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冷冷得看向那些随赵姨娘来的娘子婆子们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有个娘子乍着胆子上前回话:“姑娘与姨娘屋里丢了几样要紧的东西,姨娘说是回了老太太,便带着我们在府中搜上一搜。”
赵姨娘带来的娘子与婆子中不是一个有见识的也没有,只是她们只管抱着看赵姨娘报应的想法,哪有人会想着提醒她个一句半句儿的?
老太爷听完后,脸色更是沉重,不过他却没有发作,只是微微沉思了一下,便看向云梦瑶轻轻点了点头:“赵氏是你们屋里的人,这便也就是你们屋里的事儿,由媳妇你来做主就好了。只是,像这样的事儿可是大错,万不能轻轻放过。”说完看向了任鸿祯:“如果你还想要再进一步,今日的事儿就要重重惩处才可以,不然,后果是什么,不用的为父的说吧?”
任鸿祯躬身答应着,老太爷立起身来:“我在外面闹了一天也乏了,就先回去歇了。”
云梦瑶本来等得就是老太爷与任鸿祯,就是为了让他们亲眼所见赵姨娘在府中弄出了多么大的动静儿。
现在赵姨娘带了多少人来,弄了多么大的阵仗儿,老太爷与任鸿祯已经看到了,云梦瑶便也没有理由再留下这些婢仆们,听到老太爷要走了便道:“你们这些人,快扶了车子送老太爷回去安歇,一路上要小心伺候着。”
门外的众婢仆听到云梦瑶的话,就明白今日的事情,看来一丝错儿也不会牵扯到她们身上,便人人心中暗喜,只是老太爷眼前不便上前谢过云梦瑶,众人只是对云梦瑶福了一福后,伺候着老太爷走了。
任鸿祯送到了老太爷,转身冷冷的对一旁的丫头婆子们道:“把她拖进屋里再说话。”
云梦瑶上前轻轻的道:“夫君,你也累了一天,莫要再动了真气伤到身子。”
任鸿祯听到云梦瑶的话后轻轻一叹,伸手扶了云梦瑶向屋内走去,看也不看跌倒在一旁的赵姨娘:“夫人在府中也不轻闲,居然这么晚了都不得休息,还要处置这样的混帐事情。”
任鸿祯说到这里轻轻抚了抚云梦瑶的肩膀:“不过,也幸亏有你,不然我们府中今晚的事儿,明日便要传遍京城了,我们任家的人还有什么脸面出门儿?”
云梦瑶点头:“所以,赵氏一说是老太太的主意,我便着人打了她,此话怎可乱说?这事儿本就不该做的,我原是不知道她是在搜府,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了,万不会容她如此胡闹。”
说到这里,云梦瑶轻轻一叹:“说起来,也是妾身失察之过啊。”
任鸿祯摇了摇头:“哪里是瑶儿的错?她想来是请示过了老太太,只是不知道她同老太太说了什么,居然能让老太太同意如此的糊涂之举。”
云梦瑶提裙迈上了台阶:“夫君,此事万万不可有第二次,今天晚上还好,没有搜几个院子就搜到了我们这里,不然…唉,明儿,夫君如何出门去会友呢?”
任鸿祯重重点头:“就是,此事岂可乱做?还有自己抄自己家的道理吗?哼!她想来是管了几年的事儿,已经不知道她自己是谁了。”
说着话,两个人进屋坐了下来,云梦瑶劝了任鸿祯几句,再加上他本就吃了不少的酒,便叫了赵姨娘进来骂了几句后,让几个婆子拖她下去,让她:“呆在你的房里,没有我的话不许你出房门半步!”
任鸿祯便与云梦瑶歇下了,一宿无话。
赵姨娘就算是回到了自己屋里,她躲在了床上,可还是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云梦瑶打了她,就连老太爷与任鸿祯也要打她呢?
说起来,只能怪她是个丫头出身,不知道大家族中人的忌讳,大家族中,除非是有**之事儿,否则是不可以在大晚上搜检全府的,这本身儿就让人容易看笑话。
更加上京城中,最近居然有家望族出了一件丢人的事情,她们家夫人的猫咪走丢了,夫人让几个娘子带着二十几个婆子四处搜寻,猫咪嘛,倒也找到了,可是还找到了一件丑事,他们家的姨娘与人**被她们堵在了屋里,正正是捉奸在床!
寻猫咪一事儿是不是有猫腻先不说,总之此桩丑事一出,哪个豪门大族晚上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第二日便会有人开玩笑说,昨儿是不是有什么意外之获?
这意外之获吗,不言而喻是指什么了,所以老太爷与任鸿祯才会如此避讳此事,传了出去,只要名声儿坏了,朝中是万不会再升他。
而赵姨娘却犯了一个这样的大错,纠了一群婆子娘子不说,还四处大喊大叫的拍门说什么老太太让搜检全府,这要是传了出去,会让人如何谈论任府?居然还搜到了任鸿祯正室妻房的头上,还说是奉了老太太之命,如果传了出去,云梦瑶就算一死,任鸿祯也做不成了官儿了!
老太爷如果不是看赵氏是老太太的人,还为任家育有一女,说不定当场便要把她打个半死,再遣出府去。
就因为此事关着云梦瑶的名节,所以老太爷才说出了让云梦瑶做主的事儿。而且他的话,就是意指赵姨娘动了醋意,半夜来找正房的麻烦,如此虽然也会被人笑上一笑,但却不会影响到云梦瑶的名节,也不会影响到任鸿祯的仕途。
老太爷到了老太太屋里时却没有人,一问才知道老太太在前面同大姑娘风舞在说话,老太爷眉头皱了皱,大姑娘大半夜的说得什么话,老太爷不用想也能猜个七八分,心中对任欣彤便有些不喜了。
老太爷想了想也没有再到前面去,只是打发了个丫头去唤老太太,不提其他只说是让老太太回来,伺候老太爷休息。
赵姨娘直到天快亮了才睡着,可是她感觉刚刚睡了一会儿,便被丫鬟叫醒了:“姨娘,快起来吧,老太爷使了人叫您去上房呢。”
赵姨娘听到后一骨碌爬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娇云道:“早饭的时辰已经过了,婢子看姨娘实在是有些累了,本想等姨娘醒了再弄些吃得给姨娘,让姨娘多睡一会儿的,没有想到老太爷居然使了人来叫姨娘。”
赵姨娘心头有种不妙的感觉,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让她来仔细推敲,她只能忙忙的梳洗后随绿蕉到上房去。
云梦瑶听到帘子响,转头看到赵姨娘进来,神色如常的看着赵姨娘,好似根本没有发生过昨天晚上的事情,而赵姨娘也不过是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安的。
赵姨娘扫了一眼云梦瑶,看到云梦瑶的神情,心下忽然一凛,小夫人如此的镇定,此人的城府看来不浅。
云梦瑶扫了一眼赵姨娘后又转回头去,取了茶钟儿轻轻吃起了茶来,就连任鸿祯看向她,云梦瑶都没有抬头。
随即便是老太太的怒问与赵姨娘的哑口,花厅里着实热闹了一阵子,云梦瑶只是静静坐着,老太爷或是老太太问到了她,她才会回上一两句话,多余一个字的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