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斗篷人边说着边靠近阮经巅。
“休要再胡说八道。”阮经巅怒斥道。
“你是在等那些个侍卫过来么?”斗篷人冷笑道。
乍然间被人看穿自己的内心,阮经巅不由得一阵心慌。
“我奉劝你还是别抱这种希望,即使他们过来,也不过是徒添几条人命罢了。”斗篷人步步紧逼,“如今你在公主府的身份尴尬且见不得光,即使是你失踪,你的公主想必也干不了什么大动作,又何苦区区几个侍卫。”
阮经巅心下一沉,没错,斗篷人说的很对。
他如今是顶了别的身份在公主府里,不为世人所知,那个公主的驸马在世人眼中不仅是个抛弃糟糠妻子的负心汉,如今还是个蹲在天牢的囚犯。
“你……你究竟想如何?”阮经巅咬牙道。
“啧啧啧,想不到当年鼎鼎大名的双面书生也会有服软的一天。”斗篷人在那边感叹道。
“我来只是与你做个交易。”
“交易?”
“没错。”
“什么交易?”
“跟我走,回冥衣楼。”
“什么?不,我不能回去!”阮经巅断然拒绝,额头冒出涔涔汗珠。
“你若是跟我回去,我可以保你性命无忧,若是继续在这里,我当场便可以取了你性命!”斗篷人显然并不给阮经巅商量的余地。
“呵,即便是如此,你以为,我会乖乖束手就擒?”阮经巅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挺直了脊背,“我当年可也是大名鼎鼎的双面书生,我忍你一时,你却步步紧逼,说,你究竟是何人派来?”
“他……他说的是真的么?”萧灵韵的声音从身后幽幽地传来。
“公主?你怎么在这里?”阮经巅刷地一下变了脸色。
“你先下去吧。”萧灵韵对斗篷人道。
“是,公主。”斗篷人飞快地离去。阮经巅这才想到,这声音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分明就是萧灵韵身边的侍卫。
“你……你是在试探我?”等斗篷人离去,阮经巅低哑着声音问道。
“若不是这般,我又怎么会知道你竟然瞒了我这么久?”萧灵韵脸上神色复杂,她曾以为深爱的人,竟然这般欺骗了她这么多年。
“我……”阮经巅哑口无言,低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你我夫妻多年,你的一举一动,又怎能逃过我的眼睛?大婚之后我便发现你经常偷偷与江湖中人见面,只是当时我想着你毕竟是个男人,也会结交一下江湖中人,只要无伤大雅,便也随你去了。”萧灵韵转身,面朝向荷塘。
“这……”
“我从来不想怀疑你,当年你高中状元,本可在仕途上大展宏图,然而却因为娶了我,只能做一个有名无实的驸马,外加上当年我年少气盛,豢养男宠,这在帝都权贵圈子里本是一桩美事,然而对你而言,确实一种伤害,因此我一直愧对于你。”萧灵韵开始述说往事。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权贵圈的事,阮经巅曾经不懂,然而这么多年来,也是懂了许多,甚至还亲身参与过,他知道瞒不过萧灵韵的眼睛,然而他知道萧灵韵愧对于他,不会说什么。
“是啊,我豢养男宠,你在外面也有女人,你可知那女子为何突然消失?”萧灵韵突然笑着问道。
阮经巅抬头看向萧灵韵。
“你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我都能忍,因为我是皇家的公主,我有我的气量,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居然妄想有你的孩子。”
“所以……”
“不,那不是我做的,是那女子异想天开,竟然想求得一个名分,因此去求了当年一起从良的女子的夫君,然而,那人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官吏,得知这女子的野心,又深知我的脾气,非但没有帮助她,反而将她带来我这边领赏。不过你放心,毕竟也是伺候过你的人,我只不过是给她拿了孩子,然后发配充军去了。”
一句发配充军说的轻巧,其间有多少事,阮经巅想想也知道,然而此刻面对萧灵韵,他却没有这般的底气。
“好了,那么进入正题吧,真正让我怀疑你的,是那名名为阮夜的女子。”
听到阮夜的名字,阮经巅不由得低了头。
“你背后的势力,还是很不错的,竟然能将你洗白成这样一个身份,也难为他们找到这么一个身份给你。然而,我原以为你只是贪图荣华富贵,抛妻弃子,可是,我竟然没想到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段,驸马,到现在,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么?”萧灵韵看向阮经巅,其实她早就查明了一切,然而她不死心,她在等一个解释,她希望这件事由阮经巅亲自对她说。
看着萧灵韵的样子,阮经巅不由得闭了眼,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已经追查到这般地步,我便也不瞒你了,没错,我的确不是真正的阮经巅,我与真正的阮经巅是双生子,只是,我们自小兄弟分离,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环境下成长。你派来的人说的没错。”阮经巅承认了。
“那么,你的真名叫什么?”多年的枕边人,竟然连真实身份、真实姓名都不曾告诉过她,一想到这个,萧灵韵心口便像针扎一般痛。
“我……我没有名字。”阮经巅低声道。
“什么?”
“我是被选为杀手养大的,我们只有代号,我记得,在有双面书生这个称号前,他们都叫我老七。”
“老……老七。”萧灵韵怎么都没有想到,阮经巅居然会有这样的过去。
“是的,老七,然后到了后来,我被派去执行任务,因为任务完成的不错,这才在江湖上闯荡出了‘双面书生’这个称号。”阮经巅讲述自己的过去,突然觉得过了这些年的舒坦日子之后,他竟然像是重活了一世一般。
“驸马……”看着这样的阮经巅,萧灵韵不由得一阵心疼。
“我原以为我会那样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直到遇上了他。”阮经巅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