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还会另外响起的声音,除去宗傲老魔,还会有谁?
“……”
好无奈。
这是叶长歌的第一个念头。
很明显,这老魔绝对不是刚刚好就在这个时候醒来的。
也就是说,借着自己的视角,他恐怕也是已经将这片地城一角的区域看了个遍。
这样一来,原本叶长歌想要在对地城有一定了解后将其突然叫醒,让其为自己的发现而惊叹的想法,已经变成了空想。
“奶奶的……”叶长歌心里头狠狠地骂了好几句脏话,偏生这老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见少年一时沉默不言,奇道:
“你小子怎么了?难不成你还不知道羽化教的名头?”
“放屁,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叶长歌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东洲禁绝时代前的修行大势力,除去毫无争议的第一霸主仙流之外,不就是羽化教等几大超一流教派?这个羽化教在其中,尤为有名头。”
宗傲很罕见地没有戳破少年不爽的小心思,也是微微叹了口气,追忆道:“岂知是有名头?那个年代,虽然羽化教照之仙流还是要差了一个级别,但实际上,多少宗门圣地、隐世大修,即便招惹仙流,却也不愿招惹羽化教,你可知这是为何?”
叶长歌摸了摸下巴,斟酌一番后缓缓道:“若我记得不错,这羽化教,是当时对于修行道路的探索追求最为疯狂的一个宗门,痴迷到了一个近乎难以想象的地步。当年的羽化教总体势力照比仙流可能有很大差距,但是其中诞生的诸多修行奇才、顶尖强者,几乎相差无几。而且行事风格乖张暴戾、不近人情,几与魔道无异,几乎无人敢于招惹。”
“不错。”识海中宗傲的神魂投影点点头:“若非羽化教不曾犯下过多令其余宗派无法接受的大过,历年研究也绝少敝帚自珍,乐于同其余门派分享交流,有益于东洲整体修行界发展的话,早早就被以仙流为首的各大宗门归到魔道一流,进而灭之而后快了。”
讲到这里,宗傲忽地叹气道:“当年我还没有遇到那件事的时候,其实羽化教与其余宗门间的关系就已经颇为紧张了。那个时候整个东洲后续修行道路的探索进度陷入泥沼中,羽化教所能提供的益处,已不足以让其余宗门忍受他们的嚣张跋扈……再加上后来你与我所说,有妖修和变节者在其中挑拨,羽化教与其余宗门间的关系日渐紧张。怕是最后被妖修袭击的时候,都呼唤不来援手协助抗敌吧……”
“虽说旁人死活向来与我无关,但羽化教当真是我少有的钦服的宗门之一。你不知当年的羽化教是何等之了不起。不谈他们研究出多少不同的元脉开辟方式、多少符文画法。单就今日的修行分阶,当年也是由他们提出的雏形……”
听得宗傲此番言语,叶长歌也不禁有些唏嘘。
羽化教,高手天才几能同仙流比肩。而仙流是何等宗门大教?那是当年足可以一派之力抗衡一洲的庞然大物!
不只是实力,就连修行方向的研究,羽化教也算是堪称万事之先师,不知为后人免去多少弯路,也不知帮后人开辟出多少种可能。
名为羽化,一心只求登仙之道……
这样强大而又纯粹的宗门,却仍旧没能逃过一个完全覆灭的下场,令人唏嘘不已。
然而,这样的情绪,也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叶长歌便兴致勃勃地对着那个羽毛状的标志上下鼓捣了起来。
宗傲冷笑道:“见过天真的,没见过这么天真的。你来这里的路上,可见过有一具人族修者或是妖族修者的尸身残骸?要知道遗迹中除了有意集中的迷藏外,死人尸体是最容易摸出惊喜的。既然没有,而我也没听说过有宗门的遗迹中有自动清理尸骸的设施,很明显是全部被长生宗的宗主清理掉了。这种情况下你还指望能有什么惊喜留存下来?”
叶长歌一边聚精会神地摆弄着那个标记,一边应道:“虽说我一直觉得长生道人似乎是个极端无趣的老男人。但想来他也不至于无聊到这般大费周章地将一堆蝼蚁弄到这么个大有来头的遗迹中吧?就算他搜罗过一圈,总也该有一些他看不太上眼但还算不错的东西留存吧?”
“又不是你在拍卖会时的宁缺毋滥了?哼!你就抱着这种荒唐的侥幸心理继续白费力气吧!”
尽管叶长歌的说法确实有几分道理,但大魔从来也不会拘于理会什么道理。此刻的宗傲,也不过是纯粹想要叶长歌体验下吃瘪的感觉而已。至于设想合理与否,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事在人为嘛,呵呵……奶奶的,这鬼东西……墙壁的材料对元识的感知影响好强烈……没有办法了呢……”
叶长歌随意地又应了宗傲一句,然后也是被这个标记搞得有些烦躁了。他能感觉得出这是一处机关所在,但是如此漫长的岁月过去,这处机关似乎相当难以开启了的样子。
面对这种窘境,叶长歌没作过多思考,搓起双手,两掌带着两团纯白透亮的光团按在了那个标记之上。
“无妄无暗……无虚无茫……慧根心启……万法皆明……”
默念圣启术的咒言,叶长歌的元气挟元识一并涌入墙壁中,分别开始沟通和探索起来。
“有了!”
大概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叶长歌便是睁开双眼,双掌抽离墙壁之上,那羽毛状标记竟是自动旋转起来。
紧接着,整面墙壁也是随着标记的转动,而旋转开来……
隔着厚重的烟尘帷幕,呈现在叶长歌面前的,赫然是一个深邃的密室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