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你几天换一次裤头啊？”老家伙居然讲究的用手捏着鼻子，冲我指指点点。
“切。”我潇洒的冲老家伙甩了一个中指，然后看了看有些斑点的裤头，我决定还是换了裤头再和老家伙说。
“老家伙。我瘦了以后是不是特别帅气？有没有一股王霸之气？不对，有没有一种儒雅的感觉，小爷我好歹是个文化人。”我换了衣服，满脸不可思议，截止目前，我依然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奶奶的，我居然瘦了。
“胖子，坐下来。别瞎激动。”老家伙的表情似乎永远都是有些欠揍。
“小爷是瘦子。小爷全身上下目前为止，只有一个地方不在乎你用胖了点来形容。”
“爷爷知道，你小子脸皮厚。”老家伙很不屑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对了，你只能瘦五分钟。也就是说五分钟以后，你全身上下只有一处可以用瘦来形容。”说完这句话，我很难理解老家伙为什么要很有深意的冲我裆下一笑，满脸的猥琐。
“五分钟？”我蹦了起来，三十秒以后，我一边给老家伙捶背，一边非常谄媚的说道：“爷爷，我想信您老就是神仙。您大人大量不计小人过，您孙子我其实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善良男人，我这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乐于助人，诚实善良可靠。爷爷您看看，是不是能让我多瘦个五百年，五十年也行啊？”我充满期待的看着老家伙。
从老家伙讥笑表情中，我明白了什么叫奢望。我只好又可怜兮兮的伸出五个手指头：“爷爷，您看五年可行？”
我咬咬牙，继续说道：“五个月。”我已经想好了，五个月虽然短了点，但应该可以泡个妞先爽下，不管怎么说，先告别了我这二十六年还算处男的身子才对。
“你这个事情，其实是吃了桃子的缘故。那个桃子其实就是蟠桃，不过，这是蟠桃园中最新的品种，吃了之后，会让人的身体相反的变化，比如高的变矮，瘦的变胖。爷爷本来是打算把你变胖一点，谁知道你已经不需要了。还好，只有五分钟。”老家伙满脸得意的表情，撇撇嘴继续说着：“孙子，别怪爷爷没提醒，就声三分钟了，抓紧时间去来几张自拍吧。效果比美图更真实自然。”
“拍你妹啊。小爷想了想，小爷还是喜欢以前的自己，最起码小爷我稳重，身沉。”我虽然很想瘦下去，可是分明毫无可能的事情，其实也就没了值得念念不忘的理由。可能也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梦里也瘦过很多回了。
“去。买包烟去。”老家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吐着茶叶末子冲我说道。
“说说吧，老家伙，你到底是谁？”我撕开烟盒，递给老家伙一支烟。
“爷爷我本是豫州……”老家伙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我赶紧摆手打断了老家伙，然后又问道：“是不是西游记招安猴哥的那位，是不是春光灿烂猪八戒中长相……”
“是。”老家伙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抢先回答到。
我抽了一口烟之后，给了老家伙一个可以继续的眼神。张嘴说道：“说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事情是这样，三月三日，王母娘娘召开蟠桃大会，宴请各路神仙……”
“对了。你刚刚说你的门牙是吃核桃掉的？还有我吃了你的蟠桃，除了身体变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功效，比如长生不老之类？”我突然想到了这两个萦绕我心头的问题，至于蟠桃大会，听听就知道离我很遥远。
老家伙大概谈性正浓，被我打断了，有些愤愤的指着我，喘了一口很长的气。这个举动，让我觉得神仙的心脏其实也不见得好。
我一副你不回答就免谈的样子，老家伙最后只好放开了手，坐了下来说道：“是仙核桃。你吃的蟠桃也是有些功效，养阴生津，润肠止渴。”
“靠。你逗小爷呢。我家那山桃也有这些功效呢。那换个问题，你吃的仙核桃可能增长法力？”
“仙核桃。是长在一处叫仙人山的核桃。老君下界时路过，摘了几个。天庭什么都好，就是那些水果吃着忒没味。就跟你们那个大棚水果一样，所以，爷爷我就贪吃了两个核桃，个小不说，居然壳还硬的咬不开。爷爷我牙就给崩了。”老家伙说着，摸着我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一个苹果就啃了起来。
“大爷的。仙核桃？不就是山核桃吗。”我真的不明白了，你说一个神仙，就一个核桃至于叫仙核桃吗？
“闭嘴。你信不信爷爷也可以把你变成女人？”老家伙有些火了。
“得。得。神仙厉害，您老继续说，蟠桃会怎么了？”一个神仙，也不知道克制下脾气，也不知道，现在神仙的养气功夫哪里去了。
“蟠桃会宴请神仙。简单说，就是要开蟠桃会的时候，蟠桃园里一树最新品种成熟待摘的蟠桃都不见了。丢蟠桃这事儿呢，除了孙悟空那一次以外，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且这次，蟠桃园中的蟠桃，明显是被一股奇怪的能量给弄的掉下来。经过千里眼查看，也只能看到在凡间有点点金光，具体在哪里，还有待追查。老道我下凡来就是为了寻找蟠桃，而你，作为天庭在凡间的代理人，玉帝包括众仙一致认为此事也需要你出面追查。”
“等等。凡间代理人？你是说我是个线民？靠，小爷我的兼职顶多算是代理保险业务。”
“凡间代理人。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原本是神仙的人，因为某种原因或者触犯天条，而导致他被贬为凡人。此类人一般来说，自动成为天庭在凡间的代理人。要想恢复仙籍呢，一般来说，被贬的神仙要立下大小功绩一百零八，方可恢复仙籍。当然，如果凡人期间，累世又没有犯过杀戒之类过错，也没有触犯过凡间律法之事，经过十世转世投胎之后，也可自动恢复仙籍。”
“那以前的凡间代理人都有谁？”
“多了去了，远的有赵公明。近的有八仙里的蓝采和。赵公明成仙前，除瘟剪疟，去病禳灾，买卖求财，使之宜利，多少有些功绩。蓝小子就运气比较好了，前后十世，基本就那样，然后就被他们给弄回去了。”
“别扯那些没用。说说那些后来没有回去的。小爷就不信了都回去了。”我很明白，老家伙这是在诱导我，神仙居然都找来了，用屁股想想，都知道事情肯定很难办，难办其实也不怕，但关键可能也会没命的吧。我琢磨着一会得问问老家伙，代理人因公期间殉职，可以给恢复仙籍不。
“那个，那个多了去了。昨儿又下来一个。南天门一门将，当值期间打瞌睡，被上官给碰到了。这种也多了，以前好多，基本都是工作当中出现错误，也有偷吃被发现，还有几个斗地主，一次被罚下来五个。这一类也基本没有回去，做神仙期间，定力不够，下界以后道心渐消，然后不是贪图权贵，就是痴迷女色。”老家伙满脸叹息的说道。
“嗯，明白了。那我以前在天庭是做什么？那我这是第几世了？照这么说，我这还属于世袭线民。”
“以前保密。你是第八世了。你小子还算不赖。”
“嗯，明白了。不对啊，那为什么还找我，我前世记不住，可我记得以前我也是偷偷从墙缝看过女生上厕所，也打死过蟑螂，就前天，我买烟时候，老板多找我一个硬币，我没有吭气。昨晚上，我还看了半晚上的苍井空。我肯定已经没恢复的机会了，没理由再来找我？。”我这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自知之明。
“你说的那些事儿。爷爷我当时都没有给你记下来，爷爷我监察人间善恶，说了你行就你行。当然了，主要是剩下那些货太不是东西了。有一个当科长，居然为了升官跟上级在一起了。关键他那上级也是个男人。还有一个是个老师，可这老东西居然跟学生搞一起了。爷爷我看过来过去，就你这小子因为没有多大的出息，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人神厌憎的事情。爷爷一高兴，就做了个决定，打算回头把你弄回去。”老家伙一边说，一边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
“嘿。弄了半天，你的意思就是因为小爷我混的背，没出息，所以才入选。”我突然间非常后悔，我怎么就没有点出息呢？小时候，我也梦想过成为一名古惑仔。我晚上也是经常幻想我和我那漂亮的女上司……哎哟，我去，不能想了。
“我有没有别的选择？”我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爷爷我是不是眼睛有点小啊？”老家伙一副淳淳善诱的样子问着我。
“是，有些细小。眯眯眼。”我点点头。
“眼睛小的人会怎么样？”老家伙继续诱导我。
“气量小。爱计较。”我顺嘴说道。然后，我哭丧着脸道：“爷爷，你不是吧？您一神仙，怎么可能爱计较，再说我看您眼睛大而有神，一看都不是那号人。”
“哼哼，你可以试试看。”老家伙非常嘚瑟的对我说道。
“得。那我们谈一谈比较实际的问题吧。我在合作期间，薪水怎么算？你们会不会临时性赠我一些法术啊，仙丹之类？另外，假如我因公期间殉职了，你们会不会把我弄回去？”既然躲不掉了，我打算给自己多捞点好处。
“嗯。以上问题，原则上基本都是否定的，不过我会根据实际状况，向上面写申请。”老家伙很满意的点点头。
“那现在我们谈谈工作吧。掉几个蟠桃下来，至于你们这样紧张吗？连我这老牌卧底都找出来了。”既然不能选择，那只好做到知己知彼。我决定开始问清楚事情的缘由。
“掉几个？一百一十八个蟠桃。当然这当中只有三十六颗蟠桃有用处，其余的顶多也就是吃了润肠止渴。”
“老家伙，别跟小爷打幌子。还是老实说说那三十六颗蟠桃的用处，详细点。”
“咳……咳。那个蟠桃园有三千六百株桃树。前面一千二百株，花果微小，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得道。中间一千二百株，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后面一千二百株，紫纹细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
“没了？”就这功效，看过西游记的人，基本都知道，鬼才信就这点，我是不信那个吴承恩那老家伙吃过它，没吃过那么就是听说，听说的就值得怀疑。我反正是不信。
“原本其实也就这点功效。这一千多年来，蟠桃园里的园丁不断进行试验更新，如今蟠桃园的品种和功效也确实大有改变。这次比较重要的三十六颗蟠桃，属于近来最新研究成果，被王母娘娘誉为“瑶池9号”。这些蟠桃如今成熟期只需三百年，但因为是嫁接在紫纹细核之上，所以，凡人吃了它之后，百病不生，虽不能成仙，却可以拥有前世记忆，也有可能会拥有一些其它的妙处。毕竟还没有凡人吃过。至于妖孽吃了之后，就具有起死回生之妙用，也有可能会法力增强。这个也没有可以依据的准确数据。”
“你一句话概括，就是一切都皆有可能呗。那么既然这么不可预计。老家伙你这次下来是打算招安的吧？不是我说你啊，太白啊，你看看你以往招安我猴哥，结果呢？所以说，招安不是不可以，但你们天庭一定要拿出点诚意来吧。我是不反对和你一起去招安，但你也不能坑我，对不？你和谁一起来，二郎神有没有来？吕洞宾有没有来？听说他会点石成金，到时候给咱们弄个几十斤金子，现在金价低的人心慌，少了也不够咱俩的吃喝啊。”
“孙子。逗你爷爷玩呢？”老流氓有些不满意的说道：“老实告诉你，依据以往的惯例，爷爷这次下来，上面基本上不负责食宿。这些问题都需要你替爷爷安排好。当然，你可以说不。但爷爷气量还真不大。至于以后谁来，到时候看具体情况再说。”
“唉，唉，不说二郎神了，哪吒总可以来吧。总不能真就咱们俩去招安吧。我对招安这事儿可真没有经验。”
“天机。小子你就别操那么多闲心了。好好招待爷爷才是正事。爷爷将来最起码可以跟上面说，你工作期间尽心尽力，踏实肯干。你小子以后得个正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是你应该做些什么。爷爷的建议是，给爷爷把床铺的柔软一些，暖和一点。把你床头的裤头袜子之类，给爷爷趁早扔远喽。爷爷爱干净。”
要说多住一个人。我这房间里倒还真方便，两室一厅的小房子，恰好同住的一位同事，两个月前已经辞职回老家了，而且租期一年，上有九个月左右，也就是说今年年底以前，我不需要担忧住的条件。但是，老实说养一个老头子吃几顿饭，也还是可以凑合。我每个月的工资基本是不超过三千五百块钱，可要是以后再来人，我可真得发愁了。
我不记得我是如何在焦虑的状态下入睡，但是当老流氓把脚蹬到我脸上的时候，我非常气愤的坐了起来，然后，我抱着我的被子跑到了隔壁房间。老家伙也太讲究，说隔壁房间长久没睡人了，没有人气，居然怕夜里睡了会做梦。
真不知道神仙会不会也做春梦呢？我这一晚没有做梦。
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三十五分，我必须再二十五分的时间内，解决如下事情，撒尿，洗脸，刷牙，有时候也要蹲坑。但我基本上都会把这一项放在公司里解决。
临出门的时候，我把剩下的半包烟和二十块的零钱丢在了桌子上。我丝毫不相信老东西会把自己饿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