹲下身来担忧的看着她:“要不要进去看看安小姐?她情绪很不稳定”。
“夏轩呢”?夏若寒声音沙哑的问道:“他去哪了”?
“不知道”。管家摇头。
不知道…
留下一个妻子,留下一张解毒剂的配方,他人…去了哪里?
夏若寒仰起头,阳光刺进眼里,纸飞机在空中飞翔,缓缓漂落,**到她的脸上。
微微的刺疼,无限的延长…
……
夏若寒站起来跟着管家走进医院,医院的电视里正在播放安氏正式宣告破产的新闻,夏轩和安子冉的视频资料被一一放出,最后停留在安氏大商场,贴上了封条。
“安氏国际声名显赫,却**间宣告破产,夏氏母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下落不明”。
记者站在大商场前面指着上面的封条说道:“这里是全中国最大的商场,隶属安氏,名噪一时,开业当天涌进无数名流,甚至引致交通瘫痪,可谓是繁华鼎盛,而现在…随着安氏的破产,这里的商场也无人问津”。
记者的声音是带着惋惜的。
医院里很多人都在围着电视观看,不时发出啧啧的声音。
“安氏的迅速没落令行内外人士都感到不解,这或许将成为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谜”。记者继续播报着。
没落…
无人问津。
“小姐…别看了”。管家叹息着说道。
夏若寒到达病房的时候,安子冉已经半躺在病**上,双眼呆滞的看着前方。
夏若寒进来的脚步声吵到安子冉。
安子冉缓缓转过头看向她,眼里聚敛了恨意,猛地拔掉手上的输液管子,拿起身后的枕头就朝她身上砸去,将**头柜上零散的一些生活物件都往她身上砸…
夏若寒站在那里,任由安子冉发泄,没有躲闪。
“小姐小心”。
管家把夏若寒拉到身后,她的额头被砸得刮出一道血迹,隐隐渗出鲜血,面容苍白,脸上没有愤怒,没有生气,没有责怪…
双眸微微垂着,眼睫********夏若寒―”安子冉仇恨的瞪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死,怎么你还不去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