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芩不傻,更不会蠢到将逃脱的希望放在一个绕口令上面,才不会如此作死。
而李芩此时看到街道尽头愈来愈近的动静,心中顿时也放下心来。
“这位肥仔,咳咳,你现在是准备说话不算话了么?”李芩对于熊大,没有丝毫的犯怵。
熊大嘿嘿冷笑几声,道:“这位公子怎么能够这么说呢。”
说完,熊大换上了在发誓时才会用上的表情,睁目望天,郑重道:“我熊大为人处世,向来讲究的都是一个公道,怎么能够说我言而无信呢?
你去街坊邻居问问,我熊大说话,是不是一口唾沫儿一个钉儿?”
李芩被这家伙的不要脸惊呆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清新脱俗的反悔之言,还一口唾沫一个钉儿,你丫的吐出来的,难道是冰渣子?
“所以呢肥仔?”李芩面不改色,看着亢奋的熊大。
“所以来人啊,把两人绑咯,老规矩,男的归你们,女的归我,洗干净了丢塌上去!”熊大怒喝一声,随即,一干人马全都动了起来。
“可惜呀,可惜,实在是可惜,你丫就是一个肥仔,没有脑子的肥仔。”
李芩看着越来越小的包围圈,淡定地发出了一声感叹。
不过这声感叹不是关于自己的,而是对熊大那笨拙的智商,由衷的发出一声感叹。
熊大本来是胜券在握,但是听到李芩说出的那话,顿时有些拿捏不定了,命令熊帮的成员们停了下来,问道:
“小子你什么意思?诈你~爷爷?哼,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现眼?”熊大暴喝。
李芩则是看也不看一眼,而是指着街道的尽头,一团黑乎乎的人影,正在慢慢靠近。
“这是?”熊大转过身,有些疑惑的望向军队的尽头。
随着越来越近,熊大终于看清楚了来的人,惊呼一声:“是军队!”
场面顿时控制不住,许多熊帮的弟兄们顿时慌了神,看着越来越近的军队,有些人腿就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
熊大还算好些,见过一些世面,偶尔和军中的人士也打过一些交道,但是只限于一些低级的军士,远远没有到领导层。
这次见到的,可就不是一个两个军士了,而是一支军队,军队啊!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平日里,就算是三五个的军士来了,熊大也只能遣散熊帮,然后四处跑路,这次来的特么的竟然是整整一支军队。
“都给老子躲几天,真特么的丧气!”
熊大说完,便一马当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跑了
“我去,老大等等我啊!”一个熊帮成员见状,发出了一声惨叫,嗷的一声,便追了上去。
“还有我还有我”
“老大,我上有老下有小,求带走”
“啊老大,还有我呀,我要扔下我”
熊帮的成员歇斯底里地喊着哭着,腿上也丝毫不减速度,跟着熊大跑了。
李芩淡定地看了看逃走的熊帮以及熊大,然后转身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军队,叹了一口气。
孙子晴见熊帮逃跑,把脑袋从李芩的胸脯里面钻出来,像个脱离了危险的鸵鸟一样,四处打量着。
“相公,咱们安全了,咱们安全了啊,相公真厉害。”孙子晴抱着李芩,激动地叫了起来。
突然,孙子晴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一旁吃早餐的客人,仍旧是钻在桌子底下不出来,看起来,比刚才更加的害怕了。
“怎么回事,明明坏人都已经走了,为什么他们还不出来?”孙子晴指着桌子底下的客人,对李芩问道。
李芩唯有苦笑。
因为来的人,比刚才走的那波人更加恐怖。
倒不是说来的人有多么的坏,论祸害老百姓,他们可能还没有熊帮专业,毕竟熊帮在收保护费的事情上,也算是形成一个详细具体的产业链了,对于百姓以及商户的祸害,那是代代相传的节奏啊。
而来的这群人就不同了,他们来的目的很简单,但是导致的后果可就不那么简单了。
后果严重点,就是断子绝孙啊,香火咔吧就断了!
不过军队此时过来,可不是来募征太监的,而是来募兵的。
元军现在天天打仗,四处诸侯并起,红巾起义,元军的兵力已经大大不够了,这才不得不来募集汉人去当军士,上战场,也能扛着刀子作战不是?
乱世的军士,说不好,折在了战场上,可不就是断了一脉香火么?
所以大家那个怕啊,都躲在桌子底下不出来。
熊大那帮人,主要目的还是为财,只要有钱,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可是对于军队来说,钱财是不缺的,毕竟有朝廷的拨款,但是最缺的就是人。
仗总是在打,只要打仗,就会死人,兵员就会减少,军队就会募兵。
李芩昨儿个在进高邮城的时候,就看到城门口张贴的募兵布告了,而上午众多的募兵地区中,就有一个,在此处。
客栈酒楼之类的,向来人多,所以选在这里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可能是布告张贴地比较迟,所以附近几条街道的百姓以及商户,根本不知道此事。
李芩找到这个客栈住下,就是想暗中观察募兵的队伍,看看能有什么机会,好让自己飞黄腾达,可是万万没有料到,竟然出了熊大这档子事,便只好借着军队的威严,来赶走熊大,但这样一来,自己却已经没有时间逃跑了。
面对孙子晴的疑问,李芩也只好苦笑了,还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么一群军士呢,大不了,到时候实在不行,就拿出白夜密探的锦牌算了。
这也算是李芩的一番考虑,熊大见到令牌,可能毫无所动,甚至耻笑李芩,因为熊大不懂这个令牌有多么牛掰,更加不知道令牌的来历,但是军队中的长官肯定是懂的呀,所以宁可让军队找麻烦,也不能让熊大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