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力有时尽,谭文生再怎么功力高强也是一个人,是一个人就总有疲惫的时候,更何况现在还带着一个什么也不用做的帝天,不论是体力还是真元的流逝速度都十分惊人,再加上谭文生本来就有伤在身,这也是他不带着帝天飞入高空的原因!眼看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帝天也开始慢慢着急起来。求生,是人的本能。
“谭文生,你倒是快点啊。你是不是想死了故意的啊,快点快点,要被追上啦!”随着身后脚步声的逼近,两人的心都已经开始烦躁起来。“闭嘴!要不是你这小家伙,老夫会到这深渊下面来?要不是你老夫一个人早就甩开他了!你要是再多嘴,老夫第一个杀的就是你。”面对这样的凶人,帝天自然没有脾气了。说实话,到现在为止帝天也还没明白谭文生为什么一定要救自己。按理说自己两人属于两个敌对的势力,他应该巴不得自己死啊。这个问题一直困燃着帝天,这也令帝天对谭文生不能完全的信任,生怕惹急了他真被他像拍苍蝇一样一巴掌拍死。
不过随着身后沉重的呼吸声的逼近,帝天再次忍不住惊呼起来,“完了完了,我都能感觉到牛马兽呼吸的气流了。谭文生啊,咱们死定了!”“闭嘴!”谭文生此时也拿出吃奶的力气来了,一张苍老的脸被一口气憋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活脱脱的像是一条条蠕动的蚯蚓。浑身上下血管爆涨,一层密密麻麻的血珠迅速布满周身。
“喂喂,谭文生,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那我岂不是更惨,连跑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喂!”被谭文生夹着,帝天也不敢乱动,要是不一小心影响到两人的速度那就可是罪魁祸首了。“咚,咚,咚。”慌乱中的帝天突然感觉身后牛马兽步伐变得和刚才有些不一样起来,帝天喉咙猛的一干,一股前所未有的威胁猛然升起。来不及向后看,帝天疯狂的怒吼道;“左转!!”
狂奔中的谭文生身子微微一迟疑,接着脚下步伐一错,夹带着帝天便向左横移了五六十米。也就在谭文生的身子开始移动的刹那,一道肉眼难见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与二人插肩而过,强烈的气流直接在帝天身上撕开一条口子!
“轰!”一阵地动山摇,堪堪捡回一条命的谭文生和帝天二人面对这样的场景,只能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一座山包啊,就算不是那种巍峨的大山,但也不是纸糊的吧。谭文生约莫估计了下,要是自己全力施展的话,可能勉强能在山包上留下一个一个脑袋大小的深坑,这还是在功力未失状态全盛时期才可能做到的。而眼前这头牛马兽却是仅仅凭借着肉体的横冲直撞,居然直接把山包来了个穿心透,从山的这边正好能看见那头摇摇晃晃站起来又一次盯紧帝天二人的牛马兽。
见识过牛马兽的恐怖,二人心里不再是惊慌,而变成了恐惧。那是对强大得无法匹敌的对手的恐惧,面对这样的对手,就连谭文生这样的超级高手心里也只剩下一个字:逃!不是谭文生欺软怕硬,实在是面对这种恐怖级别的怪兽心里根本提不起战斗的欲望。这仗怎么打,速度又快,快得几乎反应不过来,攻击也强,强得能直接洞穿小山。遇上这样的怪物不跑才是有毛病!
因此,谭文生万分坚决的贯彻了这个思想,一把捞起帝天抗在肩上,然后整个人就像是一列急速的火车,将平生最大速度发挥到极限。这一刻,就连谭文生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原来在死亡的逼迫下,自己居然能达到这样的速度。不过再往后一看,刚升起的欣喜直接化为一点泡沫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什么时候,牛马兽已经再次逼近二人。而却看其状态,似乎已经开始微微发怒起来,这下不光是谭文生的速度提升了起来,就连牛马兽也随着快了不少,双方的距离一截一截的飞速缩短着!这回,连帝天也出奇的没有再嚷嚷,生死存亡的片刻,由不得半点分心。因此一路上帝天不停的找着障碍物,左拐右拐的阻碍着牛马兽,不过这毕竟不是长久之法,很快,牛马兽便采取了横冲直撞的方法,一切障碍物在其尖锐的独角下都变为了一抹黄土。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在帝天又一次敏锐的感觉到牛马兽的冲撞之后,一个山洞终于呈现出来。帝天眼前一亮,仿佛抓住了一颗救命的稻草一样,一拍谭文生脑袋,声音微微发颤的低吼道:“快,左边有一个山洞,想办法甩开那家伙,然后进去躲一躲。”谭文生听言一喜,疲惫的眼中再次焕发出抖擞的神光,有希望就有动力,现在谭文生就是这样一个状态。在生的刺激下,一切都能克服。
“小子看好了,看我天邪教独门秘法,镜像幻影!”随着希望的出现,谭文生连带着说完也逐渐恢复到以往的睥睨傲气。在帝天不可置信的眼光中,一个全新的谭文生活生生的从谭文生身体里分离开,无论容貌衣着,都一般无二,甚至就连身上扛着的帝天也都分毫不差。这已经不是功夫了,完完全全就是一门神技!帝天暗自留下一个心眼,这个镜像幻影,一定要想办法得到!不过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想要学到新的绝技,首先得保住命才行吧。因此,在帝天的无比配合下,牛马兽被幻影成功的引向了别处。
“谭文生,我说你有这样的绝技干嘛不早点用。非要被追的要死不活的时候才来逞英雄啊!”稍稍松了口气,帝天立刻不满起来。“哼,你以为老夫不想早点甩开牛马兽?这镜像幻影消耗极大,而且持续的时间也只有半柱香而已,也就是说半柱香之后牛马兽应该就会回来了。”“什么!半柱香。被你害死了,快点回山洞,希望能躲过这一劫。”帝天惊叫一声,一把拉住谭文生便风风火火的朝着山洞赶去。
不过就在路上,谭文生眼中却闪过一丝思索的神光,一路上一马平川,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山洞呢?
当帝天与谭文生二人再次回到山洞的时候,心里都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看似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逃亡,不过用尽的却是两人所有的精力体力以及智慧。倘若谭文生的功力不足以坚持那么久,没有神技般的镜像幻影,帝天没有足够的精力寻找障碍物并用智慧拖延牛马兽的步伐,没有及时发现山洞,那恐怕现在两人已经和牛马兽.交战在一起了。也许已经身死也不一定。
“好了,进去吧!”感慨良久,帝天拍拍谭文生的肩膀,像是个大人一样叹出一口气,率先进入到山洞中。不知道为什么,帝天心里对谭文生的恨已经无形之中减少了很多,按理说自己应该无比憎恨这个家伙才是啊,他可是我们少空寺的死敌。看情况,似乎多年前师傅和这老家伙就已经结仇了啊,嗯!一定要找机会杀了他,为了少空寺,为了师傅,他都必须死。
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一样,帝天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紧随进来的谭文生,弄得谭文生心里一缩。自己没怎么啊,这小妖怪瞪自己干嘛,莫名其妙,该不会是牛马兽把他吓傻了吧!灭寂啊,我怎么给你交代啊!
两个落难的老少各怀各的心思,缓缓的向着山洞里探索去。经历了牛马兽风波,两人明显不敢在小瞧这里任何东西。连那种恐怖的玩意儿都有,谁知道还会隐藏着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物。说不定就是这一块石头就是一个怪兽呢。
这个山洞地处也十分奇特,大山之外一马平川,整个就一荒芜的平原,不过偏偏在这个地方耸立起一座山,就像一块镜子上面突兀的出现一个凸物一样令人难受,不论怎么看怎么不协调。这也是谭文生之前疑惑的原因。再说洞里,洞窟显得有些空旷,四周山体凹凸不平,怪石崚峋。洞窟里隧道显得有些过多,彼此交错纵横,就像是一个迷宫,又像是一条条警戒线,将一个偌大的洞窟分割成数个小.穴,这,似乎又不是天然能够形成的!
“谭老头,你怎么看!”在少空寺里灭寂就经常和帝天探讨一些问题,这并不是无的放矢,反而充分体现了帝天的超人能力,并不在一些老江湖之下,当然这也和灭寂的刻意培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洞窟有古怪。”谭文生取出腰间的长鞭,狠狠的在岩石上甩上一鞭子,这一鞭用了他七分的功力,但却没有在石壁上留下任何痕迹,连一点石屑也没有落下。
果然不简单!帝天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初初次见到谭文生的时候,他那随手的一掌究竟是怎样的威力。如今换上了武器,还是最拿手的武器,想必威力只会更大吧。这几乎代替了谭文生最强一击的鞭挞却没能在墙岩上留下一点痕迹,那这石头究竟能有多硬!“谭老头,这洞蹊跷,你最好给我小心点!”“老夫经验比你丰富!”见谭文生神态警惕,帝天微微放下心来。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本就很弱的团队里再受到打击,这不论是对团体还是对心里都是一种沉重的打击。
两人顺着一条通道一路走下去,令人惊讶的事物越发的繁多起来。起初还是坚硬得不能摧毁的石头,后来是带有光晕的桌椅,再后来满地的白色粉末,那白色粉末并不存在什么特点,不过却偏偏令人心生胆怯,让人不寒而栗,只是看上了一眼,谭文生心里竟隐隐升起一种同病相怜,同族相残的悲哀。这令谭文生不得不加快脚步离开了这儿,一举代替了帝天的探路位置,独自大步走在前面!被抢了位置的帝天自然不爽,一个劲的嘀咕谭老头一定是怕了。
穿过漫长的隧道后,眼前豁然开朗,出现的竟是一个宽阔的广场。说是广场也不算对,因为这儿除了地方虽然大了点外其余的更像是一间房子。有桌,有椅,有凳,甚至还有一张石床!反正房间里一切该有的这儿都有了,这些家具都只占了整个广场中央地段很小的一片空间,其他的地方仍然空着,就像是一个盘子里只零星的放着几粒米一样,说不出的凋零。
令谭文生帝天惊讶的不是这儿有着这么大一个有着房间结构的广场,而是这儿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难道这里曾经住过人?或者说,这里现在还有人!一时间,两人都感觉背后凉嗖嗖的,就像是背后隐藏着什么绝世大妖魔一样。“咕噜…谭…谭老头,你过去碰碰那些家具试试?”“不去!”谭文生邪着睨了帝天一眼,回答干净而又坚定,配上脸上那副你就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去的表情,当真令帝天一下子就没辙了!“你这死老头,难道你就忍心让一个才十六岁的孩子去尝试危险而你却在背后看戏?你是不是人啊!你这种行为人神公愤,猪狗不如,惨无人道,灭绝人性,十恶不赦,罪大恶极,无可救药,你就应该坠入修罗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一顿话下来,不仅骂得帝天自己口干舌燥,还骂得谭文生张口无言。想不到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小和尚骂起人来这么恶毒,真不知道灭寂是怎么教出来的。记得当年自己骂了句坏人就被冷落了整整一个星期,啧啧,现在的孩子啊!
不过帝天一顿骂虽然弄得自己嗓子冒火,但效果却是立竿见影。在帝天新一轮轰炸之前谭文生已经背负两人生的希望向着广场中央摸索而去了!
一时间,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吵闹,广场上安静得只能听到谭文生清脆而又稳重的脚步声。
“呲!”尝试着把手放在石桌上,刚一接触,整张桌子立马就化为一片飞灰,小小的在地上撮起一个凸起,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山峰。
帝天也来到谭文生身旁,脸色严肃的分析道:“看来这儿是曾经住过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又不见了!或许是死了,或许又是离开了?”说到这儿,帝天眉头却又深深锁起,“那个人为什么会住在这儿?是避难吗?”“这又有谁知道呢?不过知道一点就够了!”“哪一点?”“这里一定有我们没发掘的秘密!”
帝天仔仔细细的端翔了谭文生良久,突然笑了,“我觉得你越来越对我胃口了!”
谭文生也深深的注视着帝天,嘴角微微勾起一点,“是吗?我倒是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既然肯定这儿有着未发现的秘密,帝天谭文生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即使明知前方有着难以预料的危机,不过两人却是不拍而合,在下一刻便已经摸索起这广场房间的奥秘!一时间呲呲声不绝于耳。那是不小心触碰到这里家具而发出的风化声。
很快,在两个强盗的扫荡下,充满历史气息的房间已经模样大变,刚才还俱全的家具此时已经不明不白的化为了一抹烟尘,在帝天二人的脚底下,厚厚的一层白灰堆积。倒是有点像之前隧道中的白色粉末,不过却没有那分阴森。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有?”谭文生一对眉头皱得几乎拧成一团,脸上写满了不解。这似乎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明明已经肯定的东西,结果却发现什么也没得到,那是一种强烈的挫败感!难道自己一开始就推算错了?这里真的就是一个废弃的屋子这么简单?
“这里一定隐藏着什么东西!”帝天笃定的说道,“或许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这些暴露出来的家具上。”帝天像是胸口成竹,含笑的看着谭文生侃侃而谈。
看来这小子也不简单啊!难道他之前也一直在扮猪吃虎?要是这样,那只能说他太可怕了,劲敌啊。就算他武功烂的一塌糊涂,但凭他的头脑,总有一天也定会凌驾五岳!不知不觉间,在谭文生心里已经给帝天打下了一个高分。
“小子,你…”“别说话,听!”
“唦唦,唦……”
“嗯?那是什么声音?”听帝天一提醒,谭文生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不知道,不过这个洞窟本来就奇怪,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离开,快,走!”
“那…这里藏着的东西呢?”谭文生有些迟疑,对于他们这个程次的高手,修为想要再近一步难上加难,而此时,一些顿悟奇遇就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这一次,说不定就是一场奇遇!“我要留下!”谭文生突然开口,说得斩钉截铁,语气十分坚定。
“我说谭老头,你是不是被牛马兽吓傻了?这个山洞无一不透露着诡异,你见过平原上的山峰?你见过你完全动不了的石头?你见过让人心悸的白色粉末?你见过明明几百上千年没有人来过的地方却一尘不染?你见过吗?不要以为你修为高就可以肆无忌惮。我师傅就经常告诫我,一个人绝不能夜郎自大目中无人,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就现在的江湖现在的修炼界来说,就不知道隐藏着多少老古董,谁能保证自己就是无敌的?好东西没命享受也不过是一堆废物!”一通话下来,就连帝天自己也感到奇怪,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在意他的生死了?
见谭文生还在那儿犹豫,帝天简直怒不可遏,抬头就要接着劈头盖脸的一阵狂骂。不过嘴巴还来不及张开,喉咙里的声音一股脑的溜回了肚子了,“得,现在想走也没得油走了!”
还在犹豫中的谭文生一愣,什么意思?顺着帝天眼光看去,谭文生整个人浑身一麻,一层接着一层的鸡皮疙瘩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层出不穷,整个人看起来都大了一号。
“那…那是什么?!”谭文生声音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席卷而来。在谭文生有生之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害怕,谭文生一向认为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人,不过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了。就算面对牛马兽的时候谭文生也不过是感觉到死亡的威胁,那时也不过是对生的留恋,对一些人一些事的眷恋与不舍,但那没有令谭文生感到害怕,反而激死了他心中的勇气,这也是他为何能坚持许久而不力竭的原因。
“他们或许是蚂蚁!”很难想象,就连谭文生这样的高手都感到恐慌的东西帝天为何还有心思研究这究竟是什么。“蚂蚁?你说他们是蚂蚁!”谭文生尖叫起来,“怎么可能会是蚂蚁!”望着那封锁了出口正铺天盖地朝着自己等人涌来的虫子,谭文生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平常比喻的杀了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的主角蚂蚁也能有这样的威势。所过之处,万物无痕,就连刚才一地的石粉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们就像一辆推土机一样渐渐逼近。
“小子,现在该怎么办?有办法没有啊!”谭文生慌得大喘着气,一张老脸却已憋的通红,密密麻麻的汗珠就像那漫天飞舞的蚂蚁一样从额头上滴落!
帝天好笑的瞥了谭文生一眼,这堂堂高手心态怎么就这么差呢?谭文生见帝天还有心情笑,急得浑身直哆嗦,“小子,出去后老夫一定杀了你!”“威胁?你还能出去吗?看在你一路上挺照顾我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救你一次。不过我们之前的仇依然存在!”帝天摆摆手指头,挑衅似的看了谭文生一眼,“现在你上去尽力的拖延时间,阻止蚂蚁群靠近,其他的就看我的吧!”
“你?”谭文生不相信的瞪着帝天,就凭这么一个小破孩也能化解这样的危机?老夫可是纵横江湖数十年,我都没有办法,他能有?不过看帝天一幅成竹在胸的样子,谭文生还是选择了相信,看他这一路上的表现,不像是那种说大话的人,老夫就信他一次吧!想到这儿,谭文生深深的看了帝天一眼,其意不言而喻,纵身一跳,正好拦截到蚁群之前。远远地看和这样的近距离接触感觉又不大一样,刚才还只是心理上感觉到害怕与绝望,现在是身心同时受到压迫,谭文生一个哆嗦,险些没能站稳。双手一挥,一片黑雾就像是一层帷幔一样包裹起一小撮蚂蚁。这是天邪教惯用的一种邪功,这种黑雾叫做黑幔,夹带着种种负面效果,中毒、昏迷、迟钝...不一而论,最主要的是黑幔与天邪教的功法颜色相同,往往能够出其不意。按照谭文生的预计,这一撮蚂蚁,铁定是活不成了,待到黑幔散开时,答案已经揭晓!
不可能!
待到黑幔散开,谭文生只觉得这个世界是不是太疯狂了,自己的黑幔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整个天邪教中除了教主和那几个人以外就是自己练得最好了,其余三位同等级的护法自己都能笑傲群雄,不过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对这些小小的蚂蚁居然会不起作用?难道是自己受过伤影响实力的发挥?可自己伤势已经不影响功力运输了啊。来不及多想,谭文生改变功法,用最本源的天邪功法挥出掌劲,顿时场面一片飞沙走石,无数只蚂蚁被强烈的劲风吹散,就像是一层黝黑的烟尘一样,以谭文生为防线朝后退去。
不过蚂蚁虽然不强,但数量却是极多。一层接着一层,一浪连着一浪,铺天盖地,无穷无尽。谭文生掌劲掀翻的也不过是凤毛菱角罢了,还有更多的蚂蚁前赴后继的涌了上了。更何况不知道这儿的蚂蚁究竟吃什么长大的,谭文生依稀看见,飞出去的蚂蚁居然一只没死,摇摇晃晃的再次加入到蚁潮之中。
天呐,这还怎么打!这完完全全就相当于是和一只不死怪兽在打啊,不,这比不死怪兽还要可怕。怪兽还只有一只,可这蚂蚁却是千千万万哪。回头快速的瞟了帝天一眼,谭文生差点哭出来。原来这就是你的办法,高,实在是高!原来帝天现在正趴在墙上一点一点的摸索着,不用猜也知道,他一定是在找什么能克制蚁群的东西。不过混蛋小子,等你找到,恐怕咱们都成了一堆骨粉了!心里想是这么想,不过却不能说出来。这个时候还消弱自己一方的士气,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因此谭文生只有打,狠狠的打,拼了命的往死里打。明白了帝天的计划,谭文生不敢在犹豫什么,十分修为也打出了十二分来,一生闯荡的经验发挥得淋漓尽致,浑身解数尽数施展,一时间场面尘土飞扬,就像下着密密麻麻的蚂蚁雨一样。
蚁群再最可怕就是它的数量和不死的特性,很快,谭文生已经淹没在了蚁群中,为了能保障帝天工作的正常进行,谭文生甚至不惜亲自将脱离的蚂蚁全都吸引了过来。感觉到身上压力再次陡增,谭文生知道这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不能再多了。不过这里就自己能够拖延时间,自己不牺牲一点又有谁来呢?因此,谭文生完全不顾自己生死,甚至取下腰间的皮鞭,啪的一声抽在自己胸口,浓郁的血腥味成功的将所有的蚂蚁吸引过来。谭文生眼中疯狂之色跳动,来吧,来吧!让你们见见我天邪教的强大!
“天之邪,地之恶。天邪地恶,鬼神难诛!噬邪天下——”被蚁群重重包围的谭文生双手突然合并,结成一个奇怪的手势,嘴中不断的念叨着什么。随着之后一声的高昂结束,谭文生整个人散发出一层灰色的光晕,在光晕的衬托下,谭文生就像是一尊雕塑,不过却有着雕塑所没有的可怕气势。那就像是一只沉睡千载的远古巨兽,在某一天清晨突然醒来,发出震耳欲聋震动九天的怒吼声,向着整个世界宣布他的回归。
感受着谭文生气息的变化,帝天除了惊讶之外只能以更加迅速的速度摸索着这里的奥秘。他坚信,这里必定有解决的办法,天下没有一个绝对的死局,就看自己能不能撑到破局的时机。
随着谭文生灰色光晕的愈加浓厚,蚁群不死的神话终于被打破了。原来他们不是不死,而是自己没有达到他们死亡的条件。接触到光晕的那一层蚂蚁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在慢慢消失,没有痛苦,没有哀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有上千只蚂蚁不明不白的死在噬邪天下这一恐怖的技能下。不过对于损耗不到千分之一的一群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就算仔细看去,也根本发现不了一群数量有所减少,甚至在墙缝中不断加入的情况下看来,蚁群的数量居然还有所增加。
“哈哈,小子,我可是被你害惨啦!”坚持到现在,谭文生也知道自己等人是在劫难逃了,索性放开心胸,开始变得无拘无束起来,招式也显得越加的凌厉,不过这对于真元的流逝也达到一个惊人的速度。“谭老头,你给我挺住,我已经找到机关了,马上就能破解,给我挺住啊!”“哈哈,小家伙,老夫又不蠢。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关,你还是转过头来看看我天邪威风吧!”说完,谭文生体外光晕一缩,随即就像是一个充气的气球一样膨胀起来,死死死灰色的真元从光晕中流散出来。
“嗡~~~咚!”
以谭文生为中心,一圈灰色的真元波向着四面八法横扫而去,所过之处,就像刚才的蚁群一样,寸草不留。这一下蚁群不能再视若无睹了。所有蚂蚁向着中间积聚,眨眼间便结合成一个圆球,借着惯性刹那间将速速提升起来,整个广场上也只是留下一道长长的幻影,就像是一条尾巴一样。不光如此,蚁群更是不断地在辐散开的灰色真元上跳动,每一次都以最少的损伤来消弱辐散的威力。也不过片刻的光景,所剩的真元已经不足以威胁到蚁群的生命。
“蓬!”就像一个炸裂的水泡,裹成圆球的蚁群再次分散开来,密密麻麻,无边无际,再次将整个广场排得拥挤起来。“好!再来!”这样的情况本就在谭文生的预料之中,见得蚁群散开,谭文生运转起所剩无几的真元,准备起了最后一击。
“呀啊,开!”随着一声吃力的低吼,整个山壁都微微震颤起来,一道三人大小的裂缝突兀的出现在谭文生眼前,“谭老头,撤!”帝天兴奋的朝着谭文生挥挥手,一转身溜进裂缝消失不见。“噗!”见得逃生有望,谭文生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一口浑浊的逆血直射而出,他已是重伤之躯。不过以重伤换取生的希望,值!谭文生脸上挂起一丝希冀,颤颤巍巍的也闪入到裂缝之中。在一声轰隆里,裂缝再次合拢,就像之前一样,找不出任何的开启痕迹。
“唔哇,臭小子,还真让你找着了!”一进洞口,谭文生又是一口心血喷出,刚才的战斗虽然看起来并不怎么华丽,不过其凶险程度可比那些华丽的对拼大多了。加之谭文生本来就带有伤,最后又使用了那么强大的绝技,想必消耗也是不小,加上最后关头心中以为必死无疑,完全放弃了防御,这种种原因加起来,谭文生的伤势已经沁入内脏。好在帝天及时的找到这个裂口,不然只要谭文生一脱力,第一个死的就是他。帝天现在修为尚若,恐怕还不是蚁潮的一招之敌,只有死得更快的份!
小心的安顿下谭文生,帝天脸上并没有脱险后的轻松,反而更加的凝重。谭文生一边调息着自己身体一边疑惑的问道:“小子,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想待在外面?要去你去,老夫可是打死也不去了。”“不。”帝天一出口,谭文生立刻就愣了,此时的帝天看起来就像是饱经沧桑的老人一样,对一切看得都十分透彻,这种只有经过无数磨砺才有的气质是不可能模仿出来的,这小子真是越来越神秘了,教主想要抓他,真不知道教主到底了解他吗?“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落入到一个圈套?”
“圈套?!”谭文生一惊,差点运功岔了气。要是有人能够布下这样的局,那他究竟得有多大的本事。“不错,最开始是牛马兽,那还好,能够躲,后来又是蚁潮,这次是躲都没得躲,那下一次呢?会不会就是在这个洞中,隐藏在暗中的侩子手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屠刀,等着我们乖乖的伸过脑袋呢?”听帝天这么一说,谭文生连忙收功,杵着墙壁站了起来,小心的打量着周围,就像是一个贼在防着主人突然回来一样。
“不过现在你倒是不用紧张。”帝天淡淡的说道,让人完全感觉不到他是受害者,不知道的人铁定认为他才是那个幕后黑手吧。“现在不用紧张?我现在自己的思维已经完全跟不上你了,索性你来个痛快,一次性说完!”谭文生此时心里很不爽,特别不爽,想自己在江湖上也算是鼎鼎有名之辈,想不到如今除了功夫其他的却连一小破孩都不如,这实在是耻辱啊!帝天郁闷的看了谭文生一眼,暗自嘀咕道:“莫名其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起火来了,跟到了更年期似的。”
“听好了,幕后黑手不会现在下手呢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们太弱了,他需要玩弄我们。若是真有人操控着这一切的话那他就绝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谭文生点点头,他虽然有些自负,但绝不自大,像这种绝对比自己强的对手,他也不会跟个愣头青一样头也不回的冲上去,相反,他会理性的观察,做出最明智的选择。见谭文生赞同自己的观点,帝天接着说道,“无论是之前的牛马兽还是现在的蚁潮,其实幕后黑手只要稍加控制,我们就绝对没有生还的希望,但他没有这么做,所以我推断他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死,或者说没打算让我们这么容易这么快的挂掉。”谭文生沉默片刻,只能点头道:“不错,所以在我们很弱的时候反而是最安全的时候,那现在开始养伤吧,等伤势痊愈了我们再出发。”帝天摊摊手,表示没有异议。
时间就在这疗伤之中匆匆,不得不说,天邪教能够稳坐邪道第一的宝座多年无人能够撼动还是有他的道理的。就好比这疗伤的功夫,要是别的门派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势,没有个半个月怕是连动也不敢动。不过瞧瞧人家天邪教,只不过是敷敷药,坐下来打坐个两三天,竟然已经不影响实力的发挥了,这令帝天大流口水,天邪教的宝贝还真不少啊!
“怎样?羡慕吗?只要你加入我们的天邪教,我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立刻拥有,绝顶的功法,无数的财富,无上的地位,你都将应有尽有!怎样,有没有兴趣?”
“休想,我可是活佛灭寂的弟子,怎可加入你们这些邪魔外道的组织,休想!”帝天将头一扭,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过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偏偏闪过谭文生使用镜像幻影的场面。“灭寂?灭寂可是号称杀手佛陀,他手上的鲜血不比我少!”“师傅只会杀邪魔外道,岂是你们这种滥杀之人能够理解的?”“不也都是杀?”“好了,懒得跟你扯,既然伤势已经没了大碍,我们继续出发吧!”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帝天快速的说完也不等谭文生就独自向前开路了。“呵呵,终究是个孩子!”谭文生摇着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