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微熹有淡淡的羡慕和祝福,她再也没有资格做新嫁娘了,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当屋里的人都退下去后,只剩下季书礼和韦萱,乐正微熹觉得自己该离开了,不可能看着季书礼和韦萱洞房,只是当乐正微熹要悄悄离开时,只听韦萱道:“书礼,谢谢你愿意帮我。”
“以你的身份,你可以嫁个好的,何必选择我。”季书礼说的是实话,以韦家的身份还是很多人愿意娶韦萱的,多人少巴着魏国公府。
韦萱摇头,“他们只是看中韦家的这层身份,而不是看中我,你不一样,你我算是知根知底的,你的为人我也知。你放心,我会努力做好妻子的本份,只要你尊重我便成。”
“我还要感激你没有拆穿我的身份,如今夫妻一体,希望我们同心同德,好好过日子。”
“其实你娶不娶我,我都不会拆穿你的身份,其实你也不必怕身份被拆穿,熹表姐的姨娘和庶妹被父亲接回府照顾,姨父和姨母在时,韦家和乐正家两家交好,关系也亲近,父亲母亲不会因为你的身份伤害你的,他们也没有见过你。只是乐正家的事父亲没有帮上忙,父亲母亲一直都很内愧。”
韦萱有些遗憾道,“我自小便跟熹表姐关系很好,也是那一次去大将军府找熹表姐,在偏院见到了你,其实你以前和现在差别很大的,即使见过你的人也不一定会认出你,”。
季书礼沉默一会,才惊讶道:“你刚刚说的大小姐的姨娘和庶妹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在魏国公府里?”
韦萱不好意思道:“熹表姐父亲的姨娘现在是父亲的妾侍,宫里的韦丽妃,其实就是乐正微姿。”
季书礼先是吃了一惊,才皱眉道:“二小姐怎么成了韦家的女儿,还有那麦姨娘怎么成了岳父的妾侍。”
“麦姨娘有一子如今记在母亲的名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的呢,或者是乐正姨父的,也许父亲看在乐正姨父的份上照顾她们母女吧。”韦萱说着,见季书礼皱眉,便又道:“你也别生气,这世道对女子苛刻了些,我一开始也不耻柳姨娘,但现在想来乐正一门已经没有了,柳姨娘要带着丽妃生活并不容易,虽然我依然还是不喜欢柳姨娘。”
暗处的乐正微熹冷冷一笑,照顾到床上去,她可是亲眼见到韦丞相和麦姨娘滚床单的,若是真如韦萱所说的,为了生存,乐正微熹倒也理解,韦二爷若真是她的庶弟,乐正微熹还会感激麦姨娘。
可一想到麦姨娘和韦丞相也许早有私情,韦二爷也许真是麦姨娘和韦丞相两人在父亲尸骨未寒的时候怀上的孽种,或者父亲生病的时候怀上的,乐正微熹光想想就脑门充血了。
“书礼,我知道你娶我也是为了韦家,只是我还是要告诉你,父亲没有救乐正一门,是薄情了些,但他并没有害乐正一门,熹表姐出事,乐正一门也紧跟着出事了,我有求过父亲,但父亲也为难,父亲只是一个介臣子,并不能做了上面的主。”
韦萱真的是看中季书礼这个人的,当然也有想跳出韦家的原因,虽然季书礼没有家世,但有才有貌,性格也好,他们两过日子也简单,只是前提季书礼不仇恨韦家。
“你真的相信乐正一门谋反。”到了这个时候,季书礼也没有再隐藏自己的心思,他也看出韦萱为人通透,她早看出他的身份,季书礼隐藏也没用。
韦萱缓缓摇头,“我倒觉得是上面忌惮乐正一族,迫不及待除去乐正一门,真是让人寒心,以前我最羡慕的就是两对人,一是熹表姐和元昭帝,二是皇后娘娘和澜表哥。”韦萱提到韦皇后的时候,目光淡淡的,并没有多余的感情,像个陌生人一般。
“可是一切都是假的,什么亲情爱情友情再好也比不上权利地位诱人,元昭帝变了,皇后娘娘也变了。”韦萱目光冷冷的,也是寒了心,“皇后娘娘其实和元昭帝很般配的,他们一样的无情,一样的重权重利,他们心里并没有感情,始终只有自己。”
如今在韦萱的心里,那对高高在上的帝后是世上最无耻的人,一个过河拆桥,翻脸无情,一个攀贵弃夫、算计妹妹,两人出手都狠辣无情,不是把人踩死,就是踩到泥里。
韦萱想到那被韦皇后算计远嫁多年未归的庶姐,再想想自己,心中更冷了,乐正一门的事,韦萱就见识到了元昭帝的无情和可怕,她并不愿意当皇后,若是自己的姐姐愿意,韦萱还乐意,却没有想到一向感情很好的嫡亲姐姐却算计了自己。
季书礼也看出了韦萱心里的冷,握着她的手牵到餐桌旁道:“那些事都过去了,来,我们把合卺酒喝了。”
韦萱柔柔一笑,她觉得季书礼比大多数的男人,顺眼多了。
“夫人先去洗洗。”季书礼看着韦萱脸上的妆道。
韦萱脸嗯一声对上铜镜时,整个人更是羞愤欲死,她脸上的妆容很浓,涂的厚厚的一层,白的跟面粉似的,唇又红的很,再加上出嫁哭花了妆容,整张脸惨不忍睹。
韦萱低声哀嚎,捂着臊热的脸遁了。
在韦萱离开后,季书礼便道:“出来吧。”
乐正微熹一顿,难道还有别人盯着新房,她怎么没有发现。
不想季书礼抬头一看,“要我去请吗?”
乐正微熹心里有了决定,当即揭开了几块瓦片,从屋顶一跃而下,“你怎么发现我的。”
季书礼指了指地上的影子,乐正微熹看着顿时黑线,这样的错误她都会犯,还好是遇到了季书礼。
“你是谁?”季书礼问道,知道乐正微熹并没有要对他们做什么,不然早动手了。
“知道你成亲了,来看看。”乐正微熹蒙着面,目光亲和地看着季书礼,“韦萱是个好女子,温婉可人,你好好和她过日子,其它的不用你操心。”
“你,大小姐。”季书礼失神地看着乐正微熹那双熟悉的眼睛。
乐正微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人,只是道:“木头呆子,你并不欠乐正家的。”
“大小姐”季书礼心里一个激动上前。
乐正微熹阻止了季书礼上前,回头看了一眼季书礼,眼里波动,“好好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说着,整个人身姿轻盈一跃上房梁,迅速消失在房顶。
季书礼一肚子的问话,就看着乐正微熹消失在了房顶,正想追出去,便见着韦萱从净房出来,“书礼,你刚刚在叫大小姐?”
季书礼平复下心中的激动,不让韦萱看出一丝异常,指了指一个旧香囊道:“你这个香囊倒像大小姐的针法。”他认出这是乐正微熹以前绣的香囊,韦萱和乐正微熹的感情一直很好,到现在韦萱手里还留着这个,季书礼面色柔和了些。
韦萱点了点头,“是熹表姐的,现在也是你表姐。”
韦萱知道乐正家在季书礼心中的重要,她倒也不会吃乐正微熹的醋,毕竟她和季书礼的成亲并不是因为感情,她知道季书礼也许顾忌着她知道他的身份,或者想借韦家替乐正一门平反。
这些韦萱都不介意,只要季书礼敬重她这个妻子便成,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若是可以她也想替乐正一门平反,只是想到上位者,韦萱心里摇头,难。
季书礼点了点头,一肚子的心事,知道乐正微熹活着,季书礼是高兴的。可是人在哪,怎么联系,大小姐说不用自己操心,季书礼又有些担心,怕乐正微熹做出激进的事情。
“你先睡吧,我看会书。”这会季书礼面对洗净铅华露出娇颜的韦萱有些不自在。
韦萱心里有些失望,却也知道急不来,季书礼没有记恨她用身份威胁已经很好了。她并不后悔这般,若不这般,季书礼不会娶她。
乐正微熹离开了季书礼的院子,和银月去了‘天颜’的一片院子,她本来没打算和季书礼相认的,可是想到季书礼和韦萱成婚有几分是因为乐正的事,她便不想继续瞒着季书礼,不想季书礼把乐正一门的仇扛在自己的身上。
季书礼都二十有五了,乐正微熹希望他娶妻生子,生活幸福美萍,乐正一门的仇,有她在就好了。
“白禹见过大小姐。”
乐正微熹和银月一道,白禹便迎出来了。
“白禹,辛苦你了。”乐正微熹冲着白禹笑了笑,“这次做的不错,”说着丢了一个小瓶子给白禹,“这是给你的奖励。”
白禹难得愉悦地接住,“大小姐,王奇在里面。”
乐正微熹点了点头,朝着房间里走去,对白禹他们道:“你们不用跟着。”
银月看着白禹笑道:“去了一趟边关,倒是收获不错。”然后凑到白禹的面前,“大小姐赏了什么好东西。”
“护心丸”这可是救命良药,银月惊呼出声,一脸的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