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红萓的父母,送她入土后,我在家里静静的呆了几天,推掉所有的事情,除了睡觉以外,一半的时间用来陪父母,一半的用来思考到底是谁盗走了《佳人红妆图》。
可不管我怎么想,都没有半点头绪,但让我感到不平凡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再也没能画出那晚的《佳人红妆图》即便是我再次一个人,夜晚跑到红萓家楼顶,迎着银白的月光,也依然无法再次画出那天那样的作品。
所以,这几天除了在父母面前强颜欢笑以外,我过的很沮丧,甚至夜晚睡觉的时候,都会梦到红萓,她安慰我说,小弟放宽心一些,老姐走了,你得好好保重自己。
“小进,小萓的事情你不要多想了。”母亲端着一碗热饺子进到我房间里来。
我想说自己没事,可看到母亲的两鬓斑白,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疼的很压抑。
不过,我没有哭,脸上依然挂着微笑,接过母亲手里的饺子,把它放在书桌上大口的吃了起来。
味道依然,里面有白菜、香菇、枸杞以及肉,四馅饺子,我最爱吃,还有她。
“妈,你煮这么多,我吃撑着了……”我嘴巴里嚼着最后一个饺子含糊不清道。
见到我说话,母亲终于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然后拿着喝光了汤的碗,走进厨房洗干净,放好。
母亲看到我恢复原状连连说好,还说晚上买只鸡回来炖汤喝,对此我让她不用那么操劳,晚上我有事,不一定会在家里吃。
“儿子,你要去哪里?”母亲担忧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妈,我去老丁那里,找他有些工作上的事情。”
听了我的话,母亲终于放下了心来,因为她也认识丁红的,并知道我大多数会听得进他的话。
回到房间后,我换好出门的衣服,因为作画的缘故,所以我大多数的衣裤都是运动服,这样容易我携带画具,还有就是自身并不会感到什么束缚。
在房间里我拿出电话打给他,可是里电话里面传来的却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这个家伙怎么会关机?
我听到提示音有些诧异,因为他自身工作的缘故,我可是从来没都没听过丁红会关机,即便是出远门的时候,他可都是带好备用的电池和充电宝的人啊。
最终,我拿出电话打给他的助理石磊。
电话里面“嘟嘟”了两声,随机接了,只是里面传出一个非常沙哑的声音,让我瞬间愕然。
“喂……”声音的主人仿佛很久都没休息了一样,有气无力。
“你,你是老丁?”我有些不确定,石磊的手机为什么在他手里,而他自己的却关机!
“是……”
果然是丁红,可是这家伙的声音怎么变成了这样,如果不是我对他很熟悉的话,我几乎都快听不出来了。
但我知道,这家伙一定出事了,同时,我心头升起一种浓烈的不安。
心理医生出了问题,丁红不会是患了什么精神类的疾病吧?
我听说,几乎是所有的心理医生,几乎自身都有心理疾病,不爆发则以,一旦爆发起来,几乎是无人能治!
“你在哪?我来找你。”我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情况,所以只能尽量压制自己的声音,不让丁红听出什么。
可是电话那头在我说完话后,沉默了下来。
我等着,但每一秒的心跳都在加倍。
你个混蛋,快说话啊!
就在我急得差点准备爆出口骂人的时候,电话里,终于响起了他不正常的沙哑声:“家!”
“嘟嘟嘟”……
“……”我拿着手机气了好一会儿,这个混蛋,挂电话到停干净利落的。
收起手机,我以常态和母亲道别后,就下楼打车去丁红所住的小区。
丁红住的是我们市里的复式楼小区,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我听他提起过,说我们市的封疆大吏,书记也住这里。
所以说,我进来的时候,即便那个保安对我再三询问,我也是有问必答。
因为我本来就住不起这个地方,所以我何必插大葱装象,对别人的工作不客气,毕竟人家也是对小区的住户财产、安全负责。
很快,我在一个高瘦保安的陪同下,来到丁红家住的楼下,我记不得他家的电铃,所以直接打了电话。
电话没有接,但楼下大铁门“嘭”的一声,打开了。
“这……”保安有些诧异了,可里面却传出了沙哑的声音:“上来吧……”
我听出了声音是丁红的,所以和保安点头示意了一下,我就上了楼去,没坐电梯。
他家住三楼,不高,所以我猜这货,估计是我进小区的时候,看见我了。
我出了消防通道后,就看到丁红家的门开着,正对我,里面很乱,一次性的饭盒、烟头满地都是……
“你怎么了?”走进去的一刻,我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因为这里面,比我在门口看到的还要乱,一地的烟头、饭盒不说,沙发和茶几上还摆满了啤酒罐,光站在门口,我就嗅到了一大股熏人的酒味。
而丁红,满面油垢、头发几乎都快打结的半瘫在沙发上,嘴里叼着半截香烟,手里还提着一罐啤酒,样子就跟电影里的那种死酒鬼一样。
不,他现在就是一个十足的酒鬼!
只穿了一半的裤子,和掉在地上的钱包,显得他很没有酒品,连自己都不会打理了。
我虽然火大,但心头更是着急,因为在我记忆中,丁红从来都不可能会是这个样子,他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和过去截然不同。
“你来了……”他抬着眼皮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抽烟、喝酒。
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眼白几乎都看不见了。
很恐怖!
我上前一把抢掉他手里的啤酒罐,呯的一声,扔出去很远,然后抽走他嘴里的烟,正准备对他发火,可是丁红却浑然不给我机会,直接伸手从沙发边上拿起一个没开的啤酒,打开……
“我喝你妈啊!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啊!”我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这时我看到他眼里有一丝怒意,可是我不怕。
打架,我和他都是文职的,谁会怕谁?
可是这混蛋脸上却升起一丝讥笑:“你想喝也别抢……”
“你……”我直接被他这句话给噎着了,在我错愣间,这个混蛋又拿出一罐啤酒打开,然后猛的往嘴里灌了起来,等我反应过来动手枪时……
丁红把头一歪,手一甩,吧嗒空掉的啤酒罐掉地上,而他竟打着呼噜睡着了!
我这一刻几乎是想暴走,想抓起这个混蛋去洗手间把他丢冷水里,可是我忍住了,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我看得出,他真的很需要休息。
而且,我记得他评论过人的一句话,那就是“人只有在安定的情况下,才能自然睡着,反之就是极度疲累的状况……”
总之两者当中不管是哪一种,我都无法抗拒他睡着,因为我再气,他也是我的好友,也是帮助我替红萓报仇的丁红!
我忍着他一身酒气,终于把这混蛋,拖着回了房间,途中他幸好没像电视里那些喝酒醉的人,吐我一身。
否者,我怕我忍不住直接把他扔地上不管。
房间没被弄乱,我扶着丁红上床后,就冲他身上摸走了手机和钥匙,然后关门,把手机充电。
这屋子太乱,而我知道他有请家政的习惯,所以等手机开机后,我直接叫来了他的家政,让他打扫,我思考至于,尽量帮忙。
可是,让我一个卖画的人,去思考一个心理医生的想法,真的很难为人……
家政打扫完卫生后,我冲丁红的钱包里,掏出五百大钞递给那满头大汗的阿姨,我知道她很辛苦,我也帮忙的很辛苦,所以,这钱我花的不心痛。
反正也不是我的钱。
看着干净清爽的屋子,我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倒在沙发上,开始正式思考这个混蛋的问题。
不过,每一种能让他难过的想法,都被我否定了。
也丁红自身长得不赖,年轻有为,一个人就住了一百万起价的复式楼,这面积160多平方,比我家现在的两个加起来还大。
他能有压力么?
感情?
笑话,就我所知,只要他愿意,多的是女人脱光了往他的床上躺。
所以,一样这样的人,我是真的找不出他有这种反常的烦恼情绪因素存在。
难道是他的前女友?
不,不可能,他们分手都好几年了,不可能是为了那个女的。
我否定了丁红因为感情的问题,可是却又隐隐的觉得,这与他的前女友有关,只是等我打开他手机电话本,想找出他前女友的时候,发现,里面没有一个叫“杨雪雅”的名字。
甚至是连有关杨雪雅及她朋友的一切联系方式都没有,瞬间,一种很强烈的不安的感觉,在我心中弥漫开来。
丁红是一个懂控制自己的人,就算和杨雪雅分手了,也不可能像一般情侣那样,把一切相关的东西都删除了才对。
但是这个混蛋现在的颓废样子,哪里像一个懂控制的人?
我心头顿时被各种不安的想法充斥着。
与此同时,我们当初读书时,这位大学校花的脸,已经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她真的很漂亮,是一个难得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