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族总是发现,春节七天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转眼间放假就结束了,又该上班了。
刚过完春节的小城的人们发现,小城出名了!
出名不是因为什么好事,恰恰相反,是丑闻。
节后第一天,《南方都市报》头版头条刊登了这样一篇文章:《一个公民的非正常死亡―一个花季少女自杀事件的调查》,文章详细报道了胡蝶的自杀事件。
同一天,《新京报》刊登新闻调查:《她比麻旦旦更悲惨》,并配以评论员文章《把权力关进笼子要不漏一处》。
部分网络媒体跟进报道这一事件。
一南一北两家大报和网络媒体的披露,使胡蝶自杀事件成为舆论的焦点。省、市主要领导大为震怒,责令严查此事,于是,由几级纪委和检察院反贪污渎职机构组成的调查组迅速开始调查事件的来龙去脉。
事情很快查清。小黑瘤名叫李才,副所长,所长已退休,李才实际在主持派出所工作。涉嫌滥用职权,并查出钓鱼执法、私分罚款、贪污、受贿等事实,数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
酒糟鼻子叫王兴,犯强奸罪,系累犯,被判处有期徒刑6年。
警察刘常乐,犯渎职罪,因受李才指使,从轻处罚,判有期徒刑2年。
当宣判的消息传到一中的时候,班主任不顾正在上英语课,走进教室打断英语老师。
他用颤抖的声音宣布这一消息。
同学们静静的,有的人在默默流泪。
白梦楼没有看班主任,也没有流泪,从大年三十之后,他的眼中再没有泛起一点泪花。
“胡蝶死了,再做什么都换不回她的生命,何需你们惺惺作态!何况,你们没有一个人是完全无辜的!”他在心里暗暗地说,“这仅仅是开始!”
他只是注视着窗外,那里春草葳蕤,百花争发,鸟儿唱歌。
这些,和他已经没有关系。
他的心,永远停留在大年三十的那个晚上,天地一片萧杀,他孤独地站在天地间,象一条孤狼。
这确实只是开始。
十年后,李才减刑出狱,不知道为何染上了毒瘾。当他瘦骨嶙峋地躺在墙角,目光混浊,流着口水,没有人相信他只有四十三岁。他祈求路人施舍,然后去换取毒品。
一辆豪华的小车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走下车,站在李才面前,仔细凝视着他,半响才淡淡地问:“李所长,还认识我么?”
这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就是白梦楼。
李才盯着这个年轻人看了一会儿,摇摇头,他已经记不得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了,他伤害的人太多,他也记不过来。
白梦楼取下眼镜。他混浊的目光还是充满迷茫,毒品已经腐蚀了他的所有神经。
“那个叫胡蝶的女孩,记得吗?”白梦楼盯着他。
李才对胡蝶这个名字是不会忘记的,他因为这个女孩入狱,他的生命轨迹就此改变。
他忽然记起了这个年轻人,目光充满恐惧。
白梦楼冷笑一声,把一叠崭新的钞票丢在李才的面前:“李所长,别害怕,我是来帮你的!”
李才哆嗦着,指着白梦楼:“把钱拿走!你想我死!我当过警察,我知道毒品是要人命的东西!我戒毒,我不吸了!”
白梦楼从鼻孔里冷笑一声,转身上车。
李才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钞票,想把他扔远,但他的力气已经不够了,只扔出两步远。
两分钟后,他又爬过去抓住那叠钱,把它紧紧抱在怀里,好象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当夜,李才死亡,因为吸毒过量。
王兴出狱较早,他成立小城黑帮“青红会”的成员。
在一次黑帮火拼中,不知到对方为什么都瞄准并不起眼的他开枪,而不是老大。结果他被打成了筛子。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己方和对方的人握手言和,挥手道别,只丢下气息奄奄的他,在冰雪中看着自己的身体和冰雪冻在一起。第二天当人们发现他时,他已经成为了一樽冰雕,不过造型及其丑陋!
刘常乐出狱后丢掉了工作,在建筑工地打工。在一次高空作业时,绳索断裂,摔成半身瘫痪,建筑公司赔偿了一大笔钱,他坐在轮椅上靠这笔钱生活。
但是,事情发展总是带有戏剧性。他的老婆和他人通奸私奔,并顺便带走了他所有的存款。见过那个小白脸的人都说,他比刘常乐的老婆年轻很多,长得也很帅,出手也大方,为什么他会看上她,这恐怕只有天知道!
刘常乐靠亲戚接济又活了两年,然后在一个大年三十的夜晚,用电线把自己吊在床头,自杀了。
善未必有善报,恶必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