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一个小贱人的子女而已,我如今是为妖皇,又何必在意。”妖后目光冷冽,扫过那宫女,“你听到了?”
“回娘娘……”
砰!
妖后眉头微蹙之际,那神色胆怯无比的宫女顿时炸开,化作一抔血雾,弥散在空气中,连骨渣都没有。
“三月后的祭典,我希望你能够认真准备。”妖后对冥先生说道。
冥先生轻笑,道:“陛下,你大可放心,毕竟,这关乎我自己的利益。”
妖后闻言,便是遁入自身洞天之内,她要闭关,吞噬了妖皇,她已经达到一种饱和的状态,若是想要在三月之后的祭奠获得足够的好处,那么,她必须要将妖皇消化掉。
风氏领域。
“烛月公主,你说要与我们一道离去?”风清扬诧异地看着蒙着面纱的女子,很是不解。
在风清扬与风雪晴的对面,烛月一袭漆黑劲装,带着面纱,一双婉若秋水的眸子镇定无比,道:“我要离开妖城,你们也要离开妖族,不是吗?”
“我们只是离开妖城而已。”风清扬说道。
在这时候,一个老头子走了过来,道:“不知公主到此所谓何事?”
“我要离开,我父皇已死,若是继续留在妖城,被她发现,必死无疑。”烛月公主在看到老头子风余之后,便是没有任何地犹豫,说了这件极为震撼的事。
“什么?!”风余大惊,风清扬与风雪晴亦是如此。
他们都是震撼地看着烛月,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们觉得烛月是在说笑,但他们的目光在烛月的脸上看了又看,却是没有看到丝毫玩笑的意思。
“妖皇,真的死了?”风余神色沉了下来,看着烛月,眼神无比严肃,似乎质问一般。
“是,我没必要骗您。”烛月开口,眼神认真。
风余得到烛月的回复,仍旧是不解,道:“妖皇陛下虽然在此战之中受到重伤,可是,也不至于死去。”
“我觉得不会,但是,父皇的确死了。”烛月继续道,“我没有必要拿我父皇的生死开玩笑。”
“听公主你的意思,是与妖后有关?”风余问道。
烛月颔首,道:“不仅仅是妖后,还有冥先生。”
顿了顿,烛月眼神冷意森然,道:“那冥先生是我父皇之前颇为看重的人,但他并不安分,似乎与妖后有什么关系,我父皇的死,必然也与他有关。”
“还有一事,那冥先生,与人族君座,也是你们风氏的女婿,模样几乎一样。”烛月说道,她自己亦是觉得奇怪。
“什么?!”风雪晴惊呼,“君天?”
“冥先生应当不是人族君座,我也曾见过人族君座,他们两者的气息相差甚远,更何况,人族君座声名鹊起之时,冥先生是在皇城之内,不曾出过皇城。”
风余沉默,他心中犹如翻起了惊涛骇浪,片刻,他才问道:“烛月公主,你又为何找到我们?”
“别无他法。”烛月开口,神情苦涩,“若非是得知你们与人族君座的关系,然后揣摩出你们要跳出战场之外的想法,我也不会找到你们。”
“希望族长能帮晚辈,带晚辈离去。”烛月说道,眼神真挚。
此言一出,风清扬与风雪晴都是将目光落在风余身上,只见他神色沉重地颔首,道:“看来,乱的只是人族,我妖族也乱了。”
听闻此言,烛月顿时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风余,道:“多谢前辈。”
“举手之劳而已。”风余开口,叹了一口气,“只是,这个消息即便是放出去,也只会被当作谣言,可惜。”
于是,风余带着风氏所有的族员,隐秘地离开了妖城。
人族之中,谁都知晓,若是妖皇再度降临,很有可能便是无法抵挡地住,妖皇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更何况,妖族之中,不仅仅是有妖皇,更是有人族叛徒的帮助。
“难道真是天要亡我人族?”有人族不禁自问。
悲哀的气息一时间弥散在人族之中,这种情况,即便是很多的人族领导层人族也是受到了极为强烈的影响。
“妖族的实力太强了,我们的胜算——不,我们甚至么有胜算。”有人说道,尽管这话很是打击人,但却也是事实。
在这时候,即便是君天亦是觉得人族胜出的希望不大,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君天不觉得自己有回头路。
君天不认为,自己能够丢下赤河要塞的人族。
“我要做突破。”君天对风倾雪他们说道,“在妖皇卷土重来之前,我要突破,能够多几分实力,便是多了分胜算。”
在君天提出这之后,风倾雪等人亦是如此,就连老王八龙龟也是提出要找寻一些方法,加强自己的防御能力。
当然,龙龟可不是为了人族,而是单纯地为了他自己而已,他不想看到君天在这场将来的战争之中出事,若是君天命殒,他也逃不了。
龙龟的命是被君天锁在他身上的,对于此,龙龟亦是无奈。
“放心吧,我不会死。”君天能够知晓龙龟的想法,“就算是南域的人族都灭了,我也不会死,我只是,不甘心而已,不想看着南域人族沦落为妖族的仆人。”
龙龟不明白君天的话,也不相信君天的话,他虽然知晓君天有些神秘,他也在因白玉小塔而被君天镇压,但是龙龟并不知晓白玉小塔能够为君天甚至是其他人提供容身之处。
一时间,赤河要塞之中气氛也是越发紧张,甚至有昔日勇武的修士变得沉默寡言,一股极为压抑的氛围萦绕在赤河要塞之中。
对于赤河要塞的这种状况,君天很是不喜,因为他知晓,这种状态若是持续下去,必然会导致赤河要塞的军心不稳。
在这种情况下,君天在闭关冲击修为的前夜,便是举行了盛大的晚宴,与赤河要塞的人族修士们畅谈过去几年的辉煌与辛苦历程。
“若不是我父,那一战,我就死了。”有迷醉,捧着酒坛哭了,他是个青年男子,平日里表现得十分勇武。
“想来我这年岁,竟是连女孩子的都没摸过。”还有人嚎啕,有几分滑稽之感,他捧着酒坛子,四处乱晃,扎入一些女子的队伍中,“能给我摸一下手吗?”
那些女子有的清醒,有的迷醉,有女子大胆地握住他的手,那人笑着转身离去,大口喝酒,胸襟湿漉漉的。
君天饮下一坛又一坛的灵酒,与他们畅谈,君天没有用修为去压制酒气,很是放得开,风倾雪与颖儿亦是与一些女子谈论,那些女子的目光多是在赤河要塞之中的男儿们身上流转,似有叹息,似有不舍。
“媛儿姐姐,你没有意中人吗?”颖儿笑呵呵地问道,她身边的女子微醉,眼神不时落在一名白发青年身上,“去吧。”
被颖儿叫做媛儿的女子在半推半就之下,走到了那白发男子的身前,初时还有些扭捏,很快,她就放松下来,大胆地对那白发男子表明心意。
那白发男子对突兀出现的状况亦是有些慌忙,支支吾吾片刻,他才拉起女子的皓腕,与走到另一处相谈。
残煞也没有例外,加入了晚宴之中,平日的残煞显得极为冰冷,不近人情,随着背着大刀的他,很是吓人,纵然是君天,赤河要塞之中人也是崇敬,对于残煞,他们却是有些畏惧。
而在这晚宴之中,残煞却是破天荒地放下自己背后被白布裹着的大刀,那如刀削般的俊朗面庞上,竟是绽放出了笑容。
即便是君天,看到这一幕,亦是觉得稀奇。
“我说,残煞,你也很帅啊,没事儿多笑笑嘛,干嘛冷着一张脸!”有大胆的人上来,攀上了残煞的肩膀。
一些仍有畏惧的人见此,亦是打消了自己心中的疑虑,很快,残煞便是与他们打成一片,谈论起往事。
当然,大家谈及最多的,便是妖族尚未入侵人族之前的自己,那时候的他们,是如何轻松,是如何潇洒,更有人因为一些过错责备自己,乘着醉意,给自己大耳刮子。
“回首往事,有时候,我真不知为何要做那种事。”有人说出自己少年的荒唐事,痛恨自己,怀念他人,“我对不起她。”
龙龟将自己的身躯收缩到帷帐大小,大爪子亦是毫不客气地抓过酒坛子,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不少人族修士都对龙龟很是好奇,平日里,他们也不敢惹龙龟,在今日,他们却是破天荒地围拢过来,将龙龟堵在中央。
“龟爷,你这角是自己插上去的吧,当初插的时候,疼不疼啊?”有人贴在龙龟的身边,伸手摸着他的龙角,酒气浓郁。
“去你大爷的,龟爷是龙龟,龙龟懂不懂,我可是真龙的子嗣!”龙龟一巴掌推开那人,没好气地说道,“这从小就是长在我头上的。”
龙龟话刚一说完,便是又有人凑了上来,眼神迷蒙地笑着:“龟爷,你可别逗了,这世上哪还有什么真龙啊,快说,你这儿角是哪儿弄得,要是我不死,大战之后,我也去接上一对,真是拉风啊。”
“给龟爷爬远点!”龙龟怒吼,一巴掌将酒坛子扣在那人的头上,然后气呼呼地挪动身躯,到另一边。
但即便是如此,还是不断有人找上他,拿他打趣儿。
“我给你说,龟爷,我小时候也养过一只王八,也是独眼,龟爷,那是不是你孙子啊?”
“滚!龟爷我连母龟都没看到过,哪来的孙子?!”
“真的?!”
“不如我给你找一只母龟吧,就是有点儿小,不过,龟爷你变小点,也是可以交配的。”有人咧嘴笑道。
在龙龟愤怒的眼中离去,片刻之后,那人竟然是真的找到了一只王八,送来给龙龟。
“龟爷,来,这母龟不错吧。”那人开口。
龙龟也有点迷糊了,哈哈道:“是不错,是不错。”
那人露出满意地笑容,满脸通红地笑道:“龟爷,你快试试,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乌龟交配呢!”
“哦,试试。”龙龟话刚一出口,便是陡然回过神,一爪子丢开乌龟,“你大爷的,坑你龟爷呢!我可没醉!”
“诶,我的母龟呢?”龙龟眼神又迷离起来,竟是又朝自己丢出去的地方走去。
围观的人族都近乎醉了,他们笑了,有男有女,也没有觉得害臊,都放得很开。
走到一半,龙龟又扭过头,道:“你大爷的,坑……”
咚!
龙龟轰然趴倒,呼呼地睡了。
“大家看,龟爷死了。”有人迷糊道,手中出现了一柄铲子,就地挖下一个大坑,吆喝着众人将龙龟放进去。
远处的君天看到这一幕,也是迷迷糊糊,笑哈哈地走去,帮着将泥土盖在龙龟的身上。
当君天回首之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残煞就已经与一名年轻女子勾搭在一起,互相搂抱着,很是亲密的模样。
“咦,那是唐家的女子,我不记得他们有什么交集啊。”君天疑惑,然后走到颖儿的身边,“来,给少爷亲一个!”
说着,君天又看向风倾雪,道:“雪儿,你也是。”
君天迷迷糊糊地,没有丝毫在意仍旧在旁边的女子。
颖儿与风倾雪亦是有些迷糊,看着君天,觉得欣喜,儿女都是第一时间亲在君天的脸颊上。
“我也要亲!”
“我也要!”
在周围的女子看到风倾雪与颖儿的举动之后,都是兴奋起来,连连吆喝着,将迷糊地君天扑到,一个个近乎是咬在君天的脸颊上,很是疯狂。
残煞与那唐家的女子搂抱在一起,皎洁的月芒洒落在他们的身上。
“举头望明月,低头……咦,姑娘你是谁啊?怎么抱着我?”残煞眼色朦胧道。
“你又是谁?为何抱着本小姐?”唐家女子亦是迷糊,却仍旧抱着残煞,“算了,抱着也暖和。”
“是啊,挺暖和的。”
这一场晚宴,对于平时纪律森严的赤河要塞修士而言,无疑是疯狂的,亦是最为放松的一夜,他们宣泄着自己的不满,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将恐惧与空寂当做乐子,挥洒而去,抛诸脑后。