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遥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冯梦龙摆明要自己难堪,李遥不可能看不出来,如果换做以前,李遥肯定二话不说,好好的教训这冯梦龙一顿,可是现在,他即然身穿院郎的官服,那他就不能乱来。
这种时候,李遥短暂的气了一阵,他反而是淡定了下来。
仰头长舒一口气,李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挥手抚静众人,对冯梦龙说道:“冯侍候即然要让本院郎来处理这个官司,那本院郎也就说说我的意见吧!不过只是意见啊!冯侍候你回去以后要怎么处理,那还是你的事儿,与本院郎没有直接关系,因为这不是直接报到本院郎这儿来,要本院郎处理的。”
“这是当然,那下官就洗耳恭听院郎大人你的高见咯!”冯梦龙乐的掀起脸,得意的回答李遥。
“呵呵……”李遥只是淡笑,没有着急回答。
他现在在心里思考这个官司,要如何去解决。
想了一阵儿之后,李遥这才抬头看向冯梦龙,对他说道:“其实要处理这件事儿,也挺简单,只要稍微动点儿脑筋,一下就能将之完美的解决。”
“噢!院郎大人这么有自信?”冯梦龙故作惊讶的反问。
“你们看啊!那桃树是张侍郎家种的对吧?桃树即是长到别人家院子里去了,那这颗桃树还是张侍郎家的,所以原告方告张侍郎,说他家桃树占了自己家院子的院阴,事实上,那就是原告方讨厌桃树长到他家院子里,影响院子的美观,那即是这样,这事儿不就好处理了,只要能让桃树长不到原告方家院子里去,那不就成了?”李遥摊着手,简短的把这事儿进行了一下分析,然后得出了这样一个处理办法。
他这办法说的还真就十分简单,听的一众侍候皆是皱起眉头,脑子里一阵疑惑不解。
冯梦龙更是疑惑的说道:“院郎大人说的是不错,可现在,桃树已经长过去了,并且已经占了人家院阴了,官司也是因此打上了,双上一个要赔,一个不想赔,所以就僵在这儿了,按院郎大人的说法,这样处理好像不是很行啊!”
“你去告诉张侍郎,让他把长到原告方院子里那边桃树上的桃子打下来,让它掉到原告方家的院子里去,然后告原告方家偷他桃子,之后原告方就会和张侍郎和解,双方就能自行处理这件事儿,这多么简单的事儿啊!还跑来这儿问本院郎,冯侍候,你这侍候当的不合格啊!难怪在流阳院内干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个侍候,你这脑子不灵光嘛!”李遥来气了,想都没想便是冷冷的回了冯梦龙这么一句。
“院郎大人,你……”冯梦龙被李遥这说法,气的哑口无言。
这阵儿,中阁里所有的侍候们,都开始扯着脸笑起了冯梦龙,李遥这突然反将他一军,自然是让他十分的没面子,本来冯梦龙拿这个官司来刁难李遥,这官司本身就是原告方不对,李遥第一个说法,都还是给了冯梦龙面子了。
可冯梦龙不懂得珍惜,李遥第二个说法,就直接让他丢脸不已,原告方胡搅蛮缠,那李遥就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这办法用在这官司上,忌不是十分的正确吗?那纵然如此,冯梦龙还有何好说的呢?
站在那儿语塞一阵,冯梦龙索性是头一低,对李遥说道:“院郎大人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果真是高见,下官佩服。”
“佩服了,就赶紧的下去做事儿,本院郎这才巡视到中阁,你就跑来干嘛?本院郎一会儿就去你上阁巡视。”李遥扯起脸,得意的命令起冯梦龙。
“是,院郎大人,下官遵命。”冯梦龙这回算是彻底的老实了,恭敬的回答李遥。
话落,他便是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样,托着尾巴便是往门外走去。
等他走出去以后,中阁内的一众侍候立马发出一道道笑声,乐到不行,大家是越看冯梦龙那憋屈样,心里越是舒服,反正到了这时候,中阁里的大伙儿都算是服了李遥了,李遥也因此而得以服众。
让大伙儿都对自己这院郎服气以后,李遥便是挥手对众人说道:“行了,都别笑了,赶紧做事吧!本院郎得巡视上阁去了,去教训教训那帮高级侍候。”
“是,院郎大人。”一众侍候恭敬应声。
“林福,蔚迟优优,你们二人跟本院郎一起去巡视上阁,本院郎有事要吩咐你们二人去做。”李遥又是转头对林福和蔚迟优优二人命令道。
两人本就不想呆在这死气沉沉的中阁里,一听李遥这话,两人自然是乐的赶紧应声,起身就随着李遥走了出去。
中阁里其它的侍候们,只能以羡慕的眼光看着两人,觉得两人跟新任院郎这么熟悉,日后肯定是有好日子过的,而李遥这边,他带着林福和蔚迟优优进到上阁里的时候,上阁里的所有高级侍候,都对李遥十分客气。
这到是让李遥十分诧异,李遥都还以为,他这一进来又得受刁难,可实际的情况却是与之相反,短暂的愣了一下,李遥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做为上阁里最高级的侍候冯梦龙,都被自己斗败了,那其它侍候自然也服自己了。
他们现在能对自己这样,到也在情理之中,李遥一下觉得,这上阁无趣了,在上阁里转了不一会儿,李遥便是带着林福和蔚迟优优二人离开,回到了流园院郎的房间之中。
一进房间,李遥便是对两人说道:“都找地方座吧!以后我就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了,你们随意。”
“院郎大人,林福不敢……”
“哎呀!鬼扯什么,老子最烦这些规矩了,叫你座你就座,少废话。”林福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李遥便是不爽的叫了起来,将之打断。
林福和蔚迟优优对视一眼,见李遥这般容易相处,两人的脸上也是泛起了开心的微笑,二话不说,两人立马找来椅子与李遥面对面的座下,在房间里闲聊了起来,聊的越来越开心,乐此不彼。
可就在这时,杨清的身影却是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见三人座在那里有说有笑,杨清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对三人娇喝道:“这是什么时候,你们两个不去做事,跑到这儿来与院郎闲聊,你们两个倒真是闲啊!”
“见过院士大人。”杨清一说话,两人便是吓了一跳,赶紧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齐齐的弯腰向杨清行礼。
“去做事去。”杨清没好气的吩咐。
林福与蔚迟优优吓的直点头,忙不迭的冲了出去。
两人离开以后,杨清才走到李遥身前,对李遥说道:“你现在是院郎了,不是普通的侍候,也不是长安城外的小混混儿,把你这吊儿郎当的脾性给本院士收回来,明日新的大詹事上任,六院会有一场政辩大赛,你最好先看看近几年来凤阁内记录的大唐各种政事,然后明日与本院士一起去参赛。”
“政辩大赛?凤阁内是可以论政的吗?”李遥惊讶的问道。
“那是当然,凤阁乃是大唐的中枢机构,当然可以议政,只不过这议政只能在凤阁内,不能在朝堂之上,算是内部的议政罢了,本来今年的政辩大赛,得等到下月,但是新大詹事上任,这在大赛提前了,所以你要好好准备一下,别把我们流阳院的面子给丢了。”杨清冷着脸给李遥解释起来。
她这阵儿,心里是真的有些担心李遥,李遥这才初上任,杨清不知道他对大唐这近几年来的政事儿了解多少,以往每一次的政辩大赛,可都是每院院郎参辩,院士都只能一旁听着,不能参与。
去年赵德鹏那个院士,好歹还拿了个第四,面子到也没丢,至少不是垫底的,可今年,杨清这心里就有些无奈了,偏偏娄师德要推荐李遥做新任院郎,赵德鹏也极力举荐李遥,要不然的话,她绝对会提冯梦龙做新任院郎,而不是李遥。
杨清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李遥有啥能力,值得两人这般极力推荐的。
李遥则是座在那儿暗想,自己服了流阳院的众,那还不够,要想真正在凤阁内立足,还得让六院里的所有人服他才是,而明天的这个政辩大赛,就是这么一个好机会,自己肯定是不能错过的。
心里想明白这些,李遥立马伸手一拍桌子,对杨清说道:“行了,我的院士大人,你就好好的放心吧!我明天一定会好好的表现,不让你失望的,你就把这政辩大赛交给我便早,不用操心。”
“说的比唱的好听,你要真做到了,再和我说这话吧!去年赵院郎给我们流阳院拿了个第四,今年本院士不要求你拿的成绩比赵院郎的好,但至少也别垫底,否则我们流阳院就真的臭了。”杨清一声轻笑,摇着头回答李遥。
说完,她直接是转身离开,不理李遥了。
李遥座在那儿,看着杨清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无语,心想,老子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可是通读大唐这段历史的,别说是前几年发生的事儿,就连之后几十年发生的事儿,老子都能说上一通,还怕他个鸟的政辩大赛吗?
当然,李遥心里想什么,杨清自然不可能知道,若是知道的话,估计她也就不用那么替流阳院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