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修,唐安虽然不认识,但是前天晚上,也就是张士诚起义的那天晚上,唐安便和馨宁一起,干掉了一波闯进唐安府宅的汉子。
这群汉子真是胆大包天,连张士诚都不认识,却被李修一言喝退,说明他们压根就是李修招进来的。
唐安宰了李修那么多的部下,刘修要是能给唐安面子,那才叫不对劲呢。
不过李修作为张士诚的马仔,难道不知道这个宅子是我唐安住的,可偏偏就有人闯进门来,唐安完全有理由怀疑,后面就是李修在搞鬼。
张士诚将每个人介绍了一遍之后,大家就开始议事了,议事的方式很简单,喝酒吃肉,然后提出意见。
看着满桌子的鸡鸭鱼肉,甚至还有大螃蟹之类的海鲜。
看来张士诚堕落了,唐安暗暗叹了口气,这家伙才起义几天,这会儿就过上了这么奢侈的生活。
不过张士诚现在绝对不缺钱,整个东台的富户都被他干掉了,当然,除了唐安以外。
东台盐场多,本来就是富庶之地,整个东台的乡绅地主的财产加在一起,也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了。
大家都边吃边大声议论着,你提一提这个意见,他说一说那个意见。
大家昨天就确定了要攻打较远的兴化,但是却没能拿出一个具体的章程,譬如从哪个地方击破?或者,兵员们的武器问题如何解决等。
张士诚则是满脸豪爽,反正从哪个地方击破老子不管,武器的话,我出钱买!
简直就是土豪任性,唐安站在角落,拿着一个螃蟹,将蟹腿里面的肉慢慢用指甲剔出来,沾上酱汁,便美美地下肚。
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反正历史上,你们成功地拿下了兴化,我就负责在这吃吃喝喝算了,我一介军师,何必那么拼命。
不过也没人注意到唐安,除了张士德一个劲儿地往唐安这凑之外,其余的人都不太想和唐安接触,一个军师,没有实权,谁也不愿意巴结。
唐安心里也清楚,张士诚请自己当这个军师,无非就是弥补之前对自己的猜忌和怀疑,并不准备让唐安能做出多大贡献。
整个东台都在手上,养着唐安这个闲人,又有何妨!
“哟,咱们还在这争什么,这不是有军师么,让他来出意见呗。”
冷不丁的,人群中传出了一声尖酸刻薄的声音,寻声而去,出声的是一个中年儒生,手上还装模作样拿着一把折扇。
没错,出言尖酸的人是李修。
唐安还在傻乎乎啃着一只大蟹的时候,李修消停不下来,非得找点唐安的不痛快。
唐安见大家都期待地看着自己,便憨笑了一下,:“没事,你们不用管我,我的意见不重要,继续继续。”
李修奸笑一声,道:“呵,是不是军师您的肚里没有墨水,只有螃蟹啊,哈哈!”
李修一出言,大家也都起哄取笑唐安,纷纷表示要唐安露上一手。
唐安毕竟是张士诚招来的空降军师,见大家热情度如此之高,便也催促道:“唐军师,你就露两手,指点指点咱们这次的攻城计划吧。”
呃......唐安虽然很不情愿,却还是果断放下了手中的鸡腿,毕竟自己的老板要自己露上一手,这还真不好拒绝。
“咳咳,众位同僚,在下学疏才浅,不敢指手画脚指点江山,不过,你们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唐安拱手道。
李修的眼睛眯了眯,在考虑怎么坑唐安一波。
军事这种东西,一百个人有一百个理解的办法,唐安要是说出他的理解,自己也不好反驳,但是我擅长的是什么?
肯定是读书啊!
李修想着,立马豁然开朗了起来,要不就拿书本上的内容来考考这家伙?
李修略作正经,道:“唐军师,要知道,当军师,是要识字的,不知军师你是否识字呢?”
李修虽然很正经的说着,但是表情和语气却出卖了他,明显是在故意为难唐安,偏偏还没人站出来帮唐安说话。
大家都是一群粗汉子,会写字识字的,少之又少。
张士诚也为唐安捏了把汗,不过唐安这么富庶的人家,字肯定还是认识的,所以张士诚并没有站出来帮唐安说话。
唐安道:“识字还是会一点的,呵呵。”
唐安随便谦虚一把,李修却当真了,哈,趁你虚要你命。
“那便作一首诗来看看,咱们都是读书人,切磋一下如何?”李修趁机发问。
在场的人都惊讶地看着李修,同时也同情地看着唐安。
人家都说了识字还是会一点的了,你竟然要人家作诗,简直太不要脸了吧。
果然,唐安面露难色,李修知道唐安作不出诗来,便笑道:“无妨无妨,军师你堪堪能识字,作诗看来还是不能的,有待学习和提高啊,哈哈。”
语言上占了上风的李修很是开心,说起话来大门牙都漏风。
“咳咳,我没说不会啊,作诗也得有东西依据不是?不知李大人要我就着什么作诗呢?”唐安贱兮兮地问道。
李修见唐安竟然大言不惭,不肯认怂,那好,我便让你丢尽面子。
“现在咱们面临的,无非就是攻城拔寨,那唐军师便依着战事,作一手诗如何?”李修道。
李修想了想,装作想起了什么,道:“咳咳,唐军师博学多能,若是做不好诗,可是丢了大帅的脸哦!”
张士诚闻言,点了点头。
我去尼玛,好贱的一招捧杀之法!
众人看向唐安的眼神,已经从同情变为可怜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李修要如此攻击这个看上去颇好说话的军师。
唐安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你要坑我,那就打打你的脸吧。
“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唐安晃晃悠悠,将诗句吟诵了出来,说完还不忘笑眯眯问道:“李大人,此诗,可还能入眼?”
在坐的,都是粗汉居多,大家都是不明就里,但是在场有两个人陡然变色,一个是张士诚,一个是李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