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爷爷,蚕还是我和布布负责喂的呢!”倾城骄傲地扬扬脑袋。
“你这个懒丫头有这么勤快?”康熙斜眼睛,这丫头在宫里除了捣蛋就是玩儿,没见她干过活。
“皇爷爷~”倾城拉长音:“人家可是主动要帮我额娘喂蚕的!”
“倒是放心!”康熙说道,后面的阿哥们就有人轻笑了。
“没办法,皇爷爷,您见过天女散花式的喂蚕吗?我额娘一看到蚕就害怕,所以每次都远远地就扔叶子,都掉地上了,人家好心,所以帮她喂蚕喽!”倾城说道。
“想也是。”康熙说道,被倾城又拉长音抗议。
胤禛进了院子,丫环们都在善后,没人回来,只云梦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月亮。
“又想敏芷?”胤禛问道,边在她旁边坐下。
云梦瑶点点头,“你说将来咱们俩谁先死比较好?”
“你。”胤禛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
云梦瑶侧头,眯着眼睛瞪他:“看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先死然后你去拈花惹草?”
“脑袋不够用。”胤禛说道。
“合着您还把这句话还当口头禅了?别转移话题,说来听听为什么我先死?”云梦瑶笑着看胤禛,然后故意娇羞地说:“你是不是怕你先死了我伤心啊?”
“不是。”胤禛说道。
“那为什么?”云梦瑶疑惑。
胤禛侧头看她,说道:“爷先死了你不会伤心,所以才选你先死。”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云梦瑶笑着说道。
“哼!”胤禛发了个习惯性单音节。
“可是我先死的话太吃亏了。”云梦瑶说道。
胤禛看她一眼,示意她说下去。
“你比我老那么多,然后我再比你先死,这样算来我少活多少年啊?按照先生先死的道理,我觉得还是你先死比较公平。”云梦瑶肯定地下了结论。
胤禛没理她。
云梦瑶又站了起来:“去烤火。”
结果,丫环们刚刚费劲收拾了的火堆又被云梦瑶点着了,又吩咐她们去拿了些木头来。丫环们拿了木头都识趣地退出去了。
火映着两个人的脸,胤禛拿了木头往火里扔,云梦瑶靠着他的肩膀看月亮。
“月亮看起来很冷。”云梦瑶说道。
胤禛“嗯”了一声。
“你说把月亮用火烤一烤会不会暖和一点?”云梦瑶问道。
“不现实。”胤禛说道。
“爷,我发现跟您聊天需要极大的忍耐力和极强的心理承受能力。”云梦瑶说道。
“过奖。”胤禛说道。
“谦虚。”云梦瑶笑着说道,又接着看月亮,忽然又笑了。
“笑什么?”胤禛侧头看看她笑靥如花。
“我在想十三爷听完了曲是什么表情,哈哈!”云梦瑶笑着说道,老十三这个家伙不信我整不到你。
“老十三惹你了?”胤禛问道。
“呵呵,没有,就是心疼我的黄瓜柿子。”云梦瑶很认真地说道。
胤禛微微扯了扯嘴角没言语,心疼黄瓜柿子?忘了以前自己切黄瓜贴脸的事了?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胤祥就晃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他四哥家客厅的椅子上对着他四哥叹气。
胤禛看看他,皱皱眉。
“四哥,云嫂子给您唱过那‘野花’没?”胤祥喝了口茶,他的侧福晋终于也被云梦瑶教坏了。
“没有!”胤禛说道。然后抬头看胤祥:“好听?”
胤祥一口茶水喷出来,在地上淋出了个不规则图形。
“好听!您晚上让云嫂子也给您唱唱。”胤祥说道。
胤禛轻咳了一声,让她唱?还是算了,免得她又不好好说话。
“怎么着四哥?您听过了?”胤祥一脸坏笑。这才对嘛,这才公平,四哥也听着才公平,毕竟四哥的小老婆比他还多呢。
胤禛瞪了他一眼。
到了晚上,胤禛看累了书,“那个野花怎么唱?”胤禛还是问了,能让老十三叹气到底是什么歌?
结果,云梦瑶回头笑着对他说了句:“不好意思,这位爷,小女子卖身不卖艺。”
胤禛差点把毛笔掰折了。
日子晃晃悠悠地过着,天越来越短,夜越来越长。
第一场雪来了的时候,云梦瑶跑到庄子外面,在庄稼地里踏雪,高兴了还吼了几嗓子,可惜没听到回音,谁让她不对着山喊,而是对着遥远的天喊。
厨房的人按习俗准备“饽饽”,云梦瑶无聊跑过去提意见,结果制造出了一锅奇形怪状的东西,康熙同志某日闲得慌,派人让太监来要几块“饽饽”,回去之后蒸好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康熙同志点点头说道:“果然是他们家的东西。”
腊八那天,看看百合端来的传统腊八粥,云梦瑶笑眯眯地喝了,然后穿鞋下地亲自跑到厨房东翻西翻凑齐了大米、熏干、胡萝卜、青笋、香菇、虾仁、木耳、猪肉馅等东西自己做腊八粥。
可巧,那天康熙同志因为最近总来要人家的“饽饽”吃有些过意不去,所以特意派人送来了回礼锅腊八粥。
云梦瑶当时就想,康熙这老头是让她效法古人吗?一锅凉的腊八粥,难道她也要切成块,早上一块晚上一块?
虽然有点不满,不过云梦瑶还是把自己做的香喷喷的特殊腊八粥给康熙同志分了些。也没忘了让人给胤祥府里送去些。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宫里有人来要方子,胤祥干脆跑过来说以后早饭就来她家吃腊八粥,然后云梦瑶就时常考虑着要不要在粥里加点巴豆当花生用。
十二月十五,胤禛派人接她回府过年。
回了府照例先给纳喇氏请安,然后又去看了看钮祜禄氏和耿氏,弘历和弘昼已满地跑了,没一刻安静的,见了她也不认生,猴子一样爬到她身上,累得她满身汗!
过了小年,倾城和成衮扎布也回来了,弘历和弘昼更是兴奋,每天咋呼着小胳膊跟在成衮扎布后面,把云梦瑶的院子闹得没一刻安生,而且他们发现他们这个云额娘会玩很多新鲜东西,所以常常天黑了也不回去找自己妈去,赖在云梦瑶那儿不走,钮祜禄氏和耿氏便常带着歉意来看她。
年还是那个过法,去了趟宫里,见了些许久没见过的人。云梦瑶发现自己已经有点不习惯这样复杂的生活了,她还是喜欢在她那个土里土气、尘土飞扬的庄子里待着。
到了二月头上,云梦瑶便常常想搬回去。
“有事?”胤禛看佛经,看完了发现云梦瑶在看他。
“有事,我想搬回去了。”云梦瑶说道。
“府里太闹?”胤禛问道。
“太挤!”云梦瑶叹口气,看看这院子,看着哪都觉得挤,有点喘不过气。
“好!”胤禛痛快地给了她答案,云梦瑶便高高兴兴地让百合收拾东西。
走的前一天,钮祜禄氏和耿氏来了。
“妹妹又要搬回去了?”钮祜禄氏问道。
“这不是又要春种了吗,回去看看。”云梦瑶笑着说道。
“妹妹还有块地种,真是福气。”耿氏说道。
“福气?是土气,耿姐姐,那院子里一天天尘土飞扬的。”云梦瑶笑着说道。
“自己住着喜欢便是福气。”钮祜禄氏说道,想了想抬头看云梦瑶:“等春种的时候我们也想去妹妹的庄子看看,不知道妹妹欢迎不欢迎?”
“您要是不嫌简陋就去住着,我当然欢迎,请还请不到呢!”云梦瑶笑着。
“这就好了,妹妹到时候不要嫌我们烦就好了。”耿氏说道。
“好说好说!”云梦瑶说道。
在回去的路上,云梦瑶高高兴兴地唱歌,引得倾城和成衮扎布都不解地看她。
“额娘,您就那么喜欢当农妇啊?”倾城问道。
“当什么都好,只要随心所欲过日子就好!”云梦瑶拍拍她的脑袋。
结果,车马还没到庄子门口,远远就见她家门口立着一堆红红绿绿的人影,为了欢迎她们回来,胤祥的大小老婆和孩子们又在云梦瑶家折腾了一天,云梦瑶晚上躺在被窝里就纳闷,欢迎她们回来为什么要在她们家闹腾呢。
等到了二月底,钮祜禄氏和耿氏还真带着两个小屁孩来了,云梦瑶一直在想要不要黄土铺地,这可是皇帝、太后、太妃、亲王一块驾临了,得多大的荣光啊,阴天都能用太阳能了。
不过云梦瑶脑中那个宏大的场面在见到弘历的时候自动粉碎了,翻过来掉过去看也不能和乾隆联系起来。
这两个小子去了趟他们十三叔家,见着那么多小孩儿,玩得更疯,云梦瑶觉得这俩庄子现在更像一个幼儿园,她的安静日子彻底被划上句号了。
就像现在,坐在茅草亭里,云梦瑶看着院子里闹成一团的孩子们,要说都是瞎胡闹的也不确切,她布布儿子就在云燕的看管下正在树下练武,她闺女正懒懒地靠着她啃苹果。
“额娘,好吵是不是?”倾城问道。
“还好!没到耳朵能聋的地步!”云梦瑶说道。
“为什么我们家会变成这个样子!”倾城又咬了口苹果。
“因为你阿玛没在家!”云梦瑶说道,她家的冷面王一回来,隔壁那家的小朋友就会踩着风火轮离开了。
“阿玛什么时候回来啊?”倾城又叹口气。
“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云梦瑶也叹口气。
“如果阿玛还不回来,额娘,您别怪我哦!”倾城真诚地说道,再这样下去她要回宫避难了。
“知道,你这个死丫头不讲义气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云梦瑶侧头瞪她闺女一眼。
这天外面很冷,所以胤祥家的小孩儿都在家里趴窝,云梦瑶和钮祜禄氏、耿氏带着四个孩子也在屋子里装冬眠动物。
倾城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屑和小朋友玩,因此便歪在炕上靠着她额娘乱翻书。
成衮扎布在厅里扎马步,因为耍不开架式,弘历正拿着他老爹的毛笔到处乱画,云梦瑶这才明白,乾隆那个胡乱题字的毛病是打小就落下的,弘昼比较乖,看小丫环们洒扫觉得好玩,因此拖了把小扫帚在地上挥舞着。
“宝丫头看什么书呢?”钮祜禄氏笑着问道。
“辛弃疾,额娘,您看看,这首清平乐下阙跟咱们家差不多。”倾城笑着念道:“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人数倒是符合,不过得改改。”云梦瑶笑着说道,想了想说道:“大儿客厅习武,中儿随处乱涂,小儿勤快,扫得满室尘土,闺女闲来无聊,卧床胡乱翻书。”
“改得好!贴切得很了!”耿氏也笑着说道。
到了三月初,因为万寿节事务较繁杂,所以纳喇氏派人请了钮祜禄氏和耿氏回府帮忙料理家事,弘历和弘昼哭着喊着不走,一边一个抱着廊下的柱子。
云梦瑶便和两人说等过些日子让他们老子带他们回去,钮祜禄氏和耿氏就带着歉意的眼神看她,到了十五,康熙和德妃的宝贝孙女倾城被宫里的人接回去了,成衮扎布说宫里管的太多,不愿意回去,云梦瑶便让倾城说成衮扎布病了。
虽说人走了一半,可是这弘历和弘昼这两只闹起人来可是常人所不及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又不能打不能骂,闹了几天之后云梦瑶便托着下巴想怎么制服两只泼猴。
这天天气暖和了许多,云梦瑶照例陪着成衮扎布在院子里练功,弘历和弘昼也照例在院子里疯跑,跑了一会儿,云梦瑶发现他们俩消停了,原来是杵在一边看成衮扎布挥舞木剑。转转眼珠,云梦瑶嘿嘿笑了。
跳下长凳,云梦瑶走到两只泼猴身边,“历历、昼昼,好玩吗?”
两个小家伙点点头,用他们还漏风的小嘴巴说道,“好玩。”
“那历历和昼昼想不想玩啊?”云梦瑶循循善诱。
两个小家伙又点头。
“那以后就跟起练习好不好?”云梦瑶眨眨眼睛,快点答应吧,皇上、王爷!
“好!”两个小家伙高高兴兴地说道。
云梦瑶计谋得逞,忙让丫环拿了两把小小的木剑来,两个小家伙就开始跟着在一边照葫芦画瓢云梦瑶的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一些。
不过,小孩子的耐心一向是有限的,这不刚高兴了两天,两个小家伙就开始罢课,扛着小木剑满院子的乱砍,然后咧着嘴冲云梦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