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罗神教因教主酆都收徒一事举教欢庆数日,待得庆典结束,前来恭贺的各路人马尽数离去,玄帝酆都召集部众安排了一番近日的教中事宜之后,却将萧万山一人留了下来。
萧万山心知恩师必然有要事吩咐于他,果然待得众人离去只剩师徒二人之时,酆都才开口道:“万山,今日为师将你留下却是有些紧要事需得你去办。”萧万山垂首道:“恩师只管吩咐,万山无不遵从。”
酆都接着叹道:“九窍不死丹不愧为绝世灵丹,丹方上记载的炼丹所需无一不是当世奇物,仅凭我神教这些年的积聚终是捉襟见肘,现下仍有不少所短之物。其中大多为师已加派遣人手前往神州各地高价搜罗,但有几样奇物干系重大颇为难寻,一旦所托非人恐怕非但难以寻到还会走漏了消息,此事首重机密为师可用之人不多,便希望万山你能再辛苦一趟代为师办妥。”
萧万山毅然道:“万山定不负恩师所托。”见萧万山应下,酆都十分欣慰叮嘱道:“你此行首重机密不能多带人手,最好是一人孤身上路,行事之时得手与否尚在其次却万不可令人因此生疑,此丹干系重大需要谨记,好了万山你且附耳过来。”
当下将萧万山叫到近前耳语数句,萧万山只听得依照丹方所载,炼制九窍不死丹眼下尚缺太湖银龙、封喉树果、穿云草、百脉泉等几样天地奇珍,这里面也仅百脉泉萧万山略有耳闻,据说乃是齐鲁之地仙泉门的镇派至宝。
传闻早年江湖中曾有一位奇人,此人不但武艺超群而且遍行四海尝尽天下美酒佳酿,自称酒中仙人。
这酒中仙晚年游历于齐鲁之地,机缘巧合之下竟让他寻到了一眼仙泉。酒中仙一生嗜酒如命,于酿酒之道也是极为精善,便尝试以此仙泉之水佐以精粮鲜果酿酒,不料竟酿制出了不世佳酿一饮而醉,此后非此佳酿便觉难以入喉,结庐于此常饮之下惊觉此酒竟有滋润百骸之奇效,自身武学修为竟颇有增益,遂长居此地纳徒立派建立了仙泉门,那眼仙泉被酒中仙称作百脉泉,以百脉泉水所酿之美酒便唤作百脉酒。
至于太湖银龙、封喉树果、穿云草这三样奇珍,萧万山却是闻所未闻了,更不知该如何去寻找。当下赶忙求教于恩师,所幸玄帝酆都博古通今,又于八卦通天锁中的丹方里寻到了一些线索当下一一指点了萧万山知道,却是:
吴越之地有大湖,古称震泽现名太湖,这太湖内不但水产极为丰富更是生有一种奇鱼,此鱼形似玉簪,色如象牙,周身无鳞无刺,无骨无肠极为珍贵被当地渔夫称作鱼参,历来各朝各代均被选作贡品敬献大内,寻常鱼参只得成人手指般大小便已为珍品,但传闻中却有那鱼参之中的王者,身长逾尺腹生逆鳞,非大机缘大福禄难得一见唤作银龙。
蜀中有奇树,传闻是上古异种,树龄不详乃是毒神之木,根、茎、叶、枝皆含有剧毒腐肌蚀骨见血封喉,相传这毒神之木后来被蜀中唐门偶然寻到自此数代窃据,门人以其汁液制毒喂于兵器对敌,伤者如无唐门秘药绝难活过半个时辰端的是狠辣无比,尤其是此树果实毒性更烈于其根茎汁液,当真是沾者立毙无药可解,只是此树每开花一次均要历时数十载,花落花开数次方可结果少许异常珍贵。这毒神之木因此又被称为见血封喉,封喉树所在乃是唐门绝密仅在唐门历代掌门之间口口相传,除此之外便是子女至亲也不得将其相告,此乃唐门掌门接掌门派之时需立下重誓的铁律。
至于穿云草却是相传生于西陲穿云山云海之上的摩天绝巅,穿云山本地势险要,摩天绝巅更如插天利刃灵猿难攀亘古人迹罕至,故而穿云草的存在鲜见记于书册竹简罕有人知,好在萧万山武艺不俗轻功亦是绝佳,如此算起来反倒是这穿云草在几样之中似乎最易得到的。
萧万山正自思躇几样奇物,却又听得恩师酆都叹道:“本来以我神教当下的声势,百脉泉和封喉果这两样,只需派遣得力之人前去齐鲁蜀中两处讨要,料那仙泉门和唐门也不敢不给我酆某人几分薄面,只是近日来不动冥王派出的手下探知紫阳观、圆月派、游龙门、少林寺突然来往甚密,恐怕这些人是要对我神教有所图谋,这些腐门朽派固步自封食古不化,论实力单打独斗皆非我神教之敌,怕只怕……”
萧万山道:“师尊大人可是担心他们联合起来与我神教为难?属下以为这些门派枉称名门正派,但是互相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之事屡见不鲜,又皆忌惮我教神威,如今联手自保有余而图进取则难矣。”
玄帝酆都叹道:“万山你此言不差,若是往日时节这些门派之间恩怨纠结万难团结一心犹如一盘散沙不足为虑,只是眼下神丹丹方现世,为师命人四处采购灵药奇珍已被一些有心之人瞧在眼中,而你上番北上一行所作所为别人留心之下打探不难,一旦炼制九窍不死丹之事泄露出去我神教定会成为众矢之的,遥想数年前熔炉堡‘似水流年’两把兵器外物尚引得天下无数英雄泼血相争,更何况此等逆天灵丹,消息一旦泄露这些江湖宵小武林伪善必定蚁附蜂拥玄山,倒是不可不防,。”
玄帝酆都紧接着叮嘱道:“万山,你此番出行凶吉未卜,离山前可先往乾达婆纳兰秀处一行,纳兰精通西域奇术所善颇众,为师已经亲自吩咐她为你连夜赶制了一副人皮*面具,你带在身上必要时用以掩人耳目。至于为师传与你的烈阳掌法乃是为师当年闯荡江湖时的傍身绝艺,当年和为师交过手的各门各派高手中恐怕有人识得,故而此行你不可轻易展露,如迫不得已,一旦出手就万不可留情,现下为师再将玄门绝世武学玄霄功的入门心法传授于你,你一路上要好生习练对此番行事多有裨益。”
萧万山拱手恭敬道:“弟子定谨遵恩师教诲。”
萧万山根骨颇佳记心又强,未几便将玄霄功入门总纲记熟,玄帝酆都又助他功行周天体悟一番,这才伸手拍了拍萧万山的肩膀温声道:“万山,为师知你素来性情刚烈勇猛绝决,此番出门行事如见事不可为,便先行回返再做计较切莫勉强,须知世事无常以己为重。”
萧万山如何听不出恩师话中的深厚关切,拜别了恩师,这才径自去了乾达婆纳兰秀处取那人皮*面具。
酆都瞧着爱徒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风云堂的门外,这才缓缓的收回了目光,定定的瞧着风云堂教主宝座后面那一幅巨大的万里河山图半晌,喃喃叹道:“血染江山的画,不敌你眉间那一点朱砂,纵然我仗剑覆了这天下,无你相伴也不过是一场惨淡的繁华......”
乾达婆纳兰秀早得了教主酆都的吩咐,当下不敢怠慢急忙详细的指点了萧万山面具如何佩戴使用的法子。却也不知这人皮*面具是纳兰秀用何物所制,真个薄如蝉翼拿在手中混若无物。
萧万山将其戴在脸上,也感觉不到任何生硬憋闷之感,纳兰秀拿来铜镜给他。萧万山只觉得铜镜中自己原本棱角分明的刚硬面庞带上人皮*面具后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模样,不但显得柔和了许多岁数看上去也要变大了几岁,便是种种表情的展露也丝毫不见生硬。
说起来萧万山林菀遥等神教四使这些年来一直在玄山总教追随玄帝在总教精修武艺,本就少在江湖中走动露面,如今再有这副人皮*面具的帮衬,自躇若非极亲近之人万难认出自己,却是于行事更加便利不禁大喜。
纳兰秀却是对自己的这个作品似乎并不满意,只是无奈道:“萧兄弟,这面具毕竟有些粗糙,我也是昨日才得到消息,事出突然太过仓促,即便连夜制作也只是草草完工未及精修,不过想来只是用来遮掩本身面目也堪使用了。”萧万山想不到在他看来如此精妙的面具在纳兰秀眼中也还只是个半成品不禁暗自称奇。
谢过了纳兰秀,收拾停当的萧万山孤身上路星夜赶往吴越之地。
却说这日萧万山终是来到了太湖左近的一处市集,奔波半晌正觉腹中饥渴难耐便就近寻了处看起来颇为干净敞亮的酒家,飞身下马赏了些银钱将坐骑交与店内伙计照看,刚走入店中还未等入座就听得有人正在高声谈论,萧万山心念一动选了处离得较近的空桌落座。
刚刚坐稳就听得邻桌一武者打扮的汉子大声道:“要说这回太湖三妖三兄弟算是发达了,此事但凡办成定能大大的讨了知府安大人的欢心。”同桌的另外一个汉子却不以为然哼道:“那太湖三妖的老大翻江龙只是踩了狗屎运赶对了运道,换了咱家有这运气,定比他们三人风光。”这时节客栈酒肆里往往最是热闹不过,只因五湖四海赶路的人来人往三教九流诸般人等一应齐全,旁人瞧得此二人有些新鲜见闻连忙一窝蜂似地围将了过来。
起先那人见引得众人齐齐看向自己,顿觉颜面生光一时谈性大开,说起来这消息本也是他们二人刚从别处听来的,可如今从这汉子口中讲起来吐沫横飞直似自个儿二人亲眼所见一般,一番编排添油加醋三分实七分虚直说的围观的众人如痴如醉。
原来却是这吴越太湖之上有三个结义兄弟,老大人自称翻江龙、老二诨号食骨鲛、老三外号吞天鳄。这三人早先本是混迹在太湖上讨生活的渔家船夫,只是兄弟三个一般的好逸恶劳心歹人毒,又是各有一番拳脚武艺,于是平日里打渔渡客之暇,也没少干那谋财害命的勾当,不知多少孤身上路的客商游人死在了他们兄弟几人手上。虽是这三兄弟手脚利落下手狠毒从不留下活口,但久而久之终是落下了个太湖三妖的匪号。
刚巧这些日子时值金秋又到了每年上贡的时节,苏州府知府安保国安大人新来此地上任,为讨圣颜垂顾,早早便舍下重赏着人在太湖左近四处大肆围捕采购鱼参,太湖三妖三个兄弟听得了消息挨不过银钱的诱惑,也想来凑凑热闹。
要知道往年鱼参采购都是有人专*供,哪有他们这些人露脸的机会,太湖三妖中老大翻江龙最通水性,也不知哪路神仙垂青,这翻江龙此次不但寻找了为数不少的鱼参,更是意料之外的网住了一条怪形奇鱼。这奇鱼形晶莹剔透貌倒也像极了寻常的鱼参,只是身长却足有尺余,更奇的是不同于寻常鱼参周身无鳞,这奇鱼却是腹部有逆鳞一片,正应了那传说中天龙的祥瑞之相。
这一下可不得了,太湖奇鱼现世祥瑞之兆骤升的消息不胫而走,苏州府知府安保国听闻了此事大喜,先是连夜差人来大肆褒奖一番,护送官军未至之前着翻江龙好生护佑此等祥瑞,待到官军赶到择日进献送往京师必定另有封赏。
眼下太湖三妖几兄弟简直把这怪鱼当做祖宗般供奉了起来。前些时日左右邻里相熟之人三妖还引领着走近瞧个新鲜,可是到了这几天便连三妖的宅院都靠进不得了。
萧万山连日来赶路来此正自苦恼,他虽从恩师酆都处得知了这太湖银龙形貌以及大致所在,但想这偌大的太湖水泊方圆数百里湖水深不可测,那寻常鱼参已是颇为珍奇列为进贡之物,更别提那传闻中的太湖银龙简直便如大海捞针一般非大机缘者别说抓到如何能够寻见都未可知。哪曾想他人刚到这吴越之地,在这太湖左近的酒肆中便听得了这等消息,当真是天佑玄罗神教当兴,当下不动声色的吃喝一番结了饭钱,悄悄向酒保打听了那太湖三妖的住处大步离去。
这太湖三妖在这太湖左近却是薄有名气,三兄弟便就住在这太湖左近的一处院落里,绿树掩映高墙大院俨然一副豪门大宅的模样,不知内情的人哪能想明白臭名昭著的太湖三妖,三个渔夫船家如何得来的这偌大家业。
大院门廊处此时竟然站着几个州府的差人,左近的百姓被官差阻拦不得近前,只能站在一旁边巴巴往宅子里看去,边听身边早先时候有幸见到的朋友小声谈论那被翻江龙抓住的奇鱼形貌,就连一些腰间鼓鼓前来拜访的武林人士也被几名官差拦在了门口。一个身着绿袍只两鬓处生有杂乱毛发的凶恶汉子从宅子里赶将了出来,向这些江湖豪客们一一抱拳施礼,
人群里有那好事的一见这汉子出来便小声议论起来,萧万山耳目通灵从周围人的言语中听出眼前这绿袍大汉正是太湖三妖中的老三吞天鳄。
只见这吞天鳄笑容满面小心谨慎的劝走了几位绿林好汉,这才回返内庭中去。
此时天色渐晚,陆陆续续又有几批携刀带棍的汉子慕名前来拜访,想要一睹祥瑞神物的形貌,但都被门口的衙役一一拦了下来,这些汉子多是些苏州本地太湖左近的绿林草莽,来来往往许多人也没一个真正的武林名宿,青天白日之下不敢和州府官差为难,只得一个个乘兴而来悻悻而去,然而太湖三妖行走江湖多年却是不敢失了礼数得罪了这些武林同道,兄弟三人轮番出来和这些武林人士见礼赔笑。
除了那穿绿袍的老三吞天鳄,太湖三妖中的老二食骨蛟却是个大头圆脸汉子,老大翻江龙则是带一顶斗笠身着蓑衣如同寻常乡间船夫一般的打扮。
又耐心等了半晌,待得月满中天之际,萧万山身形一动翻墙而入,一路蛇形鼠步小心避过了庭院里的州府兵丁和杂役下人,却见偌大的宅子里黑漆漆的仅中厅仍有火光闪烁,隐隐透出人声。于是矮身潜到中厅近前躲在阴影中透过窗子往内一瞧,只见厅内正中摆着一敞口大磁坛,坛中装满了清水一条雪亮奇鱼在坛里正自舒展身躯缓缓游动。定睛看去只见这坛中奇鱼身长逾尺色如象牙,却不正是恩师酆都口中丹方上记载的太湖银龙的形貌,不禁大喜过望,再去细看,此时已是夜半光景,中厅内却还有四人围席夜宴而坐。
灯火摇曳中,萧万山认得其中三个正是白日里见过的太湖三妖,另一个坐在正中上座的汉子却是个陌生面孔,但见生得方面大耳身材魁梧,一身锃亮铁甲护身,看起来却是位将军模样的人物。
只见厅内翻江龙站起身来对着那位正座上军将打扮的汉子举杯道:“此番有劳南将军大驾亲临来这穷乡僻壤,草民兄弟三人招待不周实在是多有得罪,今日特地备下薄酒,还望南将军多多包涵。”
翻江龙说着举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食骨蛟吞天鳄也连忙一般起身满饮杯中之酒。
那南将军却是稳稳坐着也不见起身,右手轻举斟满的酒杯送到唇边,只是微微沾了沾嘴唇就把酒杯放了下来。
翻江龙瞧在眼里,连忙对着中厅大门拍了拍手,一个下人应声推门而入,双手高举过顶恭敬的端上一个装饰华美的锦盒,翻江龙起身将锦盒恭敬的递到南将军面前赔笑道:“我兄弟三人均是山野村夫识不得礼数,这里准备了些小礼物是我兄弟三人的一点心意,还望南将军务必笑纳。”
南天霸不动声色的接过锦盒只觉得入手颇沉,打开一看只见盒中密密麻麻的堆满了金银珠宝这才颜色稍霁,他本是新上任的苏州知府安保国手下大将,此次被知府安大人派来护送三个山野贱民捕获的怪鱼本就老大不情愿,倒是没料到眼前这三个粗鄙村夫其貌不扬出手却是颇为阔绰,想到这一番护送的任务不至于空手而归一时也是心情大好面露笑容。
太湖三妖见南天霸收了自己等人送上的锦盒,不禁齐齐松了口气,只那老三吞天鳄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须知他们兄弟三人在这太湖水道厮混多年,刀头舔血剪径劫道谋财害命,那锦盒中装的金银珠宝便是大半的身家性命了。
南天霸轻轻将锦盒放在自己身旁,霍然起身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大笑道:“三位的大名南某人在苏州城内也是早有耳闻,只是小将在安知府手下听命,整日忙于军务实难分身,故而一直无缘拜会苏州地界的诸位豪杰,此番有幸得见,三位果然是个个英雄非凡,哈哈哈。”
食骨蛟忙起身亲自给南天霸添酒低声赔笑道:“咱们兄弟三人粗野,蜗居水泊识不得礼数,以后但有不当之处还望南将军在旁多多提点照顾。”
南天霸笑道:“你看看这是说哪里话,三位好汉皆非常人,此番又寻得了奇鱼祥瑞立下偌大功劳,不日州府将祥瑞献于天子驾前但得龙颜一悦,诸位日后必定前程似锦不可限量,到时飞黄腾达贵不可言,那时说不得反倒是小将要多多仰仗三位的提携才是啊。”
太湖三妖听得南霸天此言个个均是颜面生光,仿佛荣华富贵加官进爵近在咫尺,一时间扬眉吐气,便觉得眼前的这位南将军也非如往日那般高不可攀了,相视一笑三兄弟连忙谦虚了几句,一时间厅堂内宾主尽欢,四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只听‘咔嚓’一声,一道黑影突地破窗扑将进来,老三吞天鳄离得窗口最近还未来得及发声呵斥,便觉眼前一花银光一闪,却是被来人只一刀就将颗大好的头颅砍落在地,翻江龙和食骨蛟二人眼见三弟被害顿时大怒,却苦于三人在此处陪苏州府偏将南天霸饮宴不能携带兵刃,只得齐齐大喝一声二人各自胡乱抓了桌凳攻来,萧万山跟随玄帝酆都多年哪里将他们这太湖三妖看在眼里,手里钢刀上下翻飞一劈一砍就磕飞了翻江龙手里的椅凳,顺手将钢刀插进了翻江龙的前胸,翻江龙顿时气绝。食骨蛟眼见大哥三弟两个转瞬间尽皆遇难,更是胆寒转身想走,只是没逃几步就被萧万山甩出手中钢刀连人带刀钉在了紧闭的中厅正门之上。
这几下交手兔起鹘落,萧万山举手间连杀太湖三妖,门外执勤的兵丁方听得屋内的响动围拢了上来。萧万山却是眼中寒芒一闪向身披铠甲的南天霸看去。
南天霸被萧万山眼光一扫如坠寒窟,他虽说是个将军早年也算颇有些武艺,但一者这些年跟着知府安保国富贵了荒于军阵生疏了架势,二者此时眼见萧万山大发神威连杀太湖三妖勇猛难敌,而自己左近更无半个兵士护卫早被吓破了胆,一见萧万山看向他,未等萧万山出声便已吓得哆哆嗦嗦,连忙隔着房门将围拢过来的手下军士喝退。
屋外的兵士听得将军号令刚刚退开,南天霸南大将军已是一头跪倒在地,对着萧万山声泪俱下连连叩首道:“大侠高义,这太湖三妖为祸太湖已久,小将早有剿灭之心只是苦无良机,今日幸得大侠出手除去此等恶瘤刁民,此举泽被苍生救万民于水火真乃苏州之幸。但小将素闻侠义之士淡泊名利,来日若有人问及今日之事,小将便只会言明太湖三贼内斗俱亡,并未瞧得大侠半点侠踪仙驾,若违此誓必叫万箭穿心死于阵前。”言罢生怕萧万山还不肯放过自己,一个劲儿的只是磕头。
萧万山也不去管他,径直走到屋内正中的大瓷坛近前,从怀里掏出一块似皮非皮的油亮包面将水中的尺长银龙细细裹好。南天霸偷眼瞧见萧万山似乎无意杀他,方觉得一颗心在腔子里稳了下来,只道萧万山杀此三人乃是激于义愤又或是江湖仇杀。
哪想到萧万山连杀三人似是犹自不足,眼看着竟是要将知府安大人指明的祥瑞奇物一并带走顿时大惊。这一惊倒一时忘了叩头整个人僵在那里,却是想要上前拦阻又自不敢,如此一番犹豫,萧万山身子一晃已从破损的窗户处遁走,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再难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