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萧恒裕一连几日都没有再出现在安芷面前,许是因为安芷已经知晓了他大婚的事情,他也没有按照原定计划将安芷送去钟灵山。
北宫烟罗好奇地看着安芷:“你不难受?”
“为何要难受?”安芷专心看着手中的毒经,这是萧恒裕豫王府中的孤本,之前为了掩饰身份,她就连自己热爱的毒都不敢再触碰,如今得了闲,便细细研究了一番。
“虽然我来了大夏这么许久,还是觉得你们大夏人很奇怪,你们一会可以爱的死去活来,一会却又能若无其事。”
“是么?”听了北宫烟罗的评价,安芷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么?不见得吧……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你就不想将他抢过来?”北宫烟罗又问道。
“抢?”安芷自嘲般的笑了笑,“抢也抢不过来的人,为何要去白费这些力气?这不是徒增烦恼么?”
“也是。”北宫烟罗在一旁点了点头,“你是逃犯,他是王爷,你们之间,何止云泥之别。”
安芷不再作声,北宫烟罗说罢也觉得自己失言很快离开。
等到北宫烟罗离开之后,安芷才放下手中的毒经。
一晃又是两日过去,离萧恒裕大婚只有六日了。
北宫烟罗说的没错,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她是低贱到尘埃里的逃犯,终其一生都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他与她的人生,本就没有任何可以有交集的地方。
只是,自己的心,为何是这般的痛?
安芷捂住自己的胸口,突然“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萧恒裕站在大殿中,腰板挺的笔直,毫不避讳地看着眼前一身龙袍的萧恒景。
“你说什么?”萧恒景啪地一下捏碎了自己手中的茶碗,死死地瞪着萧恒裕,“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竟然跟朕说,你要放弃?”
萧恒裕不说话,但是目光坚定。
“是为了那个女人?”萧恒景突然笑了起来。
萧恒裕眯起眼。
“朕知道,天机阁主仇愁与你交情匪浅,但是啊皇弟,你为情可以弃天下于不顾,仇愁自然也是。”
仇愁?萧恒裕心头一震。
“朕知道,奈何不得你,不过,你毕竟是朕的胞弟,若不是万不得已,朕也不想对你动手,只是,皇弟啊,你最终还是让朕失望了。”萧恒景一脸痛惜地看着萧恒裕。
萧恒裕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看向方才饮茶的茶碗:“皇兄,你?”
“皇弟,不要恨朕,我们萧家的男儿,最难摆脱的便是一个情字,这辈子,朕吃够了这情之一字之苦,朕是绝对不会让你赴朕的后尘的。”
“皇兄,莫非你……”萧恒裕看了一眼萧恒景,他想,若是萧恒景要下手,一定是动用了那个东西。
“皇弟,不要怪朕,朕也是为了你好。”萧恒景看着萧恒裕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摇了摇头。
朱雀大街上,仇愁快马加鞭地往豫王府赶,他的脑海里,全是安芷的音容笑貌。
“阿芷,等我,一定要等我!”仇愁自言自语着。
萧恒景一大早便将他宣进了宫,还让他带了宫中失传已久的秘药,他原本不知道萧恒景想做什么,但是当他得知萧恒景宣萧恒裕进宫的时候,他一下子想到了,当时他便想回头,但是无奈萧恒景已经派了人将他团团包围,萧恒景向他承诺,若是他能助自己让萧恒裕服下此药,他便放过安芷。
对于萧恒景知道安芷,仇愁并不意外,一国之君,若是情报来源光倚重于他天机阁,那么可见他也并没有多大能力,但是仇愁知道,萧恒景除却他天机阁,还有一支强大的隐卫。
萧恒景有备而来,又是帝王,仇愁自然无力反抗,只能虚于委蛇,假装同意萧恒景的提议,然后又在萧恒景的授意下,亲自将那药混入茶水中拿给了萧恒裕。
他端过去的茶水,萧恒裕自然不会起疑,天知道他当时有多想打翻那个茶碗,但是他知道一旦他打翻这个茶碗,萧恒景的隐卫便会马上行动,杀了安芷。
如今,萧恒裕正在与萧恒景对峙,仇愁寻机离开了萧恒景的眼线,一路朝着豫王府直奔而来。
但是,他最终还是来迟了,仇愁看着院子中一片狼藉,北宫烟罗和北宫殇极都受了伤躺在地上。
“她……她被隐卫劫走了,你快去助元培一臂之力。”北宫殇极咬着牙指了一个方向。
仇愁略有犹豫地看了北宫烟罗和北宫殇极一眼,他们受了伤。
“无妨,我们……我们只是大意,这才让他们得了手。”北宫烟罗恨恨地道。
仇愁看北宫烟罗这般模样,便知道他们虽然受了伤,但是不会危及性命,于是转身便朝着北宫烟罗指着的方向追去。
才追到半路,仇愁便看到了救了安芷回来的元培,见到安芷安然无恙,只是受了伤晕了过去,仇愁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府她是再不能回去了。”仇愁拦在元培面前对他道。
“为何?”元培戒备地看着仇愁。
“豫王……豫王他中了忘情。”仇愁低声道。
“忘情?”元培一惊,身为萧恒裕护卫的他常年与宫内的人打交道,自然是知道这个宫中秘药的存在。
萧家的男儿虽然多情,但是一旦碰到命定之人,便会为之付出一切,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但是萧家毕竟是皇族,寻常人家的男儿若是多情,可以说是风流韵事,皇家的男儿若是多情,这天下便难以太平,因此每一任萧氏皇帝继位,都会服下忘情。
只是,这忘情若是服下,若是没有强大的意志力能在三日之内抵抗药力,服药之人非但会忘记深爱之人,还会对对方产生厌恶。
“你……你说的可是事实?”
“事实与否,你回去一看便知。”仇愁道,“安姑娘却是不能再留在豫王府了,皇上已经对她动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