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秀,你竟然与先帝的死有关,你……”罗太后捂着胸口看着罗嬷嬷,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罗嬷嬷目光闪了闪,最后低下头来认罪,“老奴有罪,老奴认了。”
“罗嬷嬷怕是给人顶罪的吧,你认什么?你一个奴才与先帝和乐正皇贵妃无冤无仇,若没有主子的吩咐,你何来这些药,何来的动机?”
王太嫔不甘罗太后脱罪,对罗嬷嬷这么痛快的认罪,恨的咬牙。
“老奴只是心疼太后的失子之苦……”
“一派胡言”郁明砚喝道:“太后送子给乐正皇贵妃,可谁都知道,乐正皇贵妃根本就没有养过皇上,皇上更没有记在皇贵妃的名下,自小便由先帝抚养着,你这心疼太后失子之苦从何而来?”
一些大臣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理,太后主动送子这是谁都知道的,而皇上根本就没有在皇贵妃身边养过一天。
“老奴没有说错,太后身份低微,无法养育自己的孩子,而太后是皇贵妃宫里出来的,所以便想把皇上送给皇贵妃抚养,但皇上养在先帝处,太后更是不得见,心里苦苦思念皇上。”
别人听了不知道什么感觉,反正姬游自己就想吐了,却又不能去拆穿罗嬷嬷的谎言,心里特不是滋味。
罗嬷嬷继续道:“当年先帝重病,都传着先帝快不行了,先帝一病,太子的旨意还没有写完,若是乐正皇贵妃活着,待皇上登基,没有太后的份,老奴心里替太后委屈。太后当年救过老奴,对老奴有恩,老奴想报答太后,所以才弄来了药,委身于卫建,算计了先帝和乐正皇贵妃。”
王太嫔见罗嬷嬷一力承担也没有办法,而罗太后又在一旁演戏,一副痛心疾首,又难过又愧疚的样子,让她很是受不了。
“呵呵,那公主的事情难不成也是罗嬷嬷所为?”
王太嫔讽刺的话一说,金銮殿外又传来了荷妃的声音,荷妃走了进来,双眼有些红肿,脸色有些憔悴,看起来更加的楚楚可怜了,可是在场的人没有人怜惜她。
“臣妾见过皇上。”
姬游见了荷妃过来,心里也明白,当即道:“荷妃平身,你过来可是有何事?”
荷妃跪在地上不起,声音木然道:“臣妾是过来请罪的,臣妾有罪,臣妾不该记恨着华珍公主,便让罗嬷嬷替臣妾出气,这才害了华珍公主。”
到了这里,韦丞相也松口气了,甚至非常的满意,“这样一来,荷妃以后都不是威胁了。”
罗嬷嬷认罪,荷妃认罪,到了这个时候,王太嫔已经没有办法了,还是让罗太后逃脱了,她喉头一甜,眼已经飘忽了,呆滞地看着姬游的方向,笑道:“皇上,芳菲姐姐,王娴终于替你们证明了清白,皇上,王娴从不后悔爱上你。芳菲姐姐,对不起我来向你赔礼了”
说完这些,王太嫔身子一软,缓缓倒下。
罗太后死瞪着王太嫔,却也拿一个死人无法,而且王太嫔以这样的方式死去,罗太后根本报复不了。
虽然罗太后洗清了污名,可众人心里对她是怀疑的,这往后罗太后都得夹着尾巴了,不然这些事会不会又被翻出来,成真就难说了。
龙椅上,姬游抹了抹泪,道:“当年也是皇母妃一念仁慈才有了朕今日,今日朕很高兴,父皇和皇母妃已经洗清了污名,朕今日恢复皇母妃名誉,追封皇母妃为皇考皇贵太妃,溢号敬懿,择吉日葬入皇陵。”
说着姬游一顿,看向王太嫔方向继续道:“王母嫔,对父皇和皇母妃有情有义,追封为皇考太妃,溢号谨慧,以太妃之礼葬入皇陵,”
罗太后脸脸色有些不好看,面上扯着僵硬的笑容,还不能有别的表情,心里极为不愤,却也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姬游追封着乐正芳菲那个女人,还有王娴这个死女人。
“罗秀,谋害先帝和敬懿皇贵太妃,心思歹毒、手段狠辣,欺上瞒下,迫害华珍公主,极其恶劣,处于极刑,尸体给朕丢去喂狗。”
说到最后一句,姬游是带着愤怒说出来的,虽是说罗嬷嬷,但却是冲着罗太后去的。
罗太后听到姬游最后一句,目光瞪向姬游,眼里都充血了,若不是这么多人在,怕是要灭了姬游才能解恨。
罗嬷嬷整个人摊在地上,动动嘴,想向太后求饶,却收到了警告的声音,再不敢开口,只得认命地被带下去。
待罗嬷嬷被带下去,众人不由看向荷妃了,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荷妃,这可是宠妃啊。
“荷妃”姬游道。
“臣妾在。”荷妃垂着头,上面的不是姬无名,她心里好受了些,但对于高高在上的姬游却是很不满的。
“荷妃罗氏,为人善妒,心胸狭窄,骄纵成性,嚣张跋扈,多次欺侮嫔妃,对皇后不敬,唆使奴仆迫害华珍公主,念其生育有十一皇子、六公主的份上,夺其封号,贬为昭仪。”
“皇上”罗太后不乐意了,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朝臣便齐声道:“皇上圣明。”
可见荷妃多不得人心,姬无名和罗太后三番几次的回护,早已让众大臣不满了,这些大臣要不是有女儿在宫里,要不就是亲戚在宫里,对荷妃的嚣张跋扈早就耳熟能闻了。
今日这么好的机会,大家怎么可能让罗太后混过了。
罗太后气极,见了韦丞相也是没有反驳,瞪眼却毫无办法。
韦丞相自然是乐见着荷妃降级的,只然是降了一级到昭仪,但能降也是喜事了。
荷妃整个也摊到了地上,压了封号,降为昭仪,没有封号,她还是荷吗,不是妃了,圣莲宫还是她的吗。
“但圣莲宫主殿还是语荷住,这可是皇上为语荷所建的,若是主殿连语荷都住不成,那谁也没有资格住进去。”罗太后为荷妃争取着利益。
“主殿依然由罗昭仪住。”姬游定下话,提醒着荷妃从这一刻开始就已经是罗昭仪了。
荷妃,嗯罗昭仪这才松了口气,能保住圣莲宫主殿还是好的,至于位份,只要姑母和皇上没事,还是有机会升位的。
众大臣见此,觉得荷妃降位,不过是一时之需,以太后和皇上对荷妃的宠,没多久就会升上来了。
不过能降也是好的,在这些大人看来,荷妃早该降位了。
到了这里,众大臣以为会散朝了,却没有想到姬游又下了一道旨意。
“华珍公主性情坚忍,此方受难,朕愧之,特封为华珍长公主,公主府内奴仆由华珍长公主自行决定。”
姬游这话一落,众大臣都知道这是皇上在补偿华珍长公主了,也是人家好好的一个人到了宁寿宫里被折磨的身子都出了问题了,甚至生母还死在了大殿上了。
这会大家都同情地看着郁明砚,毕竟华珍长公主嫁的可是郁明砚的长子,若是华珍长公主不孕,虽说可以过继,但到底不是郁沧澜的孩子,就不知道家风清正的郁家不会纳妾了。
金銮殿上一事,传到了后宫,乐正微熹在听到乐正皇贵妃恢复了名誉,被追封为敬懿皇贵太妃时,泪水控制不住无声划落,然后才慢慢地捂了脸蹲了下来,身体颤颤的。
蓝梦和银月默默地退出门边,掩上了门。
后宫里因为荷妃被降位的事情沸沸扬扬的,更多的人是幸灾乐祸着,当然投靠荷妃这边的人还是支持荷妃的,毕竟荷妃身后的两座大山没有放弃荷妃。
而不少人见荷妃虽然降位了,但还能住圣莲宫主殿颇有些不满,雪妃、瑶妃、颜妃、悦妃、月妃、芳妃这些都还住在侧殿里呢。
这也是为什么罗太后立马保荷妃住圣莲宫主殿的原因,不然以荷妃被降为昭仪,还真没有资格住一宫主殿。
而圣莲宫里,除了主殿住着荷妃,嗯应该改为罗昭仪,侧殿里住着寒兰国的公主寒昭仪,也幸好圣莲宫里除了罗昭仪没有妃位的嫔妃,不然罗语荷这个昭仪就尴尬了。
至于罗太后,一回到宁寿宫便病了,这是气病的,气的心口发疼的那种。罗语荷守在一边,心里默默神伤,她也难过,她也好想病一病,可怕病了到时候就真的失去皇上了。
后宫那么多的嫔妃,若她病了,还不得便宜别的女人,所以她病不起。她得抓着机会,让皇上继续宠着她,那样她才能尽快晋回妃位。
罗语荷早后悔了,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后悔一时的痛快,闯下大祸。现在姑母不想理她,皇上心里也怨她,她也怨她自己。可她不能倒下了,一旦倒下,她就什么也没有,她得失去一切了。
凤鸾宫里,韦皇后得了消息,心里高兴的很,看罗昭仪以后还怎么嚣张了。
不过这会韦皇后虽看着罗语荷的笑话,却也对华珍公主晋为长公主有些不郁,但身为皇后,心里再不痛快,不情愿,王太嫔的葬礼还要她操持着,还不得有丝毫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