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姓女子神色中的犹豫,刘子义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低声劝解道:"婉儿姐,我知道你喜欢轩哥,但是轩哥一旦决定的事情,没办法更改的,他那副读书人的臭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耗下去恐怕我们都走不了,别忘了我身上还有一个刚刚救过我们的人呢,要是连累到林远老哥,我们岂不是忘恩负义?"
沈婉儿咬了咬牙,一抬手便将她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塞到刘子轩的手中:"......若是君遭遇不测,此簪可替死一次!若是形势不对便倒地装死,此簪是......家母的遗物,家母在临终前层嘱咐要婉儿将这发簪......留作嫁妆,望君好自为之!"
在将发簪交给呆若木鸡刘子轩之后,沈婉儿深深地看了刘子轩一眼,而后跟在刘子义的身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草原的深处疾驰而去。
“因果法则?!这发簪上居然会有因果的气息!而且,这股气息......”原本装作沉睡想要试探一下刘子轩等人的品性的林远,眼眸突然睁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朝着刘子轩的方向偷偷望去,在看到缠绕在发簪之上若隐若现的因果法则时,林远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颤抖之意:"不会错的,绝对是我们睚眦这一脉的因果法则!而且,这股熟悉的气息......应该是我以前见过的族人!"林远轻轻的合上了眼睛,将自己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平复了下来,转而将目光转向身旁的沈婉儿。
据她所说,这是他母亲留下来的遗物,无论如何,这都是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这......代表着或许在当初的山谷中,除了自己和弟弟,还有第三个族人活着逃了出来!
就在林远紧紧地盯着沈婉儿之时,刘子义突地停了下来,有些迟疑的转身问道:“婉儿姐,前面那道峡谷,应该就是灵塔第二层的入口了吧,只是......不知为何这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妖兽,就连一只最低阶的妖兽都没有遇到,我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听到刘子义语气中的迟疑,沈婉儿也停住了脚步,她清楚虽说这小家伙年纪不大,却古灵精怪的很,那股聪明劲儿就算是成年人也未必能比得上,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沈婉儿猛地咬破食指,一滴深红色的血液被她轻轻地弹向峡谷的入口处:“血之化身,凝!”
随着她话音一落,那滴深红色的血液瞬间沸腾般的膨胀了起来,在数次膨胀之后,竟化作了一道人形,看其样貌,竟与沈婉儿相差无几!
察觉到血之化身的奇异之处后,就连风子齐也一反常态的惊呼了出来:“灵魂法则?!她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能同时与睚眦和囚牛一脉扯上关系,难不成是找到了一个古遗族的遗迹不成?”
遗族九脉,分别掌控着九种不同的法则,如饕餮一脉的空间法则,睚眦一脉的因果法则,囚牛一脉的灵魂法则......这九种法则又被称之为祖之法则,在这荒古界中除非是祖龙的血脉后裔,否则很难掌握。
林远将声音压低到只有风子齐才能听到的程度后,缓缓地问到:“风前辈......她姓沈,莫非真的是囚牛那一脉的后人?可她的道术虽然蕴含着灵魂法则,但是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是在初醒的时候血脉完成第一次觉醒的遗族血亲么?”
除去林远这种拥有着祖龙嫡系血脉的遗族,在这荒古界中还有不少遗族的分支,不过绝大多数都被人族联盟给清剿殆尽,除非是血脉稀疏到一定程度,被称为遗族血亲的族人,像这种血亲即使出现第一次觉醒,成就也十分有限,能达到虚神境就算顶天了,想要对人族联盟产生威胁还差得远,所以人族联盟也懒得花费代价去清剿这些血脉稀疏的遗族血亲。
风子齐的声音也有些犹豫不决:“确实是囚牛他们那一脉的气息,不过还是小心为妙,这些血亲长期与外界接触,选择叛变到人族联盟的也未必不可能,还是先接触一段时间再说吧。”
听到风子齐的忧虑,林远的脸色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搭在刘子义身上的右手缓缓的蜷了起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也从林远的身上浮现出来:“在她的身上有我熟悉的气息......如果她真的叛变向人族联盟,想来......我的那位族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我曾经发过誓言,伤我族人者,我会将他们的灵魂送入冥河之中,折磨其灵魂三百甲子方允许其魂飞魄散。”
林远盯着沈婉儿的目光之寒,就连久经杀戮的风子齐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虽然他没听说过冥河为何物,但是林远的那句“折磨其灵魂三百甲子方允许其魂飞魄散”,却着实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就在林远和风子齐讨论着沈婉儿身份的时候,沈婉儿道术所化的血身也来到了峡谷的入口处,令人惊异的是,这道血身竟是散发出了不弱于沈婉儿本体的气息,再加上两人的相貌相似,就算是刘子轩来到这里,怕是也分辨不出来哪个才是本体。
在沈婉儿所控制的血身踏入峡谷入口的一刹那,化为沈婉儿模样的血身突然诡异的爆裂了开来,就如同承受了超出限度的力量般,散成一滴滴的血珠,四散飞溅而出。
“雕虫小技也敢在孙师兄的面前施展?你们这群小小的蝼蚁,竟敢向我们白鹿书院的内院弟子发起攻击,真是不自量力!还请孙师兄出手,将这些蝼蚁们全部击杀!”一个带着些嚣张的尖利声音从峡谷之中传了出来,这声音的主人林远倒也不陌生,正是之前在张勋的吩咐下逃走的周家小少爷――周兴。
在周兴的身旁,一位身穿着淡蓝色衣衫的道人正捻须而笑,在看到这位脸上带着灿烂笑容的道人之时,林远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这位蓝衫道人给自己的感觉,就如同当初的风子齐,虽然没有散发出一丝一毫的杀气,反而给人一种温和如春风的感觉,但是身为掌控因果法则的睚眦一脉,他对于危险有着一种天生的感知,这位蓝衫道人给自己的感觉,就算是有风子齐出手相助,自己恐怕也很难将之战胜。
想到这里,林远一跃身便从刘子义的背上跳了下来,伸手拦住想要动手的刘子义和沈婉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行退下,而后慢悠悠地从藏身的草丛中迈步走出,冲着面带笑意的蓝衫道人微微一拱手,食指轻轻一弹,一道淡白色的光芒便朝着蓝衫道人的方向猛地激射而出,在周兴嘲讽的目光中,落到了蓝衫道人的掌心之上。
“这么幼稚的偷袭也想得出来?以孙师兄的修为,只要动动指头就能让你们灰飞烟灭,你们还真是一群狂妄自大的蠢货!”
看着如同跳梁小丑的周兴,蓝衫道人咧了咧嘴,似乎是对于这个二世祖的忍耐到了极限,面无表情道:“如果你再继续像一个泼妇一样的喋喋不休,我不介意动动指头,让你先体验一下灰飞烟灭的感觉。”
“孙师兄?!”周兴猛地窜了起来,愤怒的吼叫道:“你......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居然敢威胁我......啪!”还没等周兴说完话,一个响亮的耳光便扇了过来,在将周兴狠狠的扇到地上后,蓝衫道人轻轻的擦了擦手,感慨道:“像你这么纯粹的蠢货真的很罕见,以为有一个神域境巅峰的老爹就能在内院里面为所欲为了?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爹来了,也不敢这么和老子说话......记住,这是是白鹿书院,不是你们的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